為了柴江意,更是值得。


    謝逢野下令時沒有絲毫猶豫。


    而白迎瑕現身百安城,開了認君樓,做了俞府管家。


    簡直異動得不要太明顯。


    「說起來,你們東海之濱白氏也在淨天咒波及之中。」燭光劈啪炸開幾聲,映得謝逢野失了往日玩笑顏色,「你族出此異類,恐怕難以保全。」


    「生死不由己,求冥王念在我弟弟隻是鬼迷心竅誤入歧途,尚且還能挽留。」


    「若能救他,我族願今後誠心追隨冥王殿。」


    一個姐姐毫不體麵地跪地而求。


    「我記得你們姐弟見麵就該往死裏打。」謝逢野問她,「你這麽替他求我,他未必領你的情呢。」


    白迎笑隻說:「既是年長些,那自該為弟弟多考量的。」


    如今白迎瑕作妖在前,白迎笑又當著這個節骨眼拋出族牌來,無非就是讓謝逢野記得當天晚上的約定。


    可白迎瑕這倒黴孩子居然還要將此事牽扯到月老身上。


    那真的要下些狠手了。


    謝逢野拿出那根飯席上同良葉說要給他兒子綁的紅繩,把梁雲知的袖子往外麵扯帶了些,將紅繩搭到他手腕上。


    未能有人瞧見處,上麵一抹血色稍縱即逝。


    謝逢野做完這些,抱怨了句良雲知久病在床,肯定臭死。


    說完搓著手指頭喊:「小玉蘭,過來。」


    俞思爭聽得瞳孔亂顫,麵上那些冷毅也繃不住了,急聲喊:「你叫我弟弟什麽?」


    「謝公子隻是愛開玩笑。」俞思化僵著臉走過去,路過白迎瑕時手腕被拽住,他才低頭看去,餘光卻瞥見謝逢野彈指送來血珠彈到白迎瑕的手背上,燙出一片烏黑。


    白迎瑕吃痛,卻隻是正正地看著俞思化,不肯鬆開手:「……不要去。」


    眸中盡是俞思化看不懂的執著,可他如今即便沒有多說話,也聽了個大概。


    他是不懂麵前這隻狐狸和謝逢野的恩怨,可他明白白迎瑕在用自己的恩怨,行不義之事。


    俞思化不喜歡。


    他想把手抽出來,卻不料白迎瑕力氣大得驚人,就算沒有死死把人捏住,也叫他半分都動不得。


    「放開!」俞思爭的刀已經劈了過來。


    卻劈了個空。


    謝逢野本就不滿這自作多情的狐狸總愛折騰胡鬧。


    如今看他捉著俞思化不放,更是瞧得牙緊。


    索性借著血指,輕鬆一彎就將俞思化憑空拉了過來。


    電光火石之間,少年人身上那股草木香入鼻,本該是清幽靜心的味道,卻勾起謝逢野許多惡劣心思。


    他揚開手臂讓俞思化正正撞進自己懷裏,再振袖落臂,玄袍靜下之時,他一掌就摟住了少年的腰,身形寬寬地罩下,


    所有人都瞧不清俞思化是何表情,卻看得見謝逢野的。


    他揚著下巴,寬闊的胸膛接住了少年,玄袍青衫交錯在一處,像濃稠夜色裹住了纖瘦玉竹。


    目光如炬。


    惡狼在炫耀隻屬於自己的獵物。


    白迎瑕在乎俞思化,這樣自然能狠狠地噁心他一迴。


    俞思爭……俞思爭被白迎笑拉住了。
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懷裏這個人是月老,是那個孤傲不可一世的成意上仙。


    是不置一言就砍斷了他命緣線的可惡角色。


    是那個修了無情道的冷心神仙。


    如今還不是被他這個幽都來的混帳抱在懷裏。


    謝逢野本該因此獲得極大的痛快,可他忽地腦袋空白一陣,憑空出來一句話:他怎麽這麽瘦……


    「疼。」俞思化悶悶地說。


    謝逢野頓時像抱了塊熱碳一般脫手,低頭去看少年撞了鼻子,眼圈紅起來,像是被欺負得狠了。


    可惜沒掉出淚來。


    可惜……


    個屁啊!


    謝逢野被自己接二連三地這些想法嚇到,默念了幾聲正事要緊。


    又怪白迎瑕定是使了惑心之咒,否則如何叫他至此。


    「一會捏好這根紅線,我今日姑且保你小命。」謝逢野指著良雲知手腕上那根紅線,「還有剛才我看的那本書,若有性命之憂,隻管拿起來。」


    俞思化不明白:「你要幹嘛?」


    「我要。」謝逢野微微一笑,「殺狗。」


    屋內突起疾風一陣,龍吟震天,忽聽屋樑破碎,再等煙平霧散,已不見謝逢野和白迎瑕的身影。


    獵獵長風灌進衣襟,謝逢野正捏著白迎瑕的脖頸踏雲而去,因著私心,手中力氣不減,掐得白迎瑕額頭泛露青筋。


    「我和他,洞房……花燭!」


    謝逢野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他迴頭笑道:「你連這個都敢肖想?」


    白迎瑕卻不知哪裏來的力氣,彎爪凝氣,按上了謝逢野額頭。


    瞬時畫麵閃現,喜燭泛著赤色光,照亮堂前一樹合歡花。


    推開雕花木門,層簾喜幔之後,紅衫玉麵郎。


    「江意……」


    謝逢野失神一瞬,白迎瑕藉此扣指狠狠按上了他的命門!


    長風拖不住這身黑衣,他似片枯葉墜空而下,砸進了百安城。


    白迎瑕找到謝逢野沒花多長時間,他還有些喘不過氣,微微咳著,手掌不住地給自己順氣。


    謝逢野閉目躺在一片磚石塵灰中,沒有動靜。


    黑煙凝於白迎瑕身後:「你再用力一些,他或許能死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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