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——


    咚!


    一聲悶響,又沉又重,從石室正中間悶悶地傳來。


    是那口大得離譜的石棺!


    我們幾個手裏的光柱,“唰”地一下全懟了過去。


    那口瘮人的石棺,棺材蓋子,居然在輕微地、一下一下地……抖!


    咚!


    咚!


    咚!


    越來越快!越來越響!棺材板都快跳起來了!腳底下這地皮,也跟著嗡嗡地震!


    棺材周圍的空氣,沉甸甸的,粘在皮膚上,又冷又膩,那股子陰冷邪門的勁兒,瞬間就漲滿了整個空間!


    “我操!要炸!”林隊吼了一嗓子,“撤!快撤!”


    晚了!


    棺材抖得厲害,我眼前的東西也跟著晃,看啥都帶重影。牆角旮旯那些黑影,扭扭曲曲地站起來了,模模糊糊的人形,沒臉,就一團黑疙瘩,慢悠悠地往我們這邊圍。耳朵邊上那點嘰嘰咕咕的聲音,一下子變成了鬼哭狼嚎,尖得能刺穿腦殼,瘋了一樣往腦子裏鑽!


    “啊!滾!滾開!別過來!”趙大寶猛地抱住腦袋,發出殺豬般的尖叫,眼珠子瞪得溜圓,也不知道看見了啥嚇成這樣。


    趙清娥更是抖得站不住,眼神都散了,嘴裏嘟囔著誰也聽不懂的胡話。


    “穩住!是幻覺!”韓芷晴喊了一聲,想把他們叫醒,可她自己臉上也沒了血色,腦門上全是冷汗珠子。


    咚!咚!咚!


    石棺的震動到了極點!


    哢嚓——哢嚓嚓——


    牙磣的碎裂聲!


    那死沉死沉的石棺蓋子上,居然裂開了一道道縫!黑色的裂縫飛快地往四麵八方爬!


    一股子黑乎乎、黏糊糊、臭得能把人當場送走的液體,順著裂縫往外滋。滴到地上,“呲啦”一聲,冒白煙!


    那味兒,吸一口,五髒六腑都擰著勁兒地疼,喉嚨裏全是鐵鏽味兒!


    裂縫越張越大,黑水不再是滲,是往外噴!


    跟著那黑水一起噴出來的,是一股子龐大得沒邊,又怨又毒、又瘋又狠的黑氣!那玩意兒根本不是氣,沉甸甸、黑黢黢,帶著巨大的壓力,朝著我們就拍了過來!


    噗——!


    我感覺胸口像是被攻城錘擂了一下,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,“咣”一聲砸在後麵的石壁上,喉嚨裏一股腥甜,張嘴就噴出一口血沫子!


    眼前全是星星亂轉,五髒六腑都挪了窩。黃泉眼被這玩意兒一衝,眼前隻剩下刺眼的血紅和滾犢子一樣的純黑,啥也看不清了,腦子裏就剩下一個字:冷!透心涼!


    “呃啊——!”趙大寶的慘叫聲都變調了,他被那黑氣卷個正著,在半空劃了個難看的弧線,又“噗通”一聲砸在地上,不動了,也不知道是死是活。


    林隊反應最快,黑氣爆開那瞬間他就地一滾,躲開了正麵,但還是被邊兒掃到,悶哼了一聲,嘴角也見了紅。他掙紮著爬起來,舉起槍對著石棺就是一通猛摟。


    砰!砰!砰!


    子彈打在石棺上,火星子亂冒,可屁用沒有,連個印子都沒留下,那裂縫還在擴大,黑水還在噴!


    韓芷晴一把將軟塌塌的趙清娥拽到身後,臉白得嚇人。她從包裏掏出個銀色的、發射器模樣的東西,想幹啥,可那鋪天蓋地的黑氣壓得她動作慢得要命。


    趙清娥額頭上那道疤,已經不是紅的了,變成了發紫發黑的顏色,皮肉下有什麽東西在跳!她眼睛往上一翻,渾身抽羊角風一樣抖,嘴裏發出嗬嗬的怪聲,根本不是人動靜!


    滋啦——滋啦——


    石棺裏噴出來的黑水,落到地上,把硬邦邦的青石板都燒出一個個冒黑煙的坑!空氣裏那股子惡臭更頂了,吸到肺裏,火辣辣的疼!


    石棺還在抖,棺材蓋子上的裂縫密密麻麻,眼瞅著就要徹底碎了!


    一股子讓人窒息的、涼到骨頭渣子裏的死亡預感,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!


    完了!


    這棺材裏的東西……真他娘的要爬出來了!


    “呲啦!”


    幾滴黑乎乎的黏液濺到我胳膊上,一股灼燒感猛地炸開!鑽心的疼!


    皮膚瞬間紅了,緊跟著就往黑裏變,皮下麻癢難忍!不光疼,還麻,整條胳膊沉得要命,根本抬不起來!


    “啊!”林隊那邊也悶哼一聲,他捂著肩膀,那裏也被黑水濺到了,衣服嗤嗤地冒煙,皮肉肯定也爛了。


    韓芷晴拽著趙清娥躲閃,但還是有幾滴甩到她小腿上,她臉白了一下,動作明顯慢了半拍。


    這玩意兒有毒!不,比毒還邪門!它在腐蝕我們!


    “媽的!”我強忍著胳膊上傳來的劇痛和麻木,眼前血紅和漆黑攪成一團,頭疼得快炸了。不行!不能在這兒等死!


    “黃泉眼!給老子開!”我咬著後槽牙,拚命集中精神,眉心那地方燙得像要燒穿!視野裏混亂的色彩稍微穩了點,那濃得化不開的黑氣幾乎塞滿了整個墓室,但……等等!


    左邊!靠牆那塊兒!


    那裏的黑氣明顯比別的地方薄!雖然還是很濃,但跟其他地方那沉重如山的黑幕比,簡直就是個漏風的窗戶紙!那後麵……似乎有種不一樣的能量波動!


    “那邊!牆!牆後麵有路!”我扯著嗓子吼,也顧不上解釋了,抄起掉在地上的工兵鏟,踉踉蹌蹌就往那邊衝!


    “林子程!”韓芷晴喊了一聲,但她那邊情況也不妙,趙清娥已經徹底癱軟了,她自己腿上也疼得厲害。


    “管不了了!挖!”我掄圓了胳膊,卯足了吃奶的勁兒,對著黃泉眼看到的那片牆壁,“哐”地一下就砸了下去!


    火星子亂冒!石頭渣子橫飛!


    “哐!哐!哐!”我跟瘋了似的,一下接一下地砸,胳膊疼得快斷了,虎口震得發麻,血都滲出來了,可我不敢停!後麵那棺材裏的東西,隨時都能爬出來!


    “呃…救…救命……”趙大寶躺在地上,渾身抽搐,皮膚上浮現出黑色的紋路,像是活的蟲子在爬,眼看就要不行了。


    林隊掙紮著想過來幫忙,但他肩膀的傷勢嚴重,剛站起來就一個趔趄,又摔了迴去,隻能勉強舉著槍,警惕著石棺的方向。


    “快!快啊!”韓芷晴的聲音帶著點急,她半拖半抱著趙清娥,艱難地往我這邊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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