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吳棣,你的手除了能寫代碼,還會化妝?看著不像啊……你不會是……”


    燈燈看著眼前這個一米八幾的男人,一種極度不協調的割裂感,油然而生。


    “請叫我舞美設計總監,並且我現在是你的老板。”


    吳棣將化妝品鋪開在餐桌上,然後示意高天揚過來坐下。


    “其實燈燈的化妝技術很好的。”


    語氣充滿了膽怯和不自在,但礙於麵子,拒絕又說不出口,看得出來,高天揚對吳棣沒什麽信心,畢竟化妝這事,交給一個不了解的女生,總好過一位自信爆棚的男士靠譜。


    起碼目前來看,吳棣站在餐桌前,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。


    果然大家還是習慣了以貌取人。


    吳棣歎氣,生活不易。


    “我給你化妝,是讓大家認不出你,不是突出你的美貌。”


    高天揚的眼睛看向燈燈,發出了非常明顯的求救信號。


    然而燈燈選擇閉眼,眼不看為淨,她也無可奈何,並且還催促他先把衣服拿去換了。


    於是高天揚拿著衣服,一步三迴頭地走進了吳棣的臥室,磨蹭了幾分鍾後才再次打開了房間門,有些不情願地拖著腳步,挪到了餐桌前。


    “閉上眼睛。”


    吳棣右手拿起兩支化妝刷,左手托住高天揚的下巴,俯下身子,五顏六色的粉塵在空中飛揚。


    燈燈站在旁邊,隻覺得鼻尖發癢。


    十分鍾後,吳棣結束戰鬥,在高天揚的臉上完成一番修飾後,吳棣又從浴室裏拿來一瓶發膠,搖動手腕,三兩下就抓出了一個全新的發型,然後走到衣帽間,打開一層抽屜,挑選了一副黃色的偏光鏡。


    “可以了。”


    吳棣將眼鏡替高天揚戴上,然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桌麵。


    “吳總的手藝不開公司也能吃飽飯。”


    燈燈站在旁邊鼓著掌一頓誇讚。


    高天揚走到浴室的全身鏡前,被眼前的自己驚呆了:“我媽都不一定能認出我。”


    “你們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。”


    吳棣表情淡漠地從兩人身邊經過,將化妝箱和空衣架放迴了衣帽間原來的位置。


    鏡子裏的高天揚,穿著華年九十年代風格的老頭衫和牛仔褲,五官和臉型在吳棣的改造之下變得既像自己又不像自己,至於為什麽這麽說,因為吳棣並沒有大改他的五官,而是根據五官的特色稍加修飾,令高天揚整體看上去換了個氣質,再有黃色偏光鏡的加持下,高天揚自己看著自己的臉都覺得陌生。


    至於為什麽要戴眼鏡,因為高天揚的眼睛太有辨識度了,即使他全副武裝,捂得隻剩下一雙眼睛,了解他的粉絲也能將他認出。


    “走吧,已經十一點了。”


    吳棣站在門口催促著兩人。


    黑色的跑車從地庫駛出,沿著江邊一路開到了陳安宇的學校。


    一下車,正午熱辣的陽光就將燈燈裸露的胳膊燙出了一大片紅印,吳棣看到後,又折迴車裏打開了後備箱,拿出了一件白色的防曬衣給燈燈披上。


    “沒想到你還挺細心的,這是你女朋友的衣服吧,我會洗幹淨了再還給你的。”


    燈燈掏出手機,撥通了陳安宇的電話。


    五分鍾後,陳安宇騎著自行車衝到了校門口。


    “我去!吳總親臨貴校,有何指示?”


    吳棣平靜地吐出兩個字:“吃飯。”


    “中餐、西餐還是自助餐?”


    陳安宇繼續嬉皮笑臉地看著吳棣。


    吳棣之前就來過了,他知道學校食堂什麽水平,但看著陳安宇一副欠欠的模樣,忍不住逗逗她:“喲!你學校還有自助餐呢?”


    陳安宇覺得吳棣真沒意思,開個玩笑都要被戳穿,眼皮一翻,興致全無。


    “自助餐就是自選盒飯。”


    站在一旁的燈燈有些餓了,於是開口:“有蓋澆飯不?”


    “必須有啊!我姐想吃啥我都必須滿足!”


    陳安宇將自行車一個漂移停在了燈燈的麵前,興致又迴來了:“美女上車,本少爺親自為您接駕,前方目的地南科大芙蓉食堂,請抱緊你的安全帶,即將起航。”


    “你個破自行車還有安全帶呢?”


    吳棣在一旁憋著笑。


    “我就是安全帶!”


    陳安宇昂首挺胸高昂著下巴,將燈燈的雙手一把拉過,貼住了自己的腰間,然後一騎絕塵地消失在吳棣麵前。


    “吳總,你知道路不?”


    陽光下,高天揚和吳棣肩並肩地站在南科大的校門口。


    “知道,走吧。”


    芙蓉食堂三樓,陳安宇和吳棣一人端了兩份蓋澆飯,一前一後的走到燈燈和高天揚的麵前。


    “你怎麽知道我愛吃小炒肉蓋澆飯?”


    燈燈接過吳棣遞來的餐盤。


    “隻有這個了。”


    吳棣放下餐盤,又起身走向食堂窗口,買了四杯凍檸茶。


    “等會你們的位置在倒數第二排,下午一點半進場,兩點開始。”


    陳安宇邊吃飯邊拿出手機將四人拉了個群,然後將電子邀請函發到了群裏。


    “你們辯論的題目是什麽?”


    燈燈饒有興趣地點開了邀請函。


    “我給你半天假,去眼科看看吧。”


    吳棣也拿出手機點開了邀請函,而辯論賽的題目就在封麵寫著。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燈燈不想說話,沒理他,繼續瀏覽著電子邀請函上的內容。


    “你穿製服的樣子好帥啊!”


    高天揚坐在燈燈旁邊,擠過來探著頭看陳安宇的照片。


    “我看看?”


    “你們這樣我下午會緊張的。”


    陳安宇平時大大咧咧,這個時候被誇得反而有點不自在了。


    “真的帥啊!看不出你還有這一麵啊!”高天揚中肯的對比著照片,上下打量著坐在吳棣身邊的陳安宇。


    “趕緊吃飯,蓋澆飯涼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

    吳棣像個家長一樣督促著三人專心吃飯。


    “吳總,你可真沒意思。”


    燈燈癟癟嘴。


    吃完飯,四人來到學校東門的水庫散步消食。


    正午的太陽打在水麵上,像昆蟲透明的蟬翼偶爾閃著微光。水庫四周種滿了落羽杉,天上盤旋著零散的幾隻白色水鳥,岸邊的紫色小花隨風搖曳,清澈的水流在水庫上沿潺潺流下,水底光滑的鵝卵石混著細沙時不時被岸邊的水草帶動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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