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星灼就說:「以後不來了。」


    陸笙覺得也是,早飯也不好吃,還是醫院對麵的,再不來了!


    陸笙本來覺得自己恢複挺好,第二天開始期末考,也狀態不錯來著,就是不知道怎麽了,晚上睡覺總會醒一下,沒做噩夢了,就莫名其妙睡著睡著,忽然就驚醒了。


    第一次時候,陸笙沒防備,又驚動了顧星灼。


    陸笙看他開燈之後擔心的表情,就覺得情況好像比想得壞一點,所以後麵再醒,陸笙就很小心,人都不動,就閉著眼睛,逼著自己繼續睡了。


    顧星灼其實從他會做噩夢驚醒那天就睡得一直不是很踏實,陸笙稍微有點兒動靜,他就會觀察人是不是要醒,哪怕後來陸笙故意不動,但他其實還是知道的。


    但陸笙這樣,就是不想讓他知道,所以顧星灼就假裝自己沒發現。


    考試連著四天,終於算是能歇口氣了,但不是全考完了,而是元旦不安排考試!


    陸笙覺得要了命了,他竟然口腔潰瘍了!


    搞不清楚是考試壓力太大還是心裏藏著事情所以才憋得這樣,總之就是潰瘍了。


    杜敏看他哼哼唧唧,第一反應就是問:「偷吃甘蔗了?」


    陸笙從小一吃甘蔗就潰瘍,這時候又正是吃甘蔗的時候,小饞鬼以前偷偷吃完就遭罪,杜敏有點條件反射了。


    陸笙立刻反駁:「才沒有!啊喲!」


    陸笙眼淚汪汪,靠著顧星灼無聲地要死要活,要命,剛才說話碰到了!


    顧星灼趕緊就拿了藥出來:「再噴點。」


    陸笙擺手,不噴了,光苦,沒什麽用,他今天決定以毒攻毒!


    陸笙盡量少動舌頭地說:「我看科普說,吃點刺激得能好得快。」


    顧星灼看他麵前紅彤彤的小火鍋,很擔心:「吃得了嗎?」


    陸笙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了:「試試。」


    顧星灼雖然不是很認同,但這兩天的確是試了很多辦法都沒什麽好轉,難受的是陸笙,現在沒太好的辦法,也隻能試試。


    所以顧星灼默默地給他杯子裏果汁倒滿了,算是行動上支持了。


    陸笙就拿起來喝,眼睛看到對麵後爹正默默給媽媽剝蝦,覺得挺不錯,就嘴角翹起來。


    然後他扭臉看顧星灼,就看他正拿著手機搜:口腔潰瘍能不能吃蝦。


    顧星灼確定了能吃以後,就也戴了手套給陸笙剝起來。


    陸笙憋不住想笑,用喝果汁的動作掩飾。


    杜敏也端了杯子在喝,隻是她喝的是熱玉米汁,崔林專門給她點的。


    母子倆對上眼神,就很有點我們娘兒倆眼光都不錯的心有靈犀。


    嘿嘿,總之就是蠻開心!


    陸笙吃辣火鍋吃得呲牙列嘴,但挺神奇,的確是吃著吃著感覺不是很疼了,一下話都多起來了。


    陸笙這兩天因為一說話就疼,安靜不少,好多同學們的聊天內容都不能參與,論壇裏還說他終於是安靜的美人兒了,真·啞巴新娘,給他氣夠嗆。


    現在有所緩解,飯桌上就他聲音最多,杜敏跟兒子也是有的聊,顧星灼和崔林兩個都是偶爾才搭上一句,都忙著服務了。


    吃完飯,又逛逛,就到了這邊廣場上跟著人群一起等跨年煙火。


    以前陸笙和杜敏兩個都是沒這種浪漫情懷的,什麽跨年不跨年啊,一到年底杜敏就愁錢的事情,剛創業那兩年也是忙,要維護客戶,要想明年怎麽辦,成年人的世界,能喘口氣的時間都少。


    陸笙是媽媽愁,也跟著愁,後來又憋著勁拿那二十萬獎學金,一直到今年,母子倆也算是終於趕上時髦了。


    怎麽說呢,時髦是時髦,冷也是真冷!


    廣場上人多,但風還是很大的!


    還好都穿得厚實,衣服也都戴帽子防風,不然人都給吹傻了!


    顧星灼和崔林都自覺當擋風的牆,給那倆寶貝護在身後,因為人多,廣場還在放歌,聊天都得扯著嗓子,但就還都挺開心,都不覺得在這冷風裏扯著嗓子聊天是遭罪。


    等廣場邊喇叭的音樂停了,所有人也是安靜了一下,都下意識去看廣場的大顯示屏,上麵顯示還有一分鍾就新年了。


    隨著時間越近,大家本來在心裏數秒的,不知不知覺就都數出聲音來了。


    「十、九、八……」


    「三!二!一!」


    煙花炸開的聲音和新年的鍾聲在倒數結束時候響起,天空都被點亮。


    「新年快樂!」


    「元旦快樂!」


    「happy new year!」


    陸笙看到旁邊有不少情侶都在倒數時候就開始親了,杜敏兒子在旁邊呢,崔林倒是有心親,可惜親愛的不同意,但兩人也在人群中相擁,杜敏難得害羞,不太好意思在兒子麵前有這麽親密的動作。


    陸笙笑嘻嘻,隻當沒看見,手卻在人群中握住了顧星灼。


    新年到來時候,他們的手握在一起,看著天上不間斷的煙花,很有種跨越了時間的儀式感。


    顧星灼沒在看煙花,他轉過來看著陸笙,看他在燈光下漂亮的側臉。


    陸笙許願結束,才轉過來也看顧星灼,他其實覺得自己剛才對著新年的煙花許願是有點兒傻的,那麽轉瞬即逝的東西,他卻在心裏許願,想要年年有今日。


    但大概是氣氛到這了,他總覺得這樣許願也許真的會實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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