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軒澤坐在沙發上,看著他,撐著下巴,薄唇緊抿,欲言又止。


    終於還是沈清逸先開了口:“有事兒?”


    鄧軒澤想了想道:“逸哥,難道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兒,所以嫂子才給你打成這樣的?”


    如果是的話,那他可就愧疚了,畢竟那天的女人都是他叫去的,和沈清逸半毛錢關係都沒有。


    沈清逸倒是希望是,可惜葉離壓根不在意他和什麽女人接觸。


    他冷聲:“不是。”


    鄧軒澤又問:“那我聽說你倆已經離婚了,這事兒是真的假的?”


    沈清逸隨手抄起一樣東西就朝他砸了過去,“滾,少在這兒胡說八道的!”


    看這樣子是還沒離。


    他就說呢,這麽大的事逸哥怎麽可能一聲不吭的。


    既然這樣,鄧軒澤也放心了下來,走到沈清逸辦公桌前,嬉皮笑臉地坐了上去,一臉諂媚。


    沈清逸眉頭緊鎖,眼底是顯而易見的嫌惡:“滾。”


    “別啊,我今天來是有正事兒找你的。”鄧軒澤非但沒下去,還往前湊了湊。


    “真的,我們公司需要一個臨時的化妝團隊,我覺得嫂子的工作室特別合適,所以想找她談一下,看看有沒有機會合作一下。”


    “要和她談生意就找她去。”沈清逸頭也不抬地翻閱文件,指間輕點桌麵。


    鄧軒澤歎息一聲,“害,那不是你老婆嗎,我又是你兄弟,有事兒不得先和你通個氣啊。”


    他意味深長地挑挑眉,“再說了,我直接去找嫂子,隻怕某人醋缸子都要打翻嘍。”


    沈清逸微怔,而後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這份文件,語氣冰冷:“這是你們之間的事,和我沒關係。”


    鄧軒澤跳下桌子,“這可是你說的啊,那我現在就去聯係葉離了哈?”


    沈清逸再度低下頭去看新的一份文件,“滾。”


    鄧軒澤吊兒郎當地在辦公室裏走了一圈,“行行行,滾就滾,我現在就滾去葉離那裏。”


    他餘光偷瞄沈清逸,怪聲怪調道:“我都好久沒見我親愛的阿離姐姐了呢,也不知道她想我了沒有。”


    沈清逸猛然抬頭看向他,目光不善,“鄧軒澤,你欠的是吧?”


    鄧軒澤就是嘴貧,就是故意想刺激沈清逸,見他動怒,達到了目的就立馬溜之大吉了。


    一走出沈清逸的辦公室,他就掏出手機開始打字。


    【笑死我了,王贇,我跟你說,逸哥被葉離打了,臉上好明顯一巴掌印,你不來看看真是可惜了。】


    【沈清逸他也有今天,真的快笑死我了,我剛才差點沒憋住。】


    王贇看到消息提醒,打開來一看,“呦嗬,阿逸被老婆打了啊。”


    再一看,他笑出了聲,好蠢一男的。


    【你要不要看看你發哪兒了?】


    能當著人麵蛐蛐別人的人也是少見,王贇佩服。


    鄧軒澤正美滋滋找葉離微信呢,準備給她先發個消息。


    看到王贇發來的消息,他整個人都愣住了,站在原地就是一聲粗口。


    “完了完了,這下真要完了。”


    他把消息發群裏了,現在過了時間,連撤迴都撤迴不了了。


    鄧軒澤:【已死,勿cue。】


    沈清逸:【......】


    葉離這邊收到鄧軒澤消息的時候她正好和許則月在一起。


    鄧軒澤:【嫂子,有空沒,有點事兒想請你幫忙,晚上有時間嗎,一起吃個飯啊。】


    許則月探頭過來一看,瞧見備注,語氣略帶不悅:“喲,這孫子還好意思來找你呢?”


    在她眼裏鄧軒澤和沈清逸一路貨色,都不是什麽好東西。


    甚至鄧軒澤是爛黃瓜裏的爛黃瓜,最是不要臉。


    她吃了片薯片,繼續道:“黃鼠狼給雞拜年呢,沒安好心。”


    葉離和鄧軒澤也算是學姐學弟的關係了,葉離比他大一歲,高一級。


    以前大家關係都還挺不錯的,隻是這些年因著她和沈清逸關係鬧得這麽僵,和他們也少了聯係。


    鄧軒澤會來找自己,她還是挺意外的。


    “應該是有事兒。”葉離低頭打字,長長的睫羽在屏幕投來的光照下在眼底打下一片陰影。


    【什麽事兒?我先看我能不能幫上忙。】


    鄧軒澤那邊迴複得很快,字裏行間透著熟悉的吊兒郎當。


    【肯定能,你不能誰能啊?就是我們公司有個新項目,需要一個化妝團隊跟著,為期半個月,你看看行不行?可行的話咱們見麵商量,小弟我保證不會讓你吃一點虧的。】


    拋開私人關係不談,和鄧軒澤合作她還是很樂意的,畢竟她是知道的,鄧軒澤在報酬方麵肯定不會虧待了她。


    許則月湊過來看,輕哼一聲:“叫他錢給到位,不然免談。”


    葉離失笑,然後迴複鄧軒澤。


    【好,但是今天可能時間上不太行,你看看什麽時候合適,咱們見麵詳聊。】


    鄧軒澤:【好嘞,嫂子你看下周一怎麽樣?】


    葉離:【可以,到時候聯係。】


    城西的高級公寓裏,鄧軒澤把手機拋到真皮沙發上,長舒一口氣。


    這一次的新品宣傳對他來說很重要,要做他就得往最好了做。


    與此同時,浴室裏走出來一個女人,裹著浴巾的女人赤腳踩過手工地毯,水珠順著她鎖骨滑進身前的溝壑之中。


    女人從身後攀住鄧軒澤,香水味混著沐浴露的甜膩,直往他的鼻腔裏鑽,“阿澤哥,你在和誰聊天呢?”


    鄧軒澤拉開女人勾住自己脖子的手,“和你沒關係。”


    女人聞言表情似嗔似怪,嗓音裏也滿是撒嬌的意味,“阿澤哥,你怎麽能這麽說呢,怎麽和人家沒關係了,你光迴消息,都不理我了。”


    鄧軒澤突然覺得索然無味,站起身來,“你從哪兒來迴哪兒去。”


    他給女人發去兩萬塊錢,“拿著錢,趕緊走,讓我安靜點。”


    錢都到手了,誰還樂意管他啊,女人幹脆利落收了錢,朝他投去一個飛吻,“阿澤哥你好好休息,我這就走。”


    房門關上,鄧軒澤才重新坐迴沙發裏,點燃一支煙。


    窗外夜色正濃,像化不開的墨,黑得見不到一絲光亮。


    他突然想起沈清逸左臉的巴掌印。


    多新鮮啊,堂堂沈家大少爺,沈氏集團的繼承人,也有被女人扇巴掌的一天。


    “何必呢......”指間火星明滅,他無奈勾了勾唇。


    明明可以選擇像他這樣遊戲人間,偏偏要吊死在一棵樹上。


    真是可惜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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