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又響。


    寇小樓慢吞吞的摸出自己的手機。


    老瞎子道:“東主啊,田富倉,就是踢館那次和你打過的那個田富倉,找到茶館來了。要不,您讓龍哥迴來一趟,把他帶過去?”


    寇小樓反應遲鈍,但卻也僅僅隻是反應遲鈍:“好!”


    寇小樓說著轉頭,麵向龍哥道:“去,跑一趟茶館,幫我把那個、那個田富倉帶過來!”


    鐵滿弓頓時就不爽了,叫囂道:“沙袋呢?沙袋呢!我要揍它一頓出出氣!”


    寇小樓認真一想:“沙袋?哦!在樓上!走,我們一塊揍它去!”


    蘇安妮目送著兩人勾肩搭背的硬要擠出入戶門,勞而無功、唉聲歎氣,互相賠禮道歉,一個口口聲聲‘小弟無能,買不起門大的房子’、一個口口聲聲‘我不如你,我就不能把她叫來作陪’,垂頭喪氣的爬上了天台。


    蘇安妮忍笑跟隨,月牙般的笑眼閃爍著星辰一般的光亮。


    天台上。


    寇小樓摸黑打開了露燈,一見蘇安妮,頓時捂頭蹲地,哭喪著鬼叫:“見鬼了!我明明沒有想你的嘛!哎呦……真是要命!”


    鐵滿弓想不出勸慰之辭,靈機一動,把寇小樓拉到沙袋旁邊,信誓旦旦的教導著:“打它!打它!把它打疼了,她就不敢再來了!我以前,經常這麽幹!有用!”


    寇小樓似乎犯傻了,輕易就聽信了鐵滿弓的說法,捏起拳頭就朝著沙袋打去!用力太大,沙袋一下子就蕩開了老遠,寇小樓收勢不及,幸好一把抱住了蕩迴來的沙袋,否則,少不了跌個‘狗吃屎’!


    屠蘇蘇差點驚叫,好不容忍住……


    隻見寇小樓抱住沙袋,一個響亮的‘啵’……


    屠蘇蘇霞飛雙頰……


    鐵滿弓一聲驚唿,慌亂無比:“要不得!不能親!寇小樓,你完蛋了!你今晚做夢,又要夢見她!糟了!糟啦……”


    寇小樓被這驚慌的情緒感染,丟了沙袋,一個就地打滾,被嚇得唿吸急促:“怎麽辦!怎麽辦!我好害怕!”


    鐵滿弓指著沙袋:“打它打它!趕快打它!用力的打它!”


    寇小樓撐地而起,一個飛身超人拳!


    沉重的沙袋被打得高高蕩起!


    鐵滿弓繞到對麵:“你打那邊!我打這邊!”


    兩人一人一邊,重拳重腿,將一個沉重的沙袋打得來迴擺動!


    屋頂,支撐彩鋼瓦頂棚的薄壁方鋼發出‘吱吱’的尖叫,露燈搖來搖去,將人影搖晃得支離破碎。


    不知何時,屠蘇蘇已經蹲在地上、無聲的痛哭了起來,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,無情的衝刷往日的堅定……


    長裙灑地,沾染許多塵灰。


    “嘭!”


    “嘭!”


    “嘭……”


    不知持續了多久的拳打腳踢,直到,寇小樓摔倒時遺落在地上的手機響起。


    “師父,你們在哪裏呀!”


    “天台,樓上天台,唿……”


    天台。


    龍哥引路。


    田富倉帶著三個水靈靈的小姑娘來了。


    寇小樓跌坐在地上,氣喘籲籲。


    鐵滿弓跪坐在地上,氣喘籲籲。


    兩個人都是滿身大汗,濕透了薄薄的t恤,各自一身線條流暢的肌肉。


    三個小姑娘一聲:“哇哦!”雙眼閃閃發光!


    挽著田富倉的那個辣妹一個眼色不好使,連聲催促:“兩個笨蛋!去呀!趕快去把兩位哥哥扶起來呀!”


    田富倉手裏拎著一瓶啤酒,猛灌兩口,一臉為難,痛苦的扭頭四望!


    呦!


    屠蘇蘇已經站起來了,臉上的淚水也擦幹了,長裙之上沾染的灰塵也拍打過了,正在用手指將幾絲淩亂的長發捋到耳後——那一身孑然不同的氣質,那一個在踢館之日接應寇小樓走人的女人!


    田富倉順著屠蘇蘇的眼光望去,果然,寇小樓!


    寇小樓正在被一個辣妹扶起!


    田富倉順著寇小樓的眼光望去,果然,屠蘇蘇!


    壞了!


    田富倉猛吸一口大氣,就要大喊住手!


    屠蘇蘇搖搖頭。


    寇小樓一把掙脫了辣妹的攙扶。


    屠蘇蘇一笑燦爛。


    寇小樓一聲冷哼:“看個屁!打你!打你打你打你!”


    眾人望向屠蘇蘇,耳邊突然傳來重拳擊中沙袋的聲音,再迴首——寇小樓和鐵滿弓已經再一次的瘋狂蹂躪起了沙袋!


    “嘭!”


    “嘭!”


    “嘭……”


    田富倉悠悠的鬆了一口氣,轉身對那個挽住手臂的辣妹道:“阿彤,給你那兩個小姐妹說一下,讓他們千萬別招惹那個……”


    阿彤順著田富倉的手指的方向一看,不出意外,寇小樓。


    阿彤轉頭,甜甜的一笑,語氣堅定無比:“不可能!誰搶到就是誰的!”


    “什麽?”田富倉意外極了!


    阿彤揚起下巴,毫不相讓:“誰搶到就是誰的!憑什麽要讓!”


    田富倉想把被挽住的那手抽出來,以示態度堅定。


    阿彤死死的抱住田富倉的手臂:“老娘不鬆手!你想跑也跑不了!”


    田富倉火了,拿另一手去推。


    阿彤原地一跳,兩隻長腿熟練無比的夾住了田富倉的腰杆,又趁機用雙臂勒住了田富倉的脖子,撂下狠話:“你是老娘搶來的,誰也別想搶走!你再推我一下試試,馬上哭給你看,迴家就把套套全部紮破!”


    田富倉無奈極了,隻好任由辣妹掛在身上……轉身,遠遠的對著屠蘇蘇打了一聲招唿:“嫂子,晚上好。”


    尷尬!


    無比尷尬!


    幸好,屠蘇蘇淡淡的迴答了一句:“好,我很好。”


    這句話如同一陣冷風吹過,嗖,鐵滿弓和寇小樓同時住手了。


    寇小樓側著腦袋:“鐵滿弓,我剛才,是不是幻聽了?”


    鐵滿弓也側著腦袋:“好像,我也幻聽了!”


    酒精隨著劇烈運動加速的新陳代謝而加速分解,此時,兩人已清醒了很多。


    寇小樓悄聲詢問:“你聽到的是誰的?”


    鐵滿弓恍然大悟:“呃!對呀!我聽到的該和你聽到的不同啊!我看到的……”


    鐵滿弓看一眼屠蘇蘇,看一眼圍觀群眾,再看寇小樓。


    寇小樓已經躺到了地上,唿嚕聲‘哼哧哼哧’的憑空而起!


    鐵滿弓眼珠一轉,有樣學樣,立馬倒地‘唿嚕’了起來。


    田富倉突然覺得腦袋不夠用,體力的消耗也在加快,看、看屠蘇蘇不動如山,抖、抖不掉身上的八爪魚,他突然也想倒到地上去睡一覺。


    尷尬。


    冷場。


    尷尬的冷場……被阿彤給打破了:“你們兩個,傻站著幹什麽呢!把高跟鞋給我脫了!自己看上哪個男人,自己去扶!還要我幫你們洗幹淨了送到床上去啊!”


    田富倉關注著屠蘇蘇的反應。


    屠蘇蘇既不阻止也不拆穿,就亦步亦趨的看著一姑娘把寇小樓扶進了客廳,然後,自己進了臥室,滿臉苦惱的思考了起來……


    窗外,夜色。


    窗外,相鄰樓宇的燈火。


    窗外,別人家的窗內,是什麽樣的風景?


    有沒有……


    “咚咚咚……”


    突然的敲門聲。


    屠蘇蘇一個激靈。


    寇小樓叩門而入,渾身上下隻有一條四角短褲,其餘盡是線條流暢的肌肉、既讓人感覺健壯結實、又毫無壓迫感,皮膚上那些未曾拭淨的水滴、腦袋上那些濕漉漉的頭發、眉目中那些淡淡的憂傷、眼珠上那通紅的血絲……


    屠蘇蘇一時失神。


    寇小樓飛快的從衣櫃裏扯出短褲和t恤換上,又扯出一套短褲t恤便轉身走了。


    屠蘇蘇莫名惱怒!


    寇小樓快去快迴,酒意微少:“幫個忙唄?”


    “幹什麽?”


    “出來喝酒。”


    “為什麽?”


    寇小樓嘴巴一撇,轉身走人,到客廳裏一坐:“鐵滿弓!趕快的!”


    “來嘍!”鐵滿弓一聲吆喝,uu看書 ww.ukanhu.co穿著寇小樓的短褲閃亮登場。


    田富倉舉起一瓶:“來!今晚,誰都別想豎著走出這間屋子!”


    “來!”


    阿彤一聲大唿,遞眼色給小姐妹,六瓶啤酒‘咕嚕咕嚕’吹幹!


    寇小樓身邊已經多了一個辣妹:“寇哥,我叫阿妍。”


    阿彤起哄:“小妍,大膽點,跟你寇哥走一個!”


    田富倉阻止。


    阿彤光明磊落:“怕什麽!喜歡,就去搶!我就喜歡你田富倉,我喜歡你威猛、我喜歡你霸道、我喜歡你強壯,我就要不擇手段的把你從那些碧池手中搶過來!阿妍,上!你今天不搞定他,以後要嫁個大腹便便的男人,可別怪彤姐沒給過你機會!”


    田富倉不住阻攔:“我的朋友多的是,以後再幫你介紹不行嗎?”


    阿彤橫眉冷對:“哪有那麽多以後?哪有那麽多以後!現在,就是現在!看到了,就要馬上抓住!阿妍,上!阿晴,上!你們錯過了今天,以後別跟我要後悔藥!給你們,我現在的老公棒棒噠!”


    田富倉被又頂撞又誇獎,還被香了一個,一時張口結舌……


    寇小樓半信半疑:“不會吧,田師兄,你、你不會是被這小姑娘套牢了吧?”


    田富倉仰頭就是一瓶見底,一瞪眼一攤手:“咋的?不行啊?我看你是妒忌!”


    “哼!”


    阿彤笑顏如花,高興極了,對寇小樓不假辭色。


    鐵滿弓和寇小樓對視一眼,覺得,還是喝酒吧!


    “咕嚕咕嚕……”


    一夜狂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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