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夏。


    酷熱。


    寇小樓購買的頂層房屋成了蒸籠,如果不開空調,至少要等到夜裏兩點以後才會涼快,就算開了空調,那也得傍晚以後才有效果。


    寇小樓曾經去自動取款機查詢過省城一行的收入,將近八萬塊錢;老瞎子也匯報過茶館和茶攤的收入,兩個月時間,純利潤兩萬多;還有上網為老年人代購練功服和代購練功劍的收入,商家返點,好大幾百。


    但是,寇小樓卻沒有選擇換掉那台老掉牙的空調,而是加了冷媒、而是花錢在天台之上裝了一層彩鋼瓦的棚子。棚子下:


    一個舊沙袋吊著。


    幾張破墊子扔著。


    一床毛巾被曬著。


    幾個拳擊手套掛著。


    幾條綁手帶和幾條短褲晾著……


    寇小樓嘛,又去了公園裏的壩壩茶攤子,躺在樹蔭下的躺椅之中唿唿大睡的午休啦!


    忽然!


    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!


    唿唿大睡的寇小樓和眾多茶客同時暴怒,抬頭,惡狠狠的向著手機鈴聲看去!


    龍哥飛奔而來,舉著手機,大聲報信:“師父,那個,你手機沒帶嗎?那個炮哥和靜靜姐姐找你,打到我這裏來了……我讓他們呆會再打,他們急急忙忙的又打過來了……”


    寇小樓收獲了無數白眼,搶過手機,惡狠狠的接聽到:“喂!”


    “龍……寇……”靜靜似乎被嚇著了,“寇先生、嗎?”


    寇小樓立馬和顏悅色,溫柔體貼,邊走邊道:“哎呀,靜靜啊!別怕別怕,我還以為是小鋼炮呢。你有事嗎?慢慢說、慢慢說,不要著急,不要忘事,免得被那個被老妖婆逮住了把柄。對了,你午飯吃的什麽呀?”


    靜靜‘噗嗤’一笑,青春悅耳。


    寇小樓心情大好。


    靜靜突然一聲:“哎呦!差點忘了正事……”


    電話之中,靜靜把‘諧星踢館’的事情快速完整的說了一遍,從‘震武’到‘蘇氏’、從單學勇的應對道蘇安妮的應對、從‘踢館者’麵對單學勇的反應到麵對蘇安妮的反應——最終講到了蘇安妮此時的處境。


    靜靜的嗓音清脆、快速、清晰,寇小樓最初是插不上嘴,漸漸的卻被這故事吸引了。


    詭異。


    荒誕。


    這種感覺,在聰明人眼中,隻有一個解釋:障眼法!


    至於障眼法背後隱藏著什麽?用兩軍交戰的戰場來解釋:可能是敵人的大軍即將到來,用障眼法拖住你,不讓你逃;也可能是敵人的大軍即將撤退,用障眼法拖住你,不讓你追;也可能是屁事沒有,隻是騷擾,隻是疲乏我軍之計……


    靜靜最後道:“已經對峙很久了,他們跪著要錢,蘇小姐不說話……”


    寇小樓很清楚靜靜的意思,但是,他既不想蹚渾水,也不想對於靜靜的求援不管不問,更害怕靜靜講述的事情經過遺漏了什麽重要的信息,還害怕自己的辦法萬一不行、萬一害了別人、萬一惹出更多的是非和麻煩……


    寇小樓腦袋飛速運轉,終究,還是祭出了久經考驗的老辦法,柔聲道:“靜靜,你聽我說,我不了解具體情況,不敢亂出主意。你現在聽我的話,去偷偷的告訴任秘書,就說三個字:拖字訣!記住,別說是我出的主意,免得老妖婆作怪!”


    “拖字訣拖字訣……”靜靜反複念叨,腳步聲傳出聽筒。


    寇小樓心中一鬆,突然莫名的想起了小鋼炮、想起了那80個受訓學員、想起了那令人難受的呐喊聲:“改變命運……”


    寇小樓心中一軟,歎氣道:“靜靜,你告訴任秘書,先這樣……再這樣……要注意……還有!你記住,別說是我出的主意,就說……就說是鐵滿弓的主意,聽到沒!不然,我以後再不理你了啊!”


    靜靜聰明伶俐,微微一愣,似乎猜中了寇小樓的心思、似乎被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。


    靜靜演技精湛,微微一愣、似乎被‘再不理你’嚇住了,半天才反應過來,急忙答應:“哦哦哦,好好好,聽你的聽你的,鐵滿弓鐵滿弓……”


    廠區內。


    廠房外。


    雙方對峙。


    上官阮阮擺明了態度,長跪不起,不時一聲‘親爹親娘’,不時就磕一個響頭……


    蘇安妮始終拿不定主意,但也不願退步,雙手抱胸的與之對峙。


    此時。


    靜靜來了,對任秘書一番附耳低語。


    任秘書略作衡量,一聲輕咳,引來蘇安妮的注目:“蘇總,我去一下,很快就來。”


    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靜靜臉上。


    靜靜下巴一揚,可比上官阮阮揚起下巴的動作好看多了。


    很快……


    任秘書迴來了,帶著一個後勤和一個廚師。


    胖廚師抱著一箱啤酒和一箱白酒。


    後勤拎著一堆熟食葷菜。


    任秘書指揮著:“丁教練,快來搭把手,幫著廚師把酒給般進去!”


    兩箱酒搬進了麵包車。


    任秘書從後勤手裏不住的接過裝有熟食葷菜的方便袋,硬塞幾個給幸若大郎、硬塞幾個慕容伊萬、硬塞幾個給長孫剎帝——這才一把拉起上官阮阮,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百元大鈔硬塞過去,放低姿態道:“兄弟!實在沒有辦法,我隻能硬著頭皮出來了!讓我給你們解釋一下:蘇小姐是我們的大老板,從來不操心具體事務,你們要是把她惹火了……”


    上官阮阮眼神微動。


    任秘書微微一頓:“你們要是把她惹火了,她扔下這份生意,拍拍屁股就走人了!隻有我們這些打工的人遭殃,又要重新找工作!實在沒有辦法,我也隻能硬著頭皮出來了!還請幾位兄弟手下留情啊……”


    正午已過。


    正午已過多時了。


    在場之人,蘇安妮、靜靜、上官阮阮、‘三位和音歌手’,甚至還有那個躲在遠處偷看的田富倉,七個人的肚子爭先恐後的發出了饑餓的腸鳴聲!


    上官阮阮一樂,就坡下驢,撂下一句狠話:“明天中午,咱們還來!”


    任秘書心中一鬆:“明天中午再來,咱們吃點熱菜,喝幾杯!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麵包車冒著黑煙離開了。


    眾人暫時的鬆了口氣。


    任秘書安排廚師去給蘇安妮準備午飯。


    蘇安妮卻朝著靜靜,勾了勾手指頭。


    靜靜乖乖的走來,委屈兮兮的樣子:“你為難……我難受……我、我……我,打電話給鐵滿弓了。”


    蘇安妮伸手觸摸靜靜的腦袋,表情是母親般慈祥:“你不怕,他把我搶走了麽?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此時,寇小樓正在和鐵滿弓通話。


    “鐵兄,有個事,我得知會你一聲哈。免得到時,你被打個措手不及。”


    鐵滿弓情緒不高:“寇師兄,請講。”


    寇小樓得意洋洋的賣關子:“我幫你做了一件好事,蘇安妮,可能會感謝你哦。”


    “哦?”鐵滿弓依然情緒不高。


    寇小樓嗅到味道了,趕忙把剛才的事兒一講。


    鐵滿弓沉默許久,一聲歎息,忽然痛快大聲:“行,小事,我扛了。不過,你得請我吃喝一頓,怎麽樣?”


    “行,成交!”寇小樓也痛快。


    鐵滿弓嘿嘿一笑,更加痛快:“行!你現在就去準備酒菜,啤酒要多、硬菜要好,陪酒的姑娘不但要漂亮、還要能善解人意!我,最多一個半小時,必然趕到!”


    “來我家?”


    “不歡迎?”


    “歡迎!”


    寇小樓痛快完了便開始痛苦了:鐵滿弓幾乎擺明了情場失意、要借酒消愁,提出的要求之中‘啤酒要多、硬菜要好’倒是容易解決,大不了就是多花幾個小錢的事情,但這‘漂亮姑娘’上哪兒去找?更別說還要善解人意!


    寇小樓扒拉著自己的社會關係,大腦中首先跳出來的就是一群練習太極劍的老頭老太,然後,龍哥、老瞎子、小鋼炮,誰也長得不像認識美女的樣子。


    屠蘇蘇?


    美則美矣,卻不是同一個階層的選手。


    還有誰?


    沒了呀!


    鐵滿弓還有一個半小時小時就要到了,時間緊迫,怎麽弄?


    寇小樓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,uu看書ww.uukansu搜腸刮肚,開始打起了夜場和會所的主意,但又很快否定:就算鐵滿弓不嫌棄,就算自己舍得銀子,萬一,我是說萬一,萬一給人家鐵滿弓染上了一身花柳病……


    寇小樓突然痛苦的捂住了腦袋:


    萬一鐵滿弓沒惹上病,我寇小樓反而惹上了——多虧呀!


    萬一我沒惹上病,他惹上了——鐵滿弓會不會以為我在算計他呢?


    萬一我倆都惹上了病——好慘哦!


    萬一平安無事,但卻玩上了癮——錢包要倒黴!


    萬一……


    寇小樓想得太多,耽誤了太多時間,一看表——我去!省城到老縣,私家車開得快一點,也就是一個小時的事兒,現在竟然半個小時都過去了!


    寇小樓一躍而起,找老瞎子問計。


    老瞎子旁觀者清:“那些種娛樂活動,你我都沒有經驗,那就隻有詢問別人。問誰呢?屠醫生是位女士,關於男人的娛樂,不好開口。”


    寇小樓點頭。


    老瞎子又道:“東主在省城認識的那一幫人,肯定也有懂行的,但他們對老縣根本就不熟悉,問也沒用。”


    寇小樓點頭。


    老瞎子最後說道:“為今之計。要麽對客人坦誠以告,好吃好喝的伺候著,姑娘的事就算了;要麽,朝著本縣最大的夜場裏去,拿錢砸。恕我直言,我覺得,完全沒必要砸錢,隻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就行了……請東主自行斟酌!”


    寇小樓也光棍,直接撥打手機道:“老鐵,小弟無能,你要的漂亮姑娘我根本就找不到!沒辦法,隻能跟你明說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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