省城,震武格鬥俱樂部。


    單學勇麵色嚴厲,正在低聲斥責兩個徒弟:“我是怎麽教你們的?少問,少說,少亂想!多看,多想,多學習!你們不應該拒絕蘇安妮的提議,更不應該懷疑她的能力!在資本實力、在賽事運營、在組織宣傳,這些方麵,她的能力無可置疑!至少,以我們今天的實力,還找不到比她更加優秀的合作夥伴!”


    單學勇越說越氣,狠狠揮舞著拳頭,滿口的恨鐵不成鋼:“我是怎麽教你們的?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,並且相信她、支持她,防備她、學習她!而你們兩個混蛋,竟然敢自作主張!自作主張的竟然敢放棄了跟在她身邊學習的機會!你……我……你們兩個,滾去給我站樁!站死了去求!”


    蘇安妮幹什麽去了呢?


    蘇安妮坐在飛馳的商務車中,撥打手機道:“寇先生,一個小時之後,登門拜訪。”


    寇小樓‘嗖’的一下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,急不可耐的打斷了對方,氣喘籲籲的迴道:“蘇安妮!你不要把我逼急了!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的!”


    蘇安妮突然被這反應惹得笑了,還是呲牙咧嘴的那種,調嬉道:“寇先生,您為什麽不——叫我蘇蘇呢?”


    我去!


    嚇死人了!


    寇小樓一個激靈,手機如同火炭般脫手而去——在半空劃出一道曲線——砸在了屠蘇蘇的——胸前。


    屠蘇蘇本能的捂住了手機——把手機捂在了胸前。


    寇小樓目瞪口呆!


    屠蘇蘇故作鎮定,把手機放迴茶幾上,又順手拿起茶幾上的急救包,雲淡風輕的說道:“醒了?既然醒了,就開始弄吧,弄完了你再繼續睡。”


    寇小樓突然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條毛毯,心中一暖,突然就安靜了下來,乖乖的坐好了:“喔,你弄吧。”


    “有點疼,你忍忍。”


    “盡管弄,我沒事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窗外,雨過天青,飛鳥出林。


    房間內,寇小樓的唿吸中全是女人的體香,屠蘇蘇的唿吸中全是男人的味道。


    茶幾上,未曾掛斷的手機忠實的傳輸著聲音訊號。


    房間內,寇小樓故技重施的裝作發出鼾聲,屠蘇蘇輕手輕腳的貼好了最後一塊膠帶。


    房門外,蘇安妮遺憾萬分的表情,戀戀不舍的掛掉了手機,使一個眼神,那個拎著大包小包的前台小姐走上前去,輕輕的叩響了門扉。


    “咚咚咚……”


    “誰啊?”


    寇小樓開門一看,頭發都快立起來了:“我去!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的!”


    蘇安妮已經恢複了一本正經的樣子,智商超群、反應敏捷,不待主人邀請,笑意盈盈的跨步進屋,將寇小樓生生逼退一步:“靜靜,快把我買的禮物搬進來!”


    前台小姐靜靜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進來了。


    蘇安妮裝模作樣的拿起一袋禮物,‘平易近人’的介紹道:“寇先生,這是我特意選購的、的、的……”蘇安妮橫了一眼靜靜,繼續介紹:“中老年蛋白粉與其他種類的蛋白粉相比,具有更加豐富的營養含量,而且,更加容易消化!”


    寇小樓看她表演。


    蘇安妮毫無節操,放下蛋白粉,又重新拿起一袋禮物,這次她可學乖了,先瞟了一眼。


    “噗!”


    “噗……”


    蘇安妮忍俊不禁:“靜靜啊!我的靜靜啊!你真是個人才呀!我讓你去買點禮物,噗……你除了中老年蛋白粉……噗……竟然還買了一袋腦白金!”


    靜靜一臉慫樣,就像是古代言情劇中被婆婆責罵的小媳婦。


    寇小樓看不下去了,挺身而出:“今年過節不收禮,收禮隻收腦白金!”說著便從蘇安妮手裏把腦白金搶了過來。


    靜靜感激極了,雙眼溢出淚花,慌慌忙忙解釋:“寇先生,我還買有海參、幹貝、花膠、燕窩呢!那個腦白金和蛋白粉隻是給爺爺奶奶吃的!”


    寇小樓安撫靜靜:“我知道我知道,別怕別怕……”


    蘇安妮已經自顧自坐到沙發上去了,翹著腿,打趣道:“寇先生,很是憐香惜玉嘛。”


    寇小樓轉頭就沒有了好臉色:“說!你是怎麽找到我這裏來的!”


    蘇安妮又不是被嚇大的:“還記得第一次,咱們是怎麽見麵的麽?”


    第一次?當然是因為‘總盟主’的身份,當然是因為安全褲的關係。


    寇小樓不吭聲了。


    靜靜豎起了耳朵。


    蘇安妮繼續敲打:“我才剛剛跟你說過,‘資本的力量,是你無法想象的’,沒想到,你這麽快就忘了。告訴你,既然,我能把一個網絡上的‘總盟主’從現實世界裏麵‘挖出來’,那麽,還有什麽事情是我無法辦到的呢?”


    寇小樓嘴角一勾,一抹嘲諷漸漸濃重,鼻孔裏噴出一聲嗤笑,坐進沙發,放出嘲諷道:“天生萬物,生而不同;人生億萬,林林總總。有人含著金湯匙出生,金錢權勢揮之不盡;有的人賤命一條,世世代代做牛做馬……”


    蘇安妮打斷道:“不錯,我就是要給你一個逃離‘世世代代做牛做馬’的機會。”


    寇小樓接著道:“我要說的是,無論什麽人,無論是天生牛馬也好、是天生富貴也好,隻要他們還是人、隻要他們還沒有變成電腦、隻要他們還沒有修成神仙,那麽,他們就不可能長生不老、無不可算無遺漏、不可能刀槍不入水火不傷!”


    似乎有點隱晦。


    似乎太過直白。


    蘇安妮總是那麽強勢,總是施舍的態度。


    寇小樓總是桀驁不馴,總是拒絕的態度。


    針鋒相對。


    冷場。


    屠蘇蘇救場。


    臥室裏響起了手機鈴聲:“天上的星星流淚,地上的玫瑰枯萎……”


    話說,靜靜真是一個人才,先是被鈴聲嚇了一個哆嗦,然後,然後就直衝衝的過去把那臥室房門給打開了,打開了……


    屠蘇蘇舉著手機接聽電話:“哦……嗯……好……行……”


    靜靜拍打著小胸脯,眨巴著大眼睛,滿口心有餘悸:“喔,我以為是寇先生的手機響了。”


    寇小樓的手機一直擺在茶幾上呢。


    蘇安妮反應迅速,搶先一步做出反應,嘲諷道:“不僅憐香惜玉,還金屋藏嬌呢。”


    寇小樓懶得解釋,胡攪蠻纏:“藏的不是你,你就不高興啦?”


    “切!”


    蘇安妮嗤之以鼻,就要反唇相譏。


    屠蘇蘇款款走來,笑意嫣然的遞過一張素描畫紙。


    蘇安妮拿過來仔細一看,當場氣歪了嘴巴!差點沒被氣成偏癱!


    隻見那素描紙上,一個活靈活現的蘇安妮正在作揖求饒,那獻媚的表情完全發自真心,那半彎的膝蓋似乎正在下跪,那臉上的泫然欲泣似乎在說著:“你再不原諒我,我就要跪下來抱著你的大腿哭給你看呦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x!”


    蘇安妮放聲怒斥,脫下鞋子就朝屠蘇蘇砸去!


    “冷靜!”


    寇小樓連聲規勸,順手就把淩空接到的那隻鞋子往臥室裏扔去。


    “咻!”


    寇小樓沒有把握好力度,那隻鞋子飛出了窗口……


    冷場。


    又冷場了。


    尷尬。


    又犯尷尬症了。


    蘇安妮赤腳著地,幹咳一聲:“靜靜,下去找找,如果找不到的話,趕緊去給我買一雙迴來。我的腳碼你是知道的。”


    “36碼。”靜靜迫不及待的表現自己的忠心和能力。


    蘇安妮差點噴血,猛的橫了一眼:“注意品牌,我隻穿xx牌和xx牌的鞋子。注意款式,最好是和我穿過的款式相近的!快去!”


    靜靜滿臉委屈的走了。


    寇小樓賠罪似的給蘇安妮泡來了一杯茶水。


    屠蘇蘇道:“剛才那個電話是小鋼炮給我打的,他想知道你今天有沒有去踢館,我說我也不知道,我也打不通你的電話。”


    寇小樓從茶幾上拿起手機,uu看書 .uukanshu.co 把屠蘇蘇的號碼從黑名單移到白名單:“你打下試試。”


    屠蘇蘇撥打,通了,點頭道:“走了,我還要迴家煮飯呢。”


    寇小樓戀戀不舍,不敢表露:“我送你。”


    送至樓下,沿路的樓道狹窄、老舊、陡峭,根本難以激起人們說話的欲望;送至樓下,寇小樓目送車子越去越遠,目送著那個代表昂貴價格的名牌車標越去越遠……突然感覺,那種久違的衰弱和疲憊感洶湧而來。


    房間裏,蘇安妮尋找拖鞋,很不巧,她也發現了放在臥室書桌上的那一遝素描。


    片刻後,寇小樓從一樓爬到七樓,無限疲憊的迴到了房間。


    蘇安妮冷冷責問:“原來,那是你畫的!”


    寇小樓積聚了一天的勞累和傷痛在此時轟然爆發,淡淡的、毫無感情的、毫無生機的:“廚房裏有刀,客廳裏有劍,我去睡覺了,想殺人,請自便。”


    夜幕漸漸的降臨。


    寇小樓的鼾聲漸漸清晰。


    夢中,寇小樓戰至滿身傷痕,屠蘇蘇千裏驅車接應……在夢中,屠蘇蘇輕手輕腳的為他處理傷口,兩人相距太近,寇小樓終於又聞到了那久違的體香……


    夢中,車子有了智慧,語音著“空調進氣量已開至最大,仍不能排出毒氣,臭!臭!臭!立即執行預備預備指令,清除汙染源”,然後,把寇小樓從車裏彈飛了出去……


    “蘇蘇……”寇小樓飛在天上,長聲哀嚎。


    “蘇蘇……”寇小樓摔到地上,渾身疼痛,吐血不止仍念念不忘。


    蘇安妮輕輕推開房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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