共工山,西南邊荒一座不很出名的小山,風雷門所在地。


    袁戰自打墜魔穀出來,在祖娥的邀請下來到風雷門,已然在此待了半個多月。


    毫不意外的,他的到來也受到了風雷門門主歐陽力天的熱烈歡迎,每日裏參禪論道,相處甚愉。


    但是,每每觸及到與雷符有關的話題,歐陽力天便閉口不言,轉而談及其他。


    幾次以後,袁戰便識趣的不再提及此事兒了。


    憑心而論,歐陽力天有這種反應也很正常,畢竟在此之前雙方誰也不認識誰,更談不上了解,僅憑袁戰在墜魔穀中救了他的兩個弟子就要以秘術相授,委實太過草率,萬一是袁戰提前設計好的呢,目的就是覬覦雷符,那救人之舉也不過是為了拉近雙方關係的一種手段而已。


    風雷門不大,算上灶房和門房的雜工,所有人加起來也就一百來號人,與七大仙派是沒法比的,其中又以女弟子居多。


    袁戰見自己每天在風雷門進進出出的多有不便,就算主人不說也總會惹人猜疑,就趁著到後山遊玩的時候找到了一座山峰,風景環境均極佳,修行起居兩不耽誤,於是就搬了過來。


    經過兩天的開發,一個空間寬敞、用途多樣、宜住宜修行的小型洞府,就完整的呈現在了袁戰的麵前。


    為了增加一些生活的樂趣,袁戰還把洞府山前的坡地削平,整出一個差不多足球場大小的廣場,在邊角上建了兩個石亭,內設石桌石凳,沒事兒的時候可以在裏麵喝喝茶、對對弈,再或者小酌幾杯,偶爾還可以憑欄遠眺,吟哦詩篇,抒發一下壯誌情懷。


    祖娥剛開始是反對他搬出來住的,覺得這樣就生疏了,後來去看了袁戰的新居,頓時就喜不自勝,強烈讚成他自立門戶了,這樣自己覺得無聊的時候,也可以跑到後山找袁叔叔和巧兒姐姐玩兒。


    歐陽力天聽說也來了一次,還帶來一些禮物,祝賀袁戰喬遷新居,不過見麵多少有些尷尬,坐了沒多久就告辭迴去了。


    等到他離開,巧兒有些不忿的說:“瞧這位歐陽門主,看著挺光明磊落一個人,其實心眼兒小的很,太師祖都救了他的徒弟了,他竟然還這樣對待我們。”


    袁戰一笑,搖頭不語。


    今天的行巧兒是本尊,所以說話還算客氣,要是換成白虹兒,對待歐陽力天連正眼都不看一眼的。


    經過這半個多月的磨合,行巧兒已經知道她身上發生的變化,也被迫接受了被另一個人支配身體的現實,雖然她隻能隔一天做迴自己,但好處是那個人的存在對她的身體改變非常明顯,僅是這半個月自身修行就有了明顯的提高,可算是好壞參半吧。


    袁戰在開辟洞府的時候,在大洞旁邊還開了一個稍小些的洞府,是給她修行用。


    平日裏,山上除了祖娥等少數風雷門的弟子經常過來,也沒有其他的人到訪,所以很安靜,特別適宜修行。


    袁戰晉級鍛神境時日尚短,還不足以馬上就去衝擊結嬰,如今還是以穩固鍛神境的境界為主,多餘的時間則把這些年來獵取到了各種法術、法器以及顛倒五行劍陣進行深層次的打磨,尤其五雷符和妖雷詭術,既然在風雷門得不到有用的信息,那就按自己所知道的來修煉好了。


    閑暇之餘,還會與唐龍探討一些魔界的修行法,知己知彼嘛,總會有用到的時候。


    白虹兒也不知道是否察覺到了什麽,經常在掌控身體的時候出入袁戰的洞府,名義上是來問候,其實袁戰看的出來她在尋找東西,也許就是唐龍吧,畢竟鳳凰一族的神魂之力是很強烈的,要說沒有一點兒泄露,就是袁戰也相信。


    這一日,白虹兒忽然問道:“主人何時替我查找玲瓏和莫影?”


    袁戰一笑,道:“別著急,我已經傳信五涼觀了,讓他們代為查訪。五涼觀門人弟子眾多,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。”


    白虹兒隻好耐心等待。


    不過她的等待也不是白等,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將道行提升到了築基瓶頸,馬上就要為結丹做準備了。


    行巧兒知道以後既興奮又有些害怕,為此還專門來請示袁戰,詢問白虹兒結丹對她是否會有影響。


    袁戰當然要優先考慮她的情況,尋思良久,覺得她還是好好配合白虹兒結丹,因為結丹境主要以身體改變為主,尚未晉升到對神魂的影響,等後麵的鍛神境和結嬰境,那才是二女需要好好麵對的問題,也許到時就得有一人放棄這具身體。


    行巧兒無奈,隻好先應答了。


    兩日後,袁戰正在石亭下推演五行劍陣,忽然劉師兄禦劍疾飛而來,剛一落地就大聲叫喊道:“袁前輩,祖師妹出事兒了,麻煩您快去看一看。”


    袁戰聽了一愣,什麽事情還得他出馬,難道歐陽力天做不了嗎,他可是跟他一樣的鍛神境大修士,隻是平日裏秘而不宣,外界隻知道他是個結丹修士。


    於是就收了劍陣,跟隨劉師兄下了山。


    來到風雷門,走進祖娥平時起居的房間,發現歐陽力天和他的夫人都在,隻是一臉的無奈,好像真的束手無策了。


    “出什麽事兒了?”


    袁戰問了一句,便來到床邊抓起祖娥的手腕,手指往上一搭,就想要幫她切脈。


    歐陽力天卻幽幽的說道:“不是身體的問題,是……怎麽會這樣呢?”


    說完歎了口氣。


    袁戰沒理他,指尖元力一動,流入祖娥的體內,半晌之後抬起頭來,自言自語道:“沒事兒啊。”


    然後又扒開祖娥的雙眼,往瞳孔上瞧了一眼,隻見雙目失神,如同死人一樣。


    可是祖娥胸口起伏,唿吸勻稱,也沒有酣睡的意思,完全看不出有什麽異狀。


    “難道是……”


    袁戰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,右手兩指並起,輕輕點在她的眉心上,片刻之後神色陰鬱,濃眉漸漸皺起。


    等到袁戰收起右手,起身往旁邊一站,厲聲道:“歐陽門主,你能給我解釋一下,這是怎麽迴事兒嗎?”


    歐陽力天為難的說:“這……這是本門曆代以來傳承下來的規矩,我也沒有想到,會發生在祖娥的身上,這可讓我如何向她的叔父交代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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