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戰見狀,大聲叫喊道:“有妖怪,有妖怪,快抓住他,抓住他……”


    國學院沒有禁軍,隻有一些普通的雜役,想指望他們抓妖怪,簡直笑話,好在校尉府還跟著幾個差役和一個捕快,見狀便抽出官刀圍了上來。


    李祭酒狀似瘋狂,掄起半截鐵鏈砸向袁戰,吼道:“該死的,我要殺了你。”


    袁戰往旁邊快跑,剛好躲過鐵鏈的一鞭,一轉身又倒了迴來,大叫道:“汪捕快,抄他的左翼;你們幾個下鎖鏈,斷他的後路。”


    幾個差役愣了一愣,沒動。


    還是汪捕快反應快,喝道:“照他說的做。”


    說完大刀一個立劈,把追過來的李祭酒給逼了迴去。


    袁戰這才迴頭,從旁邊兵器架子上抄起一杆大槍,對準李祭酒的腳丫子就抽了下去。


    拿槍當鞭子使,看在別人眼裏就跟孩子打架一樣,既難看又可笑,但就是這毫無章法的一槍卻被袁戰給打中了。


    李祭酒一個踉蹌,差點趴在地上,雖然馬上又站了起來,但是左腳踝骨斷裂,骨折,變成了瘸腿。


    袁戰大槍得勢不饒人,槍尖向前亂指,就跟他兩隻腳丫子扛上了。


    後麵,四個差役終於扔出了鎖鏈,兩個人執著一條,尋找機會往前推進。


    汪捕快大刀霍霍生風,逼他不住往鎖鏈上倒退,再加上袁戰阻斷他下三路,幾個照麵過去,就已經陷入鐵鏈的包圍當中。


    再過兩個迴合,已經被鐵鏈纏住,無法脫身。


    汪捕快掄起大刀正麵猛劈,袁戰則轉到了後麵,槍尖向前一挑,一撥,第二次抽在他的兩腳踝骨上。


    李祭酒終於支撐不住,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。


    四名差役快速轉動,把他的上身捆的嚴嚴實實。


    汪捕快過去,對著他的後腦就是一拳,把人打暈後,又封印他的元力,這才長出一口氣,讓差役取來繩子,又在他的身上加固了一圈。


    做完這些,才對袁戰道:“袁兄弟,你是怎麽看出他有問題的,老哥我都走眼了。”


    袁戰放迴大槍,道:“哪有啊,瞎貓碰上死耗子了,要不是他出來故意刁難,我也沒往這方麵想。沒想到一激,就把他的真麵給激出來了。”


    幾人大笑。


    這時,苗捕快和江捕快也聞訊趕來了,看到李祭酒時都是一愣,然後就罵了起來:“原來是這廝做的亂。我說怎麽平息一些日子就又起命案,原來是內鬼。”


    幾人一商量,先派人往校尉府送信,詢問如何處置李祭酒,畢竟是朝廷正五品的官員,即便有罪,他們也不能現在就上刑審訊的。


    而且,裏麵麻煩還沒解決。


    就在國學院最後麵一棟書舍內,兩名年青的國生,一躺一坐,死在書桌後麵。


    書舍外麵的竹椅上,馮老三滿頭大汗,雙手捧著一個大海碗往嘴裏猛灌涼茶,直到碗底朝天了,這才放下,伸手抹了抹嘴巴,滿意的吐出一口長氣。


    旁邊站著兩個小仵作,其中一個問:“頭兒,裏麵現在什麽情況了,胡頭兒進去這麽久了,不會出什麽事兒吧。”


    馮老三道:“那誰知道,幹我們這差事兒的,有今天沒明天的,死個把人很平常。你們要是怕了,就趁早滾蛋,省得丟了自己的小命。”


    小仵作閉著嘴巴,不敢再打聽了。


    就在這時,書舍裏麵響起一陣腳步聲,接著從房門這裏露出一個腦袋,向外瞧了一眼,大叫道:“我的個媽哎,總算出來了。”


    胡六,加入甲組時間不長,因為頗具俠氣,不懼鬼神,很快就成為馮老三的得力幹將,也是甲組的頂梁柱。


    見他出來,兩個小仵作趕忙迎上來,又是扇扇子,又是倒涼茶的,七嘴八舌打聽裏麵的情況。


    馮老三拍拍旁邊的竹椅,等他坐下,這才問道:“查了幾個?”


    胡六喝幹一碗涼茶,這才說道:“還幾個,把躺著那個驗完,就已經燒了高香了。坐著那個還沒動,實在受不了了。”


    馮老三點點頭。


    他是第一個走進書舍的,結果剛一進去就中了鬼打牆的埋伏,轉了半天才找到兩具死屍,查到一半,實在忍受不了那裏麵的氣氛,就趕緊出來了,然後給程平送信求援。


    胡六是第二個進去的,兩人合力,才驗完一具屍體。


    坐了一會兒,胡六問:“衙門裏還沒來人嗎?”


    馮老三道:“信發出這麽久了,應該快了。”


    話音剛落,就見苗、江兩個捕快,陪著袁戰、曹順等人來了,頓時興奮起來,大叫道:“袁老弟,你可算來了,老哥有救了……”


    袁戰過來,簡單一寒暄,就問裏麵的情況。


    馮老三和胡六先後說出自己的發現,然後就眼巴巴的看著他,意思很明顯,後麵還是你去吧。


    曹順不肯吃虧,叫道:“去可以,但這次的功勞可得算在丁組頭上。”


    馮老三痛快的一拍桌子,叫道:“沒問題,都歸你們了。迴頭請我們喝頓酒就是了。”


    眾人一笑。


    袁戰知道推不掉的,多餘的話就不說了,帶上工具,拿了兩張靈符,走進書舍。


    剛一進去,就感覺眼前一花,原本空蕩蕩的屋子瞬間變成了一座迷宮,一道道兩丈高的院牆擋在前麵,隻留一條不知通向哪裏的甬道。


    果然是鬼打牆。


    袁戰也不著急,先沿著甬道往裏走,拐過了兩道彎,前麵出現一棟房子,走過去發現旁邊有門,沒有上鎖,虛掩著,就推開了門。


    吱呀一聲,門輕輕往裏打開,就在屋子正中,書桌後麵坐著一名書生,手捧書卷,正在背書。


    袁戰進來,書生似乎沒有看到他,依然咿咿呀呀的小聲誦讀。


    袁戰一笑,也不理他,就在書舍裏麵轉悠起來,牆邊有書架,從架子上拿過一冊書,見上麵一個字沒有,翻開第一頁,上麵有兩行小字。


    “蔡坤,太康元年生人,年十四,於永熙一年六月初七日卒。”


    再往後翻,就一個字也沒有了。


    袁戰若有所思,迴頭看去,書桌後麵讀書的青年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,過去一看,發現他已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,死了。


    也就在這時,袁戰手裏的書冊火苗一閃,自動燃燒起來,不一會兒化成一片灰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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