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戰在一堆屍體跟前站住,九幽瞳術展開,果然發現鬼魂都不在了。


    當然,在他心裏以為是黑、白無常給收走了,所以沒往心裏去。


    接下來就是例行公事了。


    想要找到偷心客的蹤跡,就得挨個屍體去查,從蛛絲馬跡中去尋找線索,所以工作其實比較簡單,就是一具屍體一具屍體的搬運,由何平曹順檢驗痕跡並記錄在冊,如果沒有發現就換下一個。


    剛開始曹朗還能跟上袁戰的節奏,可隨著屍體數量的增多,終於忍受不了了,哇的一聲吐了起來,差點沒把膽汁都給吐幹淨了。


    吐完以後癱在地上,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。


    何平一看,趕緊讓大家停下,先休息半小時再幹,否則都累倒了誰給他打下手。


    袁戰趁著這空兒走到何平跟前,從後背的褡褳裏鼓搗了半天拿出一葫蘆酒,一包花生米,一包切好的臘味火腿,一個酒碗,斟滿酒後送到跟前,道:“何叔,歇著幹,別著急。”


    何平接過酒,滿意的抿了一大口,扔進嘴裏一大片火腿,一邊嚼著一邊道:“你小子,什麽時候變這麽機靈了。說,什麽事兒?”


    袁戰嘿嘿笑,道:“也沒什麽大事,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,我想搬出去住。”


    “搬出去住?”


    何平吃驚的看著他,問:“你可想好了。衙內雖然條件不咋地的,但吃住能省一大筆銀子,搬到外麵可沒這麽多好處了。”


    袁戰道:“我想好了。銀子方麵還能負擔得起。”


    何平道:“那好吧,迴頭我跟大人說一聲,你隨時可以搬出去,隻是出差這事兒不能耽誤,我可以幫你掩飾上一兩次,多了就無能為力了。”


    袁戰道:“多謝何叔了。這次迴來給你帶了好幾壇老汾酒,迴頭給你送去。”


    何平聽了嗬嗬直樂。


    迴來,見曹朗還在地上癱著,就把他扶到石亭中坐下,問:“怎麽樣,還能撐得住嗎?”


    就聽曹朗迴道:“我要死了,我要死了……”


    袁戰一愣,伸手往他的額頭上摸了摸,感覺燙手。


    “壞了,曹朗在發燒。”袁戰叫道。


    何平一聽連忙過來,也往他的頭上一摸,頓時皺起眉頭,然後向程兵曹稟報去了。


    不一會兒迴來,手裏拿著一道黃符,點著後把灰燼泡在手裏,喂曹朗喝下。


    剛喝下符水,曹朗精神為之一振,看樣子像要好了的。


    可是不到一刻鍾,曹朗忽然腦袋一歪,沒了意識。


    就在何平等人又搖又晃,試圖叫醒他時,曹朗睜開了眼睛一下跳了起來,手一推,把何平和宋魁給扔到了兩丈開外。


    “曹朗,你幹什麽?”曹順叫道。


    曹朗眼神變得格外陰沉,聞言瞥了一眼曹順,叫道:“就憑你也配讓我俯首聽命。去死吧!”


    一邁步,人就來到了曹順跟前,一拳對著他的胸口抓去。


    光看這個動作,跟偷心客簡直如出一轍。


    袁戰是在千鈞一發的當口擋住他的,用的不是拳頭,而是一張草席,卷在車上用不到,就順手被他抓過來當成了兵器。


    本是一張普通的草席,別說變異後的曹朗,就算變異之前,一拳頭也能打個窟窿,但到了袁戰的手裏卻變成鋼鐵般堅硬,砰的一聲,把曹順給彈了迴去。


    “曹朗,你發什麽神經了,怎麽打自己人?”


    袁戰叫道,兩手掄起草席對著他的屁股就抽了下去。


    曹朗反應挺快,人往前疾走,正好躲過這一抽,同時左手向後翻轉,對著袁戰的右臂就砍了下去。


    這一砍換作其他人肯定是跑不了了,但可惜還是袁戰,草席迅速豎起,以橫推的方式迎向他的左手,噗,留下五個手指印。


    雖然被他抓上了,但草席卻猛一下彈跳起來,前頭正撞在他的胸口上。


    這一撞不輕,曹朗悶哼了一聲,人往後摔去,撲通,後脊背著地。


    袁戰手拄草席,靜靜看他。


    旁邊有很多雙眼睛看著,他不想逼迫太緊,到時完全可以用一個誤打誤撞的理由搪塞過去。


    曹朗卻沒有起來,就好像背上抹了油一樣,突然就向後滑了出去,速度疾快,半道上衝天而起,一閃就站到了宰相府的院牆上,跳牆而去。


    袁戰沒有去追,他還不想暴露功夫。


    何平等人想追追不了,隻能眼巴巴看著,等到人走的不見了,這才反應過來,小跑著去向程兵曹報告去了。


    然後程兵曹來了一趟,詳細詢問曹朗的事兒後,責令他們保守秘密,在校尉府追查出原因之前不得向外人泄露。


    至此,袁戰才聽何平說起一件事情。


    原來就在這兩天時間裏,校尉府已經發生多起衙役突然暴走或者暴起傷人的案件,起因都是由於來宰相府辦案造成的。


    因為楚王的一紙密令,校尉府不得已秘密進行調查,結果損兵折將,兩天的時間已經搭上了十幾個差役。


    何平把最後一滴酒倒光,把酒葫蘆還給袁戰,苦笑道:“今朝有酒今朝醉。你也要小心點兒。”


    袁戰接過酒葫蘆,笑著安慰道:“放心,多大點事兒。”


    少了一個人,工作還得繼續幹。


    宋魁便臨時代替了曹朗的位置,協同袁戰一起搬運屍體。


    在一名慘死的女人身下,袁戰忽然發現三滴腥紅的血液。


    女人和這裏的其他人,都死了兩天了,就算有血液也早就凝固結痂了,哪兒來的新鮮的血呢,還腥紅腥紅的。


    就在袁戰搬起女屍之際,他發現那三滴血液開始自行流淌,先是沿著靴子向上奔流,沾到了他的皮膚上,然後如同河裏的水蛭一樣,開始吸噬。


    袁戰不動聲色,任憑他們噬咬,隻把一股強大真元運轉起來,身體肌膚堅如磐石。


    果然,這三個長得像血滴子的家夥,在一陣啃咬無果後,掉頭向下就走,落到地上又朝著其他的屍體爬去,想要故技重施隱藏傷人。


    “何叔,把你鎮靈符給我兩張。”袁戰忽然道。


    何平沒有問為什麽,從袖筒裏抓出好幾張,都塞給他。


    袁戰將兩張符紙點著,按到清水裏麵攪渾,大口喝了一口,張嘴一噴,水霧覆蓋了十米方圓。


    就在水霧裏麵,忽然響起三個“吱吱”的叫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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