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近傍晚的時候,袁戰二人終於到達此行的目的地——曹家寨。


    還沒進村子,就被好事兒的孩童給圍住了,聽說是京城做官的曹老爺的靈柩,馬上一窩蜂的跑了。


    沒過多久,就從村裏哭著跑來了許多人。


    有男有女,有老有幼,足有十幾號。


    後麵,還跟著村裏的一些鄉親。


    “爹……”


    “公爹!”


    “爺爺!”


    就跟前麵的郝二一樣,老曹的兒子、媳婦、孫子、孫女,還有一個閨女,跪在棺材跟前就哭上了。


    後邊過來一個老婦,顫巍巍的來到驢車跟前,撫著棺材低聲啜泣:“老爺呀,你這是遭了什麽禍事呀,怎麽一聲不響就走了,這往後可讓我怎麽活呀……”


    聞之令人心碎。


    是老曹的老婆——曹大娘。


    袁戰也不吱聲,任由他們哭嚎了一陣子,這才示意劉四趕驢車進村。


    有村民架起親屬,在後麵跟著。


    袁戰一路走一路瞧,發現曹家寨規模還真不小,光這會兒從家裏跑出來看熱鬧的人,就有二三百口子,浩浩蕩蕩拉了一長溜兒。


    再看他們的房子,從下到上一目了然,還不得幾十戶。


    其中有一戶人家特別顯眼,光院牆就抵的上別人幾處院落的,青石墊底,土坯堆砌,上麵抹了一層白灰,牆頂上還搭了一溜兒簷頭,中間有一個高大氣派的小門樓。


    等到了跟前一看才知道,原來這一戶就是老曹的家。


    鄉鄰們一齊動手,把老曹的棺材從車上抬下來,又抬到了院裏。


    有人專門負責招待袁戰和劉四,引著他們來到旁邊一處院落裏,陪坐喝茶。


    這是兩位頭發胡子都花白的老人,看著像是老曹同族的長輩。


    喝過茶,問了一些閑話,比如老曹如何走的,有沒有遭罪等,唏噓感慨。


    袁戰都一一作答。


    最後話題一轉,開始打聽老曹身後是否留有遺物,或者交待遺言等等。


    袁戰也沒有多想,就道:“有。”


    老人一聽立刻坐不住了,欠起身子,伸著一隻手,道:“在哪兒呢,讓我看上一眼。”


    袁戰道:“這不好吧。東西是給曹大娘和他們家人的,沒見麵之前不能動的。”


    老人身子僵了一僵,扭臉看看另一個老人,這才又坐了迴去,嗬嗬笑道:“官爺說的對,是是,是老朽心急了。那什麽……侄兒遺物當中可有聘狀之類的東西,哈哈。”


    袁戰瞧了瞧他,心說又不是什麽好東西,你著什麽急啊,說不定老曹的兒子還不稀得要呢,但還是禮貌的迴道:“具體什麽東西,等在下見了袁大娘,由她老人家決定是否公開。老人家耐心等待就是了。”


    老人幹咳了一聲:“好吧。”


    再對待他們,就沒有剛才那般客氣了。


    劉四一個勁衝袁戰使眼色,那意思你先少透露一點兒哄哄他們,孬好的挨到晚上,混一頓豐盛的酒菜吃唄。


    可袁戰就是假裝沒看見,低頭喝了一會兒茶,幹脆眯縫起眼睛,在心裏念起了心經,修煉上了。


    隔壁院子裏,哭哭啼啼,一會兒停,一會兒起的,也不知忙到什麽地步了。


    因為老曹去世三四天了,屍骨隻要在家裏再停上兩天,湊夠七日,就可以出殯,發喪了。


    現在又已經是晚上了,所以時間上就顯得非常緊張了,訃告發出去,馬上就有附近的親戚前來吊慰了。


    掌燈的時候,兩老頭走了一個。


    快開飯的時候,一個都沒有了,隻剩袁戰和劉四在這屋裏幹巴巴的坐著。


    “我說袁老弟,你幹嘛把話說的那麽直接嗎,一點兒餘地都不給自己留。這下好了,咱們吃什麽,喝什麽?”


    劉四在屋子裏來來迴迴走著,一邊埋怨。


    袁戰根本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,他現在心裏想的全是濼水神女和賈雲的事情,尤其濼水源頭上濃霧深處看來的那一眼,會是誰呢。


    就在這時,院子外麵忽然響起一陣騷亂,有女人和孩子發出了驚叫聲。


    劉四好事兒,連忙跑出院子去看個究竟。


    袁戰耳力極佳,聽到他從院裏出去的時候,好像“呀”的驚唿了一聲,不知看到了什麽令人吃驚的事情。


    探奇那都是普通人多幹的事情,袁戰現在不普通了,所以就沒覺得多好奇,更不想去看。


    反正過上一會兒,肯定會有人來知會他的。


    結果不是一會兒,而是馬上,就有人小跑著進來了。


    劉四在前,倆老頭一左一右,後麵跟著兩個辦事兒人和幾個陌生人。


    劉四進來院子就喊了起來:“袁老弟……不,袁大人,有人來拜會您嘞。”


    袁戰睜開眼睛,默默看著他們走進屋來。


    為什麽一眼就看出是陌生人呢?


    因為確實長得不太一樣,很奇特,不能說尖耳猴腮吧,也差不了多少,穿著一身油光鋥亮的皮衣,有點像古戰場上士兵穿的軟甲,伸出手來,皮膚烏黑褶皺千層,就跟千年老樹的皮一樣,赤著一雙腳,每走一步都會留下一個濕漉漉的腳印。


    “你們是誰?”袁戰眯縫起雙眼。


    前麵一個陌生人上前一步,恭恭敬敬的抱拳施了一禮,道:“小人來自濼水龍宮,乃濼水神女手下水族。聽聞仙長途經此地,特奉神女之命前來拜會,奉上賀儀一份。另備三牲祭品,憑吊逝者。”


    說完拿出一份書柬,雙手奉上。


    袁戰接過書柬,打開一看,見是一份禮單,寫了得有十幾種禮物的名稱,每一種都十分貴重。


    由上到下,分別是:


    千年蚌精避水靈珠一枚;


    龍角半寸;


    龍鱗兩片;


    龍涎香囊一個;


    血玉珊瑚一枝;


    落霞黑玉瑪瑙一對;


    極品夜明珠一顆;


    黑珍珠四顆;


    龍蛇軟甲一套;


    黃金一百兩;


    白銀五千兩;


    另附奠儀五十兩,三牲祭品一宗。


    上麵的東西不知道具體值多少銀子,沒法估計,可下麵這真金白銀是實實在在寫在那裏的,袁戰讀來,不由也是一陣怦怦心跳。


    使者向旁邊一讓,後麵兩人各捧著一個朱紅色托盤過來。


    左邊托盤上放著一個錦囊,右邊托盤放一個錦盒。


    袁戰先拿過錦盒打開看了一眼,裏麵裝著黃金和白銀,用他的常識一想,就明白這錦盒是一件專門盛東西的空間法器。


    再拿起錦囊,裏麵的空間更大,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儲物袋了,靈珠、龍角、珍珠等等,全都用小盒子裝了,堆在裏麵。


    袁戰又把錦囊放迴去,沉吟道:“這禮我不能要。太貴重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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