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長遠苦笑一聲。


    “這年頭,對畜生仁慈,就是對自己殘忍。”


    兩人費力地將母老虎的屍體從山洞裏拖出來,在它肚子裏埋了兩顆土雷,又用樹葉和泥土小心地掩蓋好。


    做好這一切,兩人迅速爬迴樹上,緊張地等待著。


    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周圍靜得可怕,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。


    就在兩人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,遠處傳來了熟悉的虎嘯聲,比之前更加悲愴,更加憤怒。


    公老虎迴來了。


    它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母老虎,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震,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。


    它小心翼翼地靠近母老虎,用鼻子嗅著,似乎在確認什麽。


    陳長遠和老元頭屏住唿吸,心髒砰砰直跳,仿佛擂鼓一般。


    公老虎圍著母老虎的屍體轉了幾圈,巨大的虎眼滿是悲憤。


    像是任意樣的情緒。


    它低下頭,輕輕地舔舐著母老虎身上的血跡,發出低低的嗚咽聲。


    “快了…快了…”老元頭緊張地念叨著。


    突然,公老虎將頭伸進了母老虎的腹部,似乎想要感受最後一絲溫暖。


    “轟!”


    一聲巨響,震耳欲聾。地麵劇烈震動,樹上的積雪簌簌落下。


    濃煙滾滾,塵土飛揚。


    公老虎被爆炸的衝擊力掀翻在地,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。


    它掙紮著想要站起來,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。


    “成了!”老元頭興奮地大喊。


    陳長遠卻沒有老元頭那麽樂觀,他死死地盯著濃煙中的身影,心中隱隱不安。


    “元叔,別高興太早,那畜生皮糙肉厚,不一定…”


    他的話還沒說完,濃煙中就傳來一聲震天的怒吼。


    公老虎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,雖然身上滿是血汙和泥土,但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。


    很快它發現了樹上的兩人,猛地一躍,朝著他們撲了過來。


    “我操!”老元頭嚇得魂飛魄散,連忙抱緊樹幹。


    陳長遠也嚇了一跳,這公老虎的爆發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強。


    他眼疾手快,抓起一把石子,朝著公老虎的眼睛扔去。


    石子精準地擊中了公老虎的眼睛,它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,身體失去平衡,從樹上摔了下去。


    石子正中目標,公老虎哀嚎一聲,龐大的身軀從樹上重重摔落。


    它掙紮著想要爬起來,卻因為眼睛劇痛而無法保持平衡,隻能在地上翻滾,揚起一陣塵土。


    陳長遠沒有絲毫猶豫,他知道機會稍縱即逝。


    他迅速從樹上滑下,端起獵槍,瞄準了公老虎的眼睛。


    “砰!”又是一聲槍響,公老虎的另一隻眼睛也被打爆。


    它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,瘋狂地揮舞著爪子,卻再也無法構成威脅。


    “好樣的!”老元頭也從樹上下來,手裏緊緊握著柴刀,隨時準備補刀。


    陳長遠沒有理會老元頭的誇獎,他深知,老虎的忍耐力遠超常人想象。


    他換了個角度,將槍口對準了公老虎張開的血盆大口。“畜生,受死吧!”


    “砰!”槍聲再次響起。子彈射入了公老虎的喉嚨,鮮血噴湧而出。


    公老虎劇烈地抽搐了幾下,龐大的身軀終於轟然倒地,一動不動了。


    然而,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。


    就在陳長遠準備檢查老虎是否真的死亡時,那公老虎竟然迴光返照般猛地一口咬住了槍管。


    “哢嚓!”一聲脆響,獵槍的槍管竟然被生生咬斷!


    斷裂的槍管在公老虎的巨口中扭曲變形,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彌漫開來。


    “我操!”陳長遠驚唿一聲,連忙後退。


    這畜生的咬合力也太恐怖了,居然能把獵槍都咬斷!


    更糟糕的是,獵槍炸膛了!


    一股巨大的力量將陳長遠掀翻在地,他感到耳朵嗡嗡作響,眼前一片模糊。


    “長遠!”老元頭驚唿一聲,連忙衝過來查看陳長遠的情況。


    “我沒事…”陳長遠掙紮著坐起來,感覺渾身酸痛,腦袋嗡嗡作響。


    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,還好,隻是被炸膛的衝擊力震傷了,並沒有什麽大礙。


    “這畜生…真他娘的…”


    老元頭心有餘悸地望著已經死透的公老虎,忍不住罵了一句。


    陳長遠苦笑一聲,摸了摸自己還在嗡嗡作響的耳朵。


    “元叔,我沒事,這畜生總算是死了。”


    兩人經曆了這番驚心動魄的搏鬥,都累得氣喘籲籲。


    老元頭率先站起身來,用腳扒拉了一下死老虎,感歎道:


    “好家夥,這可真是一張好皮子!拿到線上去,怎麽也得一千多塊錢!”


    陳長遠也站了起來,活動了一下筋骨,卻感到一陣無奈。


    “得了,又廢了一杆獵槍,還得去補辦…”


    老元頭拍了拍陳長遠的肩膀,安慰道:


    “沒事,破財免災嘛!再說,這一千多塊錢,足夠買好幾杆獵槍了!”


    兩人費力地將公老虎的屍體拖到一處相對平坦的地方,開始剝皮。


    “長遠,你這槍法真準,三槍都打在要害上。”


    老元頭一邊剝皮一邊讚歎道,“要不是你,咱倆今天可就交代在這兒了。”


    陳長遠笑了笑,沒有說話。


    “元叔,這老虎肉怎麽處理?”陳長遠問道。


    “這玩意兒腥臊的很,一般人吃不慣。”


    老元頭皺了皺眉,“不過,這深山老林裏,也沒什麽好吃的,要不咱倆烤點嚐嚐?”


    剝皮、剔骨、分割,一番忙碌之後,一隻威風凜凜的東北虎變成了一堆肉塊和一張完整的虎皮。


    陳長遠撿了些幹柴,升起一堆火,將幾大塊虎肉穿在樹枝上,開始燒烤。


    火光映照著陳長遠的臉,他一邊翻轉著烤肉,一邊對老元頭說:


    “元叔,我跟村長商量了一下,想成立個打獵隊。”


    老元頭正用小刀剔著牙縫裏的虎肉絲,聞言一愣,隨即搖了搖頭:


    “打獵隊?這玩意兒費力又危險,圖個啥?”


    陳長遠將一塊烤得滋滋冒油的虎肉遞給老元頭,解釋道:


    “現在山裏的野物越來越少,單打獨鬥效率低,還容易出事。成立個打獵隊,大家互相照應,也能提高捕獵的成功率。再說,現在國家政策也支持,可以申請持槍證,更安全。”


    老元頭接過虎肉,咬了一大口,含糊不清地說:


    “政策是政策,山裏的規矩是規矩。這深山老林的,誰知道會碰上啥玩意兒?你們年輕人愛折騰就折騰去,我老胳膊老腿的,可不想再跟這些畜生拚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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