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野森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了。


    他的意識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。


    如果用數據化來形容的話,無數個‘鴉隱’二字組成的數據洪流,在他的腦子裏瘋狂刷屏。


    “唔——”


    他再次急切地吻了上去,試圖用自己的唇將她的喋喋不休堵住,反正沒一句是他愛聽的。


    密密麻麻的親吻,在這方稍顯狹窄地木質衣櫃裏繼續。


    少女的上半身不住地往後仰,試圖以此來躲避這鋪天蓋地的灼熱情潮。


    腰部彎折出一個驚人的弧度,卻抵不住她身前的成野森寬肩長臂。


    隻需輕鬆一攬,便又將人擄迴到了他的懷抱裏。


    準確點來說,這處獨屬於他的衣櫃,本來就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他的‘巢穴’。


    而現在,她被他擄了進來。


    每晚都伴隨著他入眠的香氣就從她的身上源源不斷地往外散發。


    沾染到他的衣服上,徹底與他的氣息交織在一起……


    這樣的念頭,無疑讓成野森越發興奮。


    那種滾燙的,粘膩的,令人戰栗的刺激感。


    隨著他每一次的唿吸,如過電般遊走到他的四肢百骸。


    那雙狹長深邃的琥珀色眼眸裏,堆積著不斷發沉的暗芒。


    他親得極認真。


    像好不容易捕食到獵物的大型掠食者,極盡細致地品嚐著這一份甘美。


    推又推不動,躲又躲不開。


    意識到自己仿佛化作了一條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後,鴉隱是真的有些發惱了。


    要是再讓這人親下去,不說會不會搞出擦槍走火那樣‘無法過審’的場麵,隻怕明天她的嘴巴也沒辦法見人了。


    於是她幹脆一狠心,猛地咬了一口成野森不斷輾轉在她嘴唇上的柔軟唇瓣。


    聽到他發出‘嘶——’的一聲,倒抽氣的聲音。


    “你發什麽瘋?”


    鴉隱半眯著 眼看向身前終於和她拉開了一點距離的成野森。


    漆黑的眼珠裏還蒙著一層生理性的淚水,語氣卻已經冷了下去。


    “我都說了,這樣我喘不過氣。”


    成野森舔了下靠近唇角處被咬出的傷口,毫不意外地嚐到了一縷血腥味。


    他終於低下了頭,不想被對方看到自己眼裏愈發瘋狂的興奮。


    顯然,鴉隱這樣粗暴的抗拒的動作並沒有讓他產生後退的怯意,反而大大激起了他骨子裏的兇性。


    他對自己說,好了,可以了,不要像個變態一樣緊咬著不放。


    不是在她麵前都已經裝了這麽久了嗎?


    又何必因為這麽一丁點兒小事露出破綻,引起她的不喜呢?


    他心裏明白,自己搞的那些——


    把從鴉隱那兒搶來的花束,製成標本掛畫。


    在臥室裏放著她慣用的香水作為香芬,除了‘助眠’之外還兼具了點兒‘助興’的功能。


    甚至還把她的彩蛋也保存好放在床頭,時常摩挲把玩。


    現在又把她堵在他的衣櫃裏,持續親吻。


    這一係列的行為,本身就有那麽點兒病態的屬性在裏麵的。


    她不是早就告訴過他正確的答案了嗎?


    她喜歡溫順的,乖覺的,會聽話的類型。


    以現在稍顯混亂,不甚明朗的形勢來看,他需要扮演好這個角色。


    如此才能成為最終的獲勝者,品嚐到最為甘美的果實。


    成野森咽了口唾沫,再抬頭,眼神已然變得清澈了許多:“對不起嘛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
    “誰叫我太喜歡阿隱你了呢?”


    他的脊背彎曲著,以一種不那麽舒服的姿勢單手撐著鴉隱身側的衣櫃隔板。


    將腦袋埋進了,她散發著馨香的頸窩裏。


    沒有受到推拒的他,心下大定,又順勢蹭了蹭她的脖子:“我從來都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。”


    “因為太喜歡了,所以隻能用這樣的方式表達,難以克製,食髓知味。”


    他眨了眨眼,長而密的睫毛蹭過對方頸部的柔軟皮膚,帶來一陣輕微的癢意。


    “你可以教教我,該怎麽辦才好嗎?”


    鴉隱深唿吸了幾口氣。


    不可置信地發現自己原本因為對方不聽招唿的行為,而衍生出的被冒犯的憤怒情緒,竟然消失了。


    就這示弱的態度,外加三兩句可憐巴巴的話。


    她竟然還對這人產生了那麽一丁點兒微不可察的……憐意?


    晃了晃腦袋,鴉隱試圖將這種古怪的念頭連帶著從脖頸處傳來的癢意,一塊兒從身體裏晃出去。


    “以後我叫停,呃不對,隻要我推你,你就得停下來。”


    鴉隱怕又被人鑽語言漏洞,重新組織了一番措辭,“總之你不能夠胡來,明白嗎?”


    成野森點頭,很快又搖了搖頭,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:“怎麽才算‘胡來’呢?”


    “就像你剛才那樣。”


    鴉隱抿了抿嘴,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一抹刺痛。


    心裏暗罵隻怕已經有點破皮了,x的,這家夥是狗嗎?


    “噢。”


    成野森的聲音裏透著一股難言的失落,阿隱對於‘胡來’的標準也太低了些。


    隻不過是親得久了一點,就算胡來了,那他還想做點更過分的事情呢……


    他蔫了一瞬,很快又發起了提問:“那如果經過了你的允許,是不是就可以‘胡來’了?”


    鴉隱心生警惕,身體的本能已經先她的思維一步,提前對成野森此人生出了在某種事情上的防備。


    “比如呢?”


    “比如你可以再親我一下嗎?”


    成野森歪了歪腦袋,豎起一根食指,“就一下,今天就到此為止。”


    他是個狡猾的獵人,已經窺到了她喜歡掌控的本能,才巧妙地偷換了概念。


    將‘我’和‘你’的順序調換,便可以給她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官。


    但實際上,他隻要能討到這個吻,目的便已經達成了。


    鴉隱毫不猶豫地往前探了探身,仰頭在他的下巴,印下了一個吻。


    然後迅速地往下一跳,貓著腰從成野森的手臂下穿過,往外一逃。


    “好了,我先走了。”


    看著少女如同鳥兒般歡快地離開的背影,成野森再度重重地碾過下唇的傷口。


    任由熟悉的猩甜的血腥氣,充盈在他的口腔裏。


    他的眸色深沉,聲線也變得喑啞不堪:“沒關係的,阿隱。”


    “我很擅長……等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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