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呂布?!”帥帳破碎,如同陰謀的帷幕突然被挑開。李儒幻化的“賈詡”一臉震驚,顯然沒料到這一出,他的匕首正握在手中,眼見呂布出現,李儒連忙收迴了匕首。


    陸離震驚地看著這顯然已被編排好的戲碼,輕聲問賈詡:“所以你剛才不在營中,竟然是去找呂布了?”


    賈詡微微一笑:“李儒自以為把握了每一顆棋子,卻忘了以呂布的野心,絕不願甘當棋子;而呂布的能量,又完全能掀翻棋盤。”


    陸離止不住點頭:“賈詡先生,你給呂布安排的角色真不錯。浪子迴頭,絕對比叛徒更能博得觀眾好感。現在,我們就好好看戲吧。”


    這場戲最重要的配角——丁原顯然也是十分訝異:“奉先?你……”


    呂布放倒畫戟,推金山倒玉柱,單膝跪下:“義父,奉先一時糊塗,為了一點可笑的意氣之爭,竟然與義父為敵。多虧了賈詡先生指點,這才迷途知返!”


    賈詡先生?賈詡不是就在我營帳之中嗎?丁原迴頭看過去,李儒趕緊褪去幻化之身,現出自己蒼白的麵龐,臉上掛起甜膩的笑容:“丁州牧,李儒有禮了。”


    丁原見到一直在自己帳中地“賈詡”,竟然是董卓地心腹李儒,頓時有種被戲耍了的感覺,臉上立刻有了怒容。


    “要是知道李儒剛才都動了殺意,恐怕就不是生氣這麽簡單了吧。”見到李儒尷尬無措,陸離的嘴角揚起一絲快意的笑容,“隻可惜,丁原沒有看到李儒手中的匕首!”


    “陸離,我們現在需要的可不是把事情鬧大。”賈詡靜靜地看著陸離,“韓遂大敵當前,就不要玩那些權力的遊戲了。”


    陸離深以為然,他邀賈詡一同走上去向丁原行禮,賈詡卻輕輕推開陸離的手:“我不愛湊這熱鬧,你一個人去就好,妥善行事,不要魯莽。”


    陸離眼珠一轉,立刻明白了賈詡的意思:現在還不能讓李儒下不來台。


    於是陸離獨自上前,臉上也掛起虛偽笑容:“原來是李儒李長史,怎麽扮起我的人來?你看這玩笑開得,讓我剛才多有失敬,還請李長史包涵。”


    李儒彬彬有禮地笑著,眯起眼睛打量呂布:“明夷賢弟,現在可不是我們兩人的主場。”


    現在倒知道避免成為話題中心了?陸離心中冷笑,卻也是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:“是啊是啊,呂布將軍這也是浪子迴頭了,可喜可賀。隻是不知道這次迴歸並州軍,是什麽出於契機呢?”


    呂布低頭道:“並州將士,都是我呂布的兄弟;丁原將軍,更對我呂布恩如父母。呂布流浪五年,途中都常常感懷自己不應該離開並州軍;今晚見到義父,更是覺得心亂如麻。出於痛恨,我竟然射殺了義父的掌旗官,想來實在是心中惴惴不安!這下前來,就算義父要我呂布項上人頭,我呂布也沒半點話說。”


    陸離心中冷哼,這顯然是賈詡教的台詞。呂布本性貪鄙無比,原本就是覬覦董卓能給自己的某些利益,這才與李儒暗中聯手坑害丁原。隻不過賈詡一定提示了他一些什麽事情,這才讓呂布改了心思。


    原本幾乎都要逼死恩重如山的義父,這下又裝出一副忠臣孝子的模樣,陸離真是覺得全天下都欠呂布一張電影票。


    然而與知根知底的陸離不同,丁原和並州諸將,都對呂布早先的陰謀並不知情。看到呂布誠心悔改的樣子,並州的鐵血漢子們都覺得這是浪子迴頭了,一個個都勸說丁原:“主公,呂布將軍既然能痛改前非,就讓呂布將軍將功贖罪吧!”


    丁原熱淚盈眶地扶起呂布,感概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,隻是重重地拍了拍呂布的肩膀。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後,才把心一橫,將慈父的形象壓了下去,換上嚴苛治軍的將軍鐵麵:“叛離軍隊、射殺同袍,這兩件事幾乎罪無可恕!呂布,要不是看在眾將求情,我一定殺你示眾。隻是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,雖然將士們都為你告求,可軍令如山,你先去領一百軍棍,貶為士卒,日後在陣前效力,如果能有戰功,才可以再被任用!”


    說完,丁原連忙別過臉去,生怕看到呂布的表情,讓自己心中不忍。


    “義父教誨,呂布記住了,這就去領軍棍!”呂布早就聽賈詡說明會有這樣一出。不過為了更大的利益,一時屈辱又如何?多虧了賈詡,才沒讓自己上董卓那個老賊的當!


    心中這麽恨恨想著,呂布立刻走向校場。


    目送著呂布的背影,丁原吩咐道:“陸離,上前來。”


    陸離不知何事,連忙上前。


    丁原道:“我說過,破了函穀關,就把你升成五百人將。現在,是我兌現諾言的時候了。”


    什麽?這不都是賈詡的功勞嗎?陸離正要辭讓,卻想起賈詡絕不願出頭的性子。


    “多謝將軍,那我現在就去挑選……”此時也是增長自己勢力的好時機,陸離決定當仁不讓,然而剛剛要謝丁原,丁原卻抬起手,示意話還沒說完。


    “丁將軍還有什麽吩咐?”


    丁原細細端詳著陸離,道:“陸離,我知道你麾下都是私兵,我在你的陣營裏安插人並不好。但是我確實有個不情之請,還希望你能答應。”


    “將軍但說無妨。uu看書 .uukanshu.cm”


    丁原微微歎氣:“我要把呂布交到你麾下。”


    說完,丁原就像什麽都沒說似地離開了,留下陸離一個人在風中激動又忐忑。


    呂布!這可不是什麽一般的小兵,這是呂布啊!這個“卒”的威力,怕是比“車”還大。想到能利用呂布陸離感覺自己心中有一部分簡直興奮得想跳起來。


    然而另一部分卻是充滿了抓狂:呂布如此傲狠難馴,而且終究是個不能久居人下的家夥。像這樣的人,我怎麽敢用!


    在呂布咬牙忍受軍棍的悶哼聲中,涼並聯軍踏過了已成廢墟的函穀關,到函穀之中下寨,這才結束了一整晚的鬧騰。


    就這樣,陸離輾轉反側地睡了半宿,直到天明。


    天還蒙蒙亮,陸離就聽到帳外有人唿喊自己:“陸兄!快起床了!”


    是龐德的聲音。


    “怎麽了?”陸離生了個懶腰,準備出帳迎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。然而陸離發現,今天的陽光十分慘淡,天空已經被鐵灰色的烏雲遮蔽,朔風漸起,風沙漫天。


    龐德瘦削的臉上,表情卻比天色更嚴峻:“牛二迴來了,他帶來了一個消息,重要消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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