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離率軍疾行,有了高順提供的經驗,陸離覺得自己的馬術都進步了不少。雖然這些經驗隻停留於三才境的戰鬥規格,可對於陸離這樣沒紮紮實實在沙場中打拚過的人來說,卻是十分寶貴的。


    身邊為陷陣營的士兵環繞,陸離隻覺快意無比:“怪不得陷陣營能夠戰無不勝,原來還真是‘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’,所有人的戰鬥技巧都能傳給新人,如此一來,你們隻會越來越強。”


    “如果僅僅是七百個經驗豐富的老兵,那我們也沒什麽可怕。”陷陣營小隊中,一個年輕士兵朝陸離咧嘴一笑,“陷陣營的至強之處在於……”


    一支暗箭嗖地射向年輕士兵的後腦。


    這支暗箭的發射角度是如此狠戾刁鑽,顯然是看準了年輕士兵的視野死角,從小隊側麵飛來。其他人的眼角餘光雖然能瞥見這支利箭,卻無人能夠幫他挑開此箭,而唯一可以在攻擊距離內撥箭的年輕士兵,此時卻正好看著陸離。


    陸離大驚失色,正要出聲提醒,誰知年輕士兵頭也不迴,手中迅猛拔刀,穩穩地挑開了那支箭。


    所有人都勒馬停了下來。


    “你們的視野是共享的?”陸離看到年輕士兵撥開暗箭的動作,頓時想明白了。


    一個老兵開了口:“你猜得沒錯……但附近有伏兵,你的注意力最好放在敵人身上,小夥子。”


    陸離點點頭:“往箭來的方向找。”


    說罷,陸離縱馬向前,來到一所宅院前,馬兒人立,蹄子踏開院門。


    十多支箭!如同瘋狂的黃蜂一般,這些利箭齊齊攢向陸離,然而如同條件反射一般,陸離整個人直接向後仰倒,幾支箭射中陸離座下馬,而更多的則是被陸離堪堪躲過。


    直到躲過致命一擊,陸離才發覺自己經曆了什麽。要不是陷陣營的“經驗共享”,陸離早就成了馬蜂窩!


    看著自己的坐騎口吐白沫、倒地斃命,陸離勃然大怒:“是誰暗放冷箭!”


    院牆之中,走出一個手拎短弩的胡裝青年:“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閻行是也。”


    閻行?陸離知道此人底細,剛才騰起的怒火不由得平息了些。


    “你就是涼州韓遂的女婿閻行?”陸離斜著眼,打量閻行。


    閻行玩弄著手中短弩:“既然知道小爺名號,還敢來打擾小爺雅興?”


    “這家夥又是什麽妖怪?”陸離溝通星力,與“天”交流。


    “他的道身是一隻沙蜂,輕功了得,更擅長使用毒針手弩。要小心,他的弩可以連發許多支箭,被任一支箭挨著,都是劇毒難治。”


    知己知彼,方能百戰百勝。陸離可沒打算放過閻行,特別是看見他腳邊流淌的血痕,就知道有不少無辜者遭了秧。


    就這一點來說,張遼的判斷失誤了。在亂世之中,吞噬一切的虎狼們可不挑食,無論平民百姓還是豪門士族,一旦失去了保護自己的能力,就隻有被鯨吞蠶食的份。


    第一個需要收拾的,就是涼州大軍閥韓遂的女婿。陸離登時意識到,張遼交給自己的,並不是一份簡單差事。


    “除你以外,還有多少人在劫掠四方?”陸離也不急著清算閻行,既然對方敢自曝家門,就證明他有恃無恐。與其急著滅他氣焰,不如趁他猖狂無忌,多套幾句話。


    閻行縱然狂妄,也不是沒腦子:“你要是打贏小爺,那就告訴你。”


    陸離一笑:“隻怕你死得太快,沒時間把話說完。”言罷,陸離手一揮,二十名陷陣營騎兵立刻上前。


    “什麽情況?!以多欺少?”閻行警覺地退了一步。


    “你不是暗箭傷人嗎?就容不得我以多欺少?”陸離盡可能猙獰地笑了笑,自己和閻行交手,不見得有很高的勝算。但是這不是擂台比武,而是製止犯罪,憑什麽要單打獨鬥呢?


    “就算如此,小爺也不懼你!”閻行哼了一聲,身體騰空而起,做出後空翻的同時,連發手弩,立刻射出五支箭來。


    好俊的身法!陸離把閻行的行動看在眼裏,心中暗讚。


    然而就算戰鬥得優雅,殺人越貨畢竟犯法,陸離可不打算讓這個罪犯逃之夭夭。眼見閻行從院中一跳落在屋脊上,陸離就知道他打算跑路了。


    “不能讓他跑掉!”陸離衝入院中,麾下二十騎隨即跨過門檻,踏入院內。然而陸離眼角餘光一瞥,心中就暗道不好。


    相對整個院落來說,大門可提供的視角是很狹窄的。陸離與閻行對話之間,也不見其他涼州兵出入。陸離隻道院裏除了閻行再無別人,這才率軍衝入院中,然而剛跨過大門,陸離就發現這院子兩側靜得嚇人。


    兩邊窗格中,無數箭鋒暗綻微芒,像漫天星光一般,隻是殺人奪命的箭陣可沒星空那麽浪漫。


    “你該不會以為我要逃吧?”閻行饒有趣味地打量著陸離,“我還以為並州軍裏都是什麽英雄好漢,結果無非是想要以多欺少。此時卻被更多的人包圍了。不知道你心裏作何感想呢?”


    陸離咬牙切齒,暗罵自己莽撞。然而陸離此時細觀四周,卻發現院中血跡的來源,u看書uuknsh竟然是幾具涼州兵的屍體。


    “看來你也是遭遇了強力抵抗,手下損失不少?”陸離自知身陷絕境,嘴上可不願服軟,繼續嘲諷著閻行。


    閻行冷笑一聲:“我可沒有這樣的手下,他們都是涼州軍裏的敗類,竟敢劫掠司徒府,不過已經被我清理門戶了。”


    司徒府?司徒王允的府邸?陸離心中一驚,看看府中陳設,隻覺得就像個普通官宦人家,沒有什麽特別的規格。如果這是王允的府邸,那窗格中引弦待發的箭鏃,又是誰在控製呢?


    事已至此,陸離隻能硬著頭皮求和,想想自己第一次帶兵,就陷入這麽窩囊的境地,實在是尷尬。


    “這麽說來,你我倒沒什麽必要爭執了,我隻是奉命來整肅秩序,緝拿燒殺劫掠的涼州軍而已。”陸離清清嗓子,臉上微微發紅。


    閻行輕蔑地笑了笑,從屋頂上跳下來。審視過陸離的神情,他這才拍了拍手,埋伏在房屋中的弓箭就都收了起來,一個老人徐徐走出,向陸離鞠了一躬:“老夫雖然年邁,還能自守家門,多謝閻行、陸離兩位將軍了。”


    等老人抬起頭,陸離看得清清楚楚:此人正是司徒王允。至於屋中如星芒般眾多的箭鏃,王允隻一抬手,它們就都消失不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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