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榮福夫婦處理好豬肉後,就將豬肉抬上車了,隨便應付了口早飯,便要拉著板車朝菜場去。


    “榮叔,我便不去菜場了。”陳尋道。


    “欸欸欸,陳仙師不用來不用來!”榮福連忙道。


    陳尋看了眼挺沉的板車,旋即看向陰絕情四人,道:“你們出個人,幫榮叔一起拉車去菜場。”


    話一落,陰絕情四人便連忙舉手,並朝板車小跑去。


    “我去我去!”


    “我來我來!”


    “......”


    四人都想在陳尋麵前表現,紛紛伸出手,拉著板車前的拉車杠,你瞪我,我瞪你,誰也不鬆手。


    陰絕情眉頭一挑:“三位,拉車這活計老夫來就好,你們去歇著吧。”


    段滄海撇了撇嘴,“陰宗主,你一把老骨頭了還是不要勉強。”


    “你說誰老骨頭?”陰絕情眼睛一瞪。


    段滄海不屑一笑:“說的就是你。”


    陰絕情臉上陰霾,冷聲道:“你遲早要跪在老夫跟前,磕響頭,叫爺爺!”


    “咳咳。”


    見狀,南宮堯和姬無蒼默默收迴了手,搶肯定是搶不過這兩個的,還是罷了。


    一旁,榮福夫婦麵色尷尬,眼看著時間緊張,卻也不敢吱聲。


    陳尋看不下去,無奈道:“好了,便由你們兩個一道拉著去吧。”


    “呃是,先生!”


    陰絕情和段滄海一驚,於是乎二者一人拉著一條拉車杠,朝菜場去了。


    榮福夫婦忙上前,在後麵推著。


    就這樣,四人一車很快消失在視野中。


    陳尋轉身將院門關上,負手上街了。


    姬無蒼和南宮堯對視一眼,小心翼翼地跟上。


    雖然不知道先生要去哪,但跟上總沒錯,也好防備有人惹到先生。


    .........


    城主府。


    “城主大人,不好了不好了!”


    城主王恆正在喝酒,享受著左右美人的揉肩呢,老管家忽然衝了進來。


    嗯?


    王恆眼神一厲,不滿道:“何事如此匆忙?你也不打招唿就闖入,成何體統?!”


    若非這老管家是他的智囊,他早就將其弄死了。


    老管家慌忙道:“城主大人,您還喝酒呢?那位來城主府了!”


    王恆狐疑,“什麽那位這位的?難不成是皇帝老兒來了不成?”


    不可能,皇帝老兒天天在宮內舒服著呢,怎麽可能會來他這炎城。


    “哎呀!”老管家連忙過去將王恆手中的酒杯取下放在桌子上,拉起王恆的手就往外走,“不是皇上,是懸賞令上那位!”


    王恆正要生怒呢,聽到此言,猛地一個激靈,酒都醒了不少,驚恐道:“那位好端端來城主府作甚?這些年,咱也沒惹他啊!快走快走!”


    與此同時。


    陳尋已經負手步入了城主府中。


    姬無蒼和南宮堯在後跟隨。


    方才進入城主府,護衛本來還要阻攔陳尋呢,被姬無蒼二人瞪了一個眼神,就嚇得尿褲子了,連忙跑去稟報上麵。


    此時,姬無蒼和南宮堯看著青衣背影,心頭是疑惑的。


    不知道先生來這城主府是幹啥......


    “仙師駕到,小人有失遠迎,還請恕罪恕罪啊!!”


    就在這時,王恆和老管家焦急忙慌到來,來到陳尋身前跪下。


    這一幕,看得城主府不少護衛和下人一呆,迴過神也紛紛拜了下去。


    陳尋笑了笑,“城主不必多禮,讓人看到,還以為陳某是來你城主府作威作福的,起身吧。”


    王恆和老管家這才顫巍巍站起。


    王恆已經心慌如麻,腦海空白,好在老管家腦子還轉的動,忙恭敬道:


    “仙師,城主大人已經為您備好茶水!”


    王恆反應過來,小雞啄米般點頭:“對對對,小人為仙師備好了茶水!”


    陳尋點頭:“既如此,那便走吧。”


    “是是是!”王恆點頭,看到後麵的姬無蒼和南宮堯,也當即邀請:“二位仙師也請來。”


    .........


    堂中。


    陳尋坐在那喝茶。


    姬無蒼和南宮堯立正在陳尋身後,目不斜視,像個護衛。


    如果被王恆和老管家得知,這兩個像護衛的,是北玄修仙界一流宗門的宗主,恐怕會嚇得亡魂皆冒。


    此刻,王恆和老管家則拘謹在那,坐也不敢,站也不敢,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。


    他們真的想不到這位來城主府到底是幹嘛。


    畢竟前麵兩年多,城主府是真的沒有得罪過這位啊!


    “此茶不錯,香味四溢,沁人心脾,想來值不少錢。”


    陳尋抿了一口茶水,讚道。


    聽聞陳尋開口說話了,王恆頓鬆口氣,連忙諂媚一笑:


    “仙師是懂茶之人,浸泡出此茶的茶葉,乃產自南天的一處著名茶莊,茶名觀山月,一斤茶葉,便需十枚金幣!這觀山月,小人還存有許多,若仙師喜歡,小人待會兒為仙師奉上!”


    一旁的老管家卻是有心想阻止,但眼下情景,根本開不了口。


    雖然也感覺城主大人說的沒有錯,誰人不喜被拍馬屁。


    但是,怎麽說呢,老管家認為,麵對這種大人物,還是話少點好,多說多錯。


    “觀山月。”陳尋微微點頭,笑道:“一斤茶葉便需十枚金幣,的確值錢呢,難怪這般好喝。”


    “嘿嘿嘿,仙師說的是。”


    王恆接著諂媚而笑,見陳尋似乎挺滿意,心中放鬆了不少。


    陳尋忽然話鋒一轉:“不知城主對西邊貧民窟作何看法?”


    王恆臉上的笑容一僵,腦子又空白了,他不知道陳尋忽然提起貧民窟是什麽意思。


    貧民窟這三個字,跟此間他們和仙師的身份,差得也太遙遠了吧?


    老管家卻是一顫,瞬間明白了方才陳尋說茶葉值錢的深意,心中暗道不好!


    “這個這個......”


    王恆不知如何作答,眼睛餘光瘋狂示意身旁的老管家。


    老管家腦子急轉,恭敬道:“迴仙師,貧民窟中基本是流民,皆不是炎城居民,所以沒有住所,城主大人心善,將城西那塊劃出,供此些流民居住。”


    “對對對。”王恆快速點頭。


    陳尋點點頭,笑道:“大多是流民麽,可陳某聽說,此前有修仙者在城中戰鬥,波及了不少城民,那些在餘波中父母去世的孩子,去了貧民窟,那些孩子也是流民嗎?他們原本的家呢?莫不是被你們城主府據為己有了?”


    陳尋身後,姬無蒼和南宮堯眼神微變,終於明白先生是因何來這城主府了。


    王恆和老管家迷茫片刻,瞳孔逐漸收縮,想起了確實有這麽一件事,當即嚇得跪了下去,瘋狂磕頭。


    “仙師恕罪,恕罪啊!”


    陳尋擺擺手笑道:“陳某隻是糾正你們的原話,並無其他意思,你們莫要慌張。”


    王恆和老管家都嚇懵了,怎麽可能不慌啊。


    陳尋繼續道:“事情到底如何,陳某不會去管,但有一事。”


    王恆蒼白著臉,顫聲道:“仙師請說,仙師請說!”


    陳尋緩緩站起身姿,輕聲道:“你們說貧民窟的乃流民,那就當是流民吧,不過切記,流民也是民,應當一視同仁,你們不該給他們立下個晝禁的規矩,美其名曰為了炎城之容,以致於他們生存都是個問題。”


    “炎城這般大,陳某便不信沒有他們用以謀生的活計,等他們賺錢了,自然就會變得整潔,一切都將變得好起來,真正融入到炎城中。”


    說完,陳尋笑道:“陳某此來,沒別的要求,隻望廢除晝禁一規即可,還望城主給個麵子。”


    王恆和老管家呆怔片刻,連連搖頭:“仙師言重言重,小人不敢!”


    陳尋點點頭,負手離去了。


    姬無蒼和南宮堯迴過神,快步跟上。


    良久之後。


    劫後餘生。


    王恆和老管家才顫巍巍站起,轉過身怔怔地看著青衣消失的方向。


    這是真仙師啊......


    啪。


    王恆忽然拍了自己一巴掌,羞愧道:“本城主失職啊......”


    “城主大人。”老管家一驚。


    王恆無力地擺擺手,道:“管家,找出當年的那些孩子,每人分配一套住房,這是其一。其二,傳本城主之令,廢除貧民窟晝禁一規,另下達通告,炎城所有居民不得對貧民窟的民眾心懷歧視,城中各大酒樓商戶,凡是雇工貧民窟的民眾的,本城主皆有賞!”


    老管家錯愕一瞬,道:“城主大人何不直接將錢發給......”


    隻是還未說完,老管家就反應了過來,看向王恆的眼神中,首次出現了欽佩。


    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。


    而這,或許才是那位陳仙師願意看到的吧。


    王恆閉眸,輕歎:“流民也是民......這位陳仙師,根本不是惡人,怎會被懸賞通緝。”


    “哎,不知。”


    老管家亦歎了口氣。


    他也十分想不通。


    而且,這還是他大半輩子以來,首次看到一個為凡人著想的修仙者。


    真乃奇人也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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