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夜如墨,月光如銀,整個別墅隻有一間房還亮著。


    桑迪感覺自己就像庭院裏被太陽曬了一天、快融化了的歪鼻子雪人。


    哪個王八蛋布置的這麽多作業!!


    他把書頁翻得嘩嘩作響,氣唿唿地把書本扔到一邊,眉毛扭成麻花。哈蒙德那晚看他寫了一大半,擔心他第二天沒事做又給他布置了一堆!!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嘛。


    他捂著腦袋,氣的直哼哼。自己中午吃完飯不想做,偷懶還去了河邊釣魚。作業沒做不說,玩的還一點不暢快,肯定是院子裏撿的木枝不夠直,不配做他的釣魚竿,整個下午一條魚也沒咬鉤……


    桑迪幽幽歎息,早知道,就跟哈蒙德說自己下午要去找朋友,起碼不用煩這跟小山似的枯燥練習。他直起身子拉開邊上厚重的窗簾,推開窗,冷氣糊在臉上,整個人都清醒了。他垂頭喪氣地瞟了眼月亮,估摸著時間,他得趕在哈蒙德迴來之前應付完練習……


    他心心念念的先生此刻滿頭黑線,伊索爾德激動的來迴轉圈,剛剛他們兩人完整觀摩了威廉與安東尼的“友好交流”。


    伊索爾德小姐拋開了淑女溫婉的假象,手啪啪拍在大腿上,心情詭異得複雜,就好像是錯買成了咖啡蛋糕,結果一口下去裏麵湧出了巧克力醬。


    “哈蒙德你看到了嗎,他們兩個哎呀呀!”


    哈蒙德打量著她眼裏奇異的光,滿頭霧水。


    伊索爾德一臉你不懂我的惋惜表情,激動得手搖起來 。“那個威廉少爺在安東尼前麵好小好白一隻呀!他手一撈就把小少爺拐走啦!”


    “……你想表達什麽?”哈蒙德遲疑開口,“你要過去把威廉救下來?”


    還在激動的年輕小姐白了他一眼,救下來做什麽,真沒勁,要行動就跟上去偷窺呀。


    伊索爾德伸長脖子: “他們倆會去哪兒呀,後花園嗎?”


    哈蒙德:“看方向,大概是的。”


    伊索爾德嘿嘿一笑,還有點埋怨哈蒙德,“你怎麽不告訴我他們倆是一對呀?要不是我眼睛好,都要錯過這種有意思的事了。”


    哈蒙德沉默片刻,選擇承認自己的無知,“艾利克說的沒錯,好多事我都不知道。”


    又想到什麽,伊索爾德小姐眨了眨眼,“那個威廉,我怎麽感覺有點像你家裏的那位小先生呀?”


    “你也這麽覺得?”哈蒙德抿了抿唇,有些嚴肅。


    伊索爾德點頭。“嗯,剛剛那個側麵,我都差點以為是桑迪被人攬在懷裏拐走了……”


    哈蒙德眸色變深,像風雨前夕壓抑暗沉的海麵。一想到未來,真的有可能出現一個人拐走桑迪,他就有種無名怒火,燒得他心慌意亂。桑迪活潑乖巧,長得又精致可愛,跟個雪精靈似的,更別說他會寫字、會帶小孩、會幫他整理信件……連他自己都不舍得拐騙他,別人又哪兒來的資格呢?


    旁邊的伊索爾德還在不知死活地讚歎安東尼的男子氣場,她的表哥第一次近乎粗魯地打斷她的話,哼笑一聲開始挑刺,聲音優雅從容,但又是看不上安東尼的財力、又是看不上他的態度。一會兒的功夫,安東尼好好一個人,就剩他是人這一個優點了。


    伊索爾德看看那個被威廉放在窗台上的半杯葡萄酒,想用這個給哈蒙德潑臉上驅驅邪,可她不敢,隻能捂住耳朵閉著眼睛亂叫。“哥,別說了!安東尼又不是把你男朋友拐跑了!你要喜歡你就光明正大的爭取呀!”


    這句話的效果立竿見影,哈蒙德冷笑一聲,扔出一句他曾因艾利克嗤之以鼻的一句話,“你根本不懂。”


    事實證明,言語的力量是無窮的。畏畏縮縮的表妹一聽,氣得一股熱血沸騰,直接給他甩臉色,“你可以說我不懂陰謀詭計,但你不能說我不懂愛情!我的愛情觀裏,膽小鬼不配擁有愛情!”


    為愛衝鋒的小姐說完就後悔,縮著腦袋開始找補。“咳咳,我不是罵你膽小鬼啊,你在我心裏的形象可好多了,但表哥,喜歡威廉又不丟人,你也不能自己不敢顯露愛意就罵人家男朋友吧?這可不符合你的紳士原則……”


    話說至一半她如夢初醒,驚恐地瞪大了眼睛。原來哈蒙德喜歡威廉啊,難怪他在家裏養了一個很像心上人的桑迪,這對那乖小孩多過分呀……


    遠在別墅的乖小孩桑迪同時被兩個人念叨,狠狠打了一個噴嚏,他表情幽怨地看著幾乎要在他麵前幻化成行給他跳舞的文字,痛苦呻吟一聲。


    哈蒙德麵無表情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,“伊索爾德,誰告訴你我喜歡威廉的?找杯水給自己醒醒神吧,再廢話我就寫信給你父母。”


    “嘁,膽小鬼不配擁有愛情。”伊索爾德小姐低頭壓低聲音罵,同時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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