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,外城。


    兩道身影,一左一右,從北邊偏僻的村莊街道,向著內城的方向走去。


    街道兩旁,皆是破敗混亂的模樣,零零散散的乞丐和流浪漢,躺靠在地上,眼神麻木,沒有一點光芒,他們愣愣的看著不遠處的人流,皆是一副喪敗的模樣。


    內城,外城,一牆之隔,猶如天堂與地獄。


    “大明京城是首善之地,原以為地靈人傑,沒想到外城的景象,竟然還不如江南某些富饒的小村莊?”


    “真是令人意想不到!”


    “原來京城也有這種地方!”


    男子看著這副景象,嘖嘖稱奇,雙手放在胸前,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些乞丐和流浪漢。


    一旁的女子,身材高挑,氣質出塵,眼眸平靜,帶著鬥笠,白色幕布遮住容顏,冷聲開口道:“皇帝修道多年,不理朝政,百官隻知黨爭,隻會斂財,苛捐雜稅猛如虎,百姓能好到哪裏去?”


    “京城尚且如此,更別提其他地方了。”


    “江南之所以還可以,那是因為有幫派和武林勢力,他們懂得分寸,不會像官員一樣索取無度。”


    “諷刺的是,維持百姓生計的,居然是江湖勢力!”


    “這個大明爛到骨子裏了……”


    聽見女人的話,男人嗬嗬一笑,道:“柳長老還是這樣嫉惡如仇啊!難怪教出來的弟子,也能成為錦衣衛有頭有臉的人物。”


    “或許是吧,比不上齊長老,這麽多年了,一個有潛力的弟子都沒有。”柳玉明看了身旁男人一眼,清冷的說道。


    “額……”


    齊景勝直接被柳玉明的話,懟得啞口無言。


    齊景勝強行控製了一下情緒,勉強的勾起一絲笑容,道:“柳長老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率。”


    柳玉明沒有理他,而是看向逐漸接近的內城,問道:“為何從幾天前開始,聖女的傳信斷了?她是不是出事了?”


    “出事?應該不可能吧!聖女修為不弱,已經接近九品巔峰了,又住在北鎮撫司,即便是宗師級別高手恐怕也不能輕易帶走他吧?”齊景勝皺了皺眉,開口道。


    “無論如何,盡快去北鎮撫司,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,以往哪怕有事情,第二天聖女也會傳信迴來,這麽多天了,杳無音信,隻怕……”


    柳玉明話說到這裏,沒有繼續說下,但其中的意思,齊景勝卻聽懂了。


    原先的玩世不恭,逐漸收斂,齊景勝表情嚴肅了起來,道:“柳長老,盡快去錦衣衛北鎮撫司吧。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四皇子府邸,內院。


    一名風姿卓絕、體態妖嬈的女子,正在當窗理雲鬢,對鏡貼花黃。


    女子麵容豔麗,眉宇間風情萬種,眼神勾人,用前世一個網絡主播的話說,就一個詞,攝人心魄。


    然而,就是這樣一位攝人心魄的女子,此刻卻對著鏡子,唉聲歎氣。


    “哎,殿下好久沒來了,也不知道現在正在做什麽……”


    這位唉聲歎氣的女人,正是風情萬種的花魁柳如煙。


    “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新歡忘了舊愛。”


    柳如煙眼前不自覺浮現出一名女子的身影,清麗絕塵、我見猶憐。


    女人被養在內院,還有一位高手看護,很明顯是朱祐極授意的。


    其中深意,不言而喻。


    女人養在內院,男人未娶未婚,想幹什麽,一目了然。


    柳如煙不明白的是,朱祐極本有機會趁人之危,然而,他卻自己放棄了。


    在柳如煙唉聲歎氣的時候,從她背後,一個溫暖的雙手抱住了她的細腰。


    她猛然一驚,剛要掙紮,聞到熟悉的氣味,隨即安靜了下來。


    很快,一個熟悉的聲音,在她耳畔響起。


    “美人,在想什麽呢?”


    聽見這個朝思暮想的聲音,柳如煙輕哼一聲,沒好氣的說道:“在想有些男人啊,是不是喜新厭舊,有了新人,忘記了舊人了?”


    “可惜我呀!年老色衰,不比那些年輕妹妹了。”


    聽見柳如煙幽怨的聲音,朱祐極表情有些尷尬,苦笑道:“說什麽傻話呢!”


    “哪有什麽新人舊人的,況且,你也不老啊,恰到好處。”


    說著,朱祐極的安祿山之手,摸到了不可描述之地。


    柳如煙俏臉微紅,一把打開了朱祐極罪惡的手掌,嬌嗔道:“亂動什麽?”


    “你說我亂動什麽?”朱祐極輕咬柳如煙的耳垂,輕輕吹了一口氣。


    頓時,柳如煙嬌軀一顫,臉色的潮紅更勝,眼神逐漸迷離了起來,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。


    她的手自然的搭到朱祐極的背上,整個人靠在朱祐極的身上,喃喃道:“奴家不管你有幾個女人,隻要你別辜負奴家就行……”


    聽見美人傾訴惆悵,朱祐極默默再次伸出了安祿山之手,一邊慢慢動手,一邊道:“放心,我會好好疼你的……”


    接下來,兩人發生了愉快的交流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錦衣衛,北鎮撫司。


    簡單寒暄過後,青龍以業務繁忙為由,提前告退了。


    隻留下朱雀一人,招待兩位從聖門而來的宗師。


    柳玉明和齊景勝皆是老江湖了,他們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。


    青龍的態度,朱雀的態度,有問題。


    “小青,說說吧,究竟出什麽事情了?”柳玉明看向朱雀,平靜的說道。


    朱雀知曉師傅的性格,沒有猶豫,直接道:“師傅,對不起,聖女被人劫走了。”


    “誰?”


    對於這個答案,柳玉明雖有震驚,但也在預料之中。


    “不敗頑童古三通。”朱雀道。


    “無名?”


    聽見這個熟悉的名字,齊景勝臉色一沉,問道:“什麽時候的事情?”


    “四天前。”朱雀低聲道。


    “為什麽不派人通知我們,通知聖門?”柳玉明神情嚴肅,問道。


    “抱歉,師傅,我也很為難。”朱雀沉默了一會兒,道。


    柳玉明深深看了一眼朱雀,點了點頭,道:“查到什麽了?”


    雖然錦衣衛北鎮撫司沒有第一時間通知聖門,但柳玉明相信,朱雀一定有調查過。


    師傅沒有深究,朱雀鬆了一口氣,開口道:“我們查到曾經跟著無名去漠北的丁修,現在跟著四皇子朱祐極,我們懷疑他或許與無名有聯係……”


    “但他的身份銘感,我們不能調查他。”


    “行,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柳玉明也不廢話,起身就準備離去。


    “師傅,四皇子是萬貴妃的兒子,身份特殊,也有可能是未來的儲君,您要注意分寸,不要得罪他……”


    朱雀臉色微變,提醒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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