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極殿,唯有李世民和陳竹二人。


    陳竹向李世民訴說了他的理由和目的。


    李世民順了順胡子,隨後笑道:“好,既然你願意放了那兩個人,那就放了他們吧。”


    “多謝陛下。”


    李二擺擺手,接著說道:“這次沒有給你更好的賞賜,是我虧欠你。”


    “無事,小臣的官位已經足夠高了,再說金子可是好東西。”


    這個年代,銀子極少,金子就更少了,沒有人用金子拿來當貨幣,不過如果要拿出去販賣,一進金怎麽也值幾千錢,所以李世民獎勵了五百金,其實有幾十萬錢。


    陳竹不缺錢,他打算用這些金子給李麗質打幾個首飾項鏈。


    李二想了想,隨後說道:“好了,你且迴去吧,有時間幫我看看太上皇,我聽說他的身體最近不是很好。”


    李淵今年六十九歲了,在這個年代絕對算得上長壽了。


    不過盡管好吃的,好用的一直供著,但畢竟年齡大了,所以最近天氣變冷,李淵的身體狀態越來越糟,完全可以理解。


    陳竹一禮,隨後說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長孫府中,長孫無忌和長孫衝相對而坐。


    長孫無忌看著長孫衝,眼中有愧疚之色,他隨後緩緩說道:“衝兒,你身體可有好轉。”


    長孫衝一禮:“阿爹不用擔心,我本來就沒有受傷,就是沒有休息好,在家休養幾天就好了。”


    長孫無忌見長孫衝目光真誠,不像說謊,懸著的心放了下來,他想了想,隨後說道:“剛剛陛下派人送了一些禮品過來。”


    “哦,多謝陛下。”


    長孫無忌頓了一下,接著說道:“關於抓你的那兩個西突厥小賊,陛下打算把他們放了,因為這兩人是西突厥沙缽羅利失可汗的左膀右臂。


    現在沙缽羅利失可汗實力弱小,如果沒有足夠的幫手,那他更加不是其他大部落的對手。


    為了消耗西突厥的實力,陳竹建議把他們兩個放迴去。


    陛下已經同意了。”


    話落,長孫無忌擔憂地看著長孫衝,他害怕長孫衝聽到這話會憤怒,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。


    長孫衝點點頭,輕輕笑道:“瓊國公的建議是好的,陛下英明,本該如此。”


    “哦,你不生氣嗎?”


    長孫衝年齡也不是很大,這個時候正是年輕氣盛階段,他這般反應,長孫無忌心裏不禁有些詫異。


    長孫衝苦笑搖頭:“阿爹,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隻想著自己的人了,我雖然不如陳竹優秀,但我會思考。


    可薩護和木塔克就算被處死了,我也沒有任何好處。


    現在他們活著,是為了大唐的利益,陛下相對的說不定還會因此對我有少許的歉疚。”


    長孫無忌滿意地拍了拍手:“好,非常好,看來你更成熟了,這是好事。”


    他頓了一下,接著說道:“對於陳竹,你倒不用多想,那家夥不是普通人,跟他比沒意思。”


    “是,兒子明白。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貞觀八年的冬天和以前沒什麽不同,長安還是下雪了,但也不是非常冷。


    對於長安百姓來說,這個冬天過去了,那便是自己又老了一歲。


    而對於長安的貴人們來說,大唐日漸繁盛,他們積累的財富更多了。


    當然對於一些年齡大的人來說,冬天就不是那麽美妙了。


    就算是有錢,終歸也是逃不出自然規律。


    李淵就是如此,誰都沒有想到,他原先好好的,突然就病倒了,而且是中風,他半邊身體都動不了。


    冬天過去了,天氣變暖了,李淵的病情卻沒有好轉,相反更加嚴重了。


    年後的元宵節,李淵都沒辦法參加,他這個時候已經完全不能動彈了,隻能輕微地說一些話。


    除了李淵,大唐還有一名重臣也病危了,這人就是劉政會。


    老劉其實早在李淵時期就是朝廷重臣,他和蕭禹一樣,就算是在玄武門的時候,也沒有特別的支持李世民。


    他們效忠的更多的是大唐這個朝廷,而不僅僅李二。


    三月份,劉政會就去了,陳竹對老劉的印象還是不錯了,所以他過去送葬了。


    大概是劉政會的離開多少也影響了李淵,這位大唐太上皇過了三個月也去了。


    一時間整個長安多了一種緊張的氣氛。


    李淵的屍體已經護送到了長安,安置在垂弘殿。


    陳竹也跟著去長安了,李麗質因為懷孕了,所以沒有跟過來。


    這一日,外邊豔陽高掛,垂弘殿內幾乎跪滿了人,卻是格外的安靜。


    李世民和長孫皇後跪在最前麵。


    李二已經跪了半個時辰,盡管他年富力強,但這樣的行為,毫無疑問也是非常疲憊的。


    魏征蕭禹長孫無忌等人與陳竹一起落在後邊,他們前麵是一群李家皇族。


    魏征對幾人使了個眼色,幾人退了出來,外邊還跪著一群官兒,不過他們顯然還不夠格,隻能遠遠地看著。


    魏征低聲說道:“陛下這樣跪著不是辦法,我們應該勸他起來,不然太上皇去了,陛下又病了,那豈不是大唐之禍。”


    蕭禹點點頭,不過沒有說話。


    長孫無忌低聲說道:“隻是現在也不好勸啊,陛下心裏悲傷,我們現在過去,輕的挨一頓罵,重則……”


    李世民倒是沒有打過那個大臣,魏征死前也沒有殺過那個進言的臣子。


    長孫無忌感受到其他人鄙夷的目光,急忙說道:“我不是怕打罵,我是怕造成陛下逆反心裏,你們知道的,陛下有時候會這樣,越是反對,他越是要做。”


    李二善於納言,但畢竟也是人,有時候被說的多了,他也會生氣,然後反著來。


    以前一般都是長孫皇後勸著,或者是李二過兩三天後,自己反省。


    但這一次,長孫皇後說不定不會支持他們,而讓李二自己反省,跪著兩三天,那黃花菜都涼了,肯定會病倒的。


    蕭禹笑道:“陳竹,你可有什麽辦法?”


    陳竹一禮,低聲說道:“老師,陛下遇到這件事,傷心情有可原,不過他是九五之尊,大唐掌舵人,大唐不能沒有他。”


    他說了一堆的廢話,隨後才說道:“至於辦法,那自然要找一個足夠分量的人勸說陛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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