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稚容察覺到蕭鳴玉的情緒不對,摸了摸他的臉,“沒關係的,誰都有辛苦的時候。何況,你今晚還喝了那麽多酒。”


    她是很喜歡蕭鳴玉了,這種時候,還貼心地為他找好了理由。


    蕭鳴玉勉強扯了扯嘴角,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
    晏稚容從他身上爬下去,站在地上,整理好了衣裳,“那我先迴去了。”


    蕭鳴玉的心思都在自己“不行”這件事上,心不在焉,嗯了一聲。


    晏稚容多看了他一眼,動身出去。


    聽見門扉合攏的聲響,蕭鳴玉才後知後覺——剛才他至少應該親自送晏稚容到門外,並且囑咐底下人將她妥善送迴院子。


    這個時候,蕭鳴玉聽見了腳步聲。


    他側目,看見花憐鶯從躲藏的地方走了出來。


    蕭鳴玉目光冷漠,看向她。


    “王爺放心,我什麽都沒有聽見,出去了,也不會對任何人說任何不該說的話。”花憐鶯識趣說道。


    蕭鳴玉不言。


    “隻希望,王爺記著對我的承諾,將來,將我立為端王側妃。”


    頓了頓,花憐鶯的聲音更低了些,“畢竟,真要說起來,我也算是王爺最後一個睡過的女子了。”


    蕭鳴玉一怔。


    沒等他說什麽,花憐鶯卻已轉身向外走去。


    隻留下蕭鳴玉一個人,心煩意亂,坐在床上差點一口悶氣沒喘上來。


    -


    按照鄴朝的一般規矩,定親不同於正式婚禮,要相對簡單一些,隻邀請雙方的親眷參加。


    蕭鳴玉與晏稚容的定親宴會,設在角園進行,吉時是在巳正。


    近日蕭攸瀾並不怎麽忙碌,早上起來,不緊不慢處理了一會兒政事,便來找南雪音了。


    “待會兒要去角園了,你準備好了嗎?”


    南雪音正在給小黑豹喂肉吃,聞言頭也不抬,道:“一起床就準備好了。本來也沒什麽好準備的。”


    又問:“你呢?”


    “我先來看看你,你若是好了,我便也去梳洗更衣。”


    蕭攸瀾蹲下來,也拿了一塊肉去喂小黑豹。


    小羊聞都不聞,隻顧著往南雪音手裏蹭,要吃她手上的。


    “沒良心。”蕭攸瀾評價。


    “我更討喜罷了。”南雪音勾起嘴角。


    “說的也是。”


    蕭攸瀾笑了一笑,又問:“什麽時候給我寫字?”


    南雪音還是沒有抬頭,“什麽字?”


    “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,”蕭攸瀾深深望她,“不是答應我,要給我寫的?”


    好幾天了,她都還沒有動靜,蕭攸瀾本來想裝作不在意的,可是思來想去,還是擔心她忘記。


    “哦,那個啊,”南雪音手上動作略微一頓,但語氣還是十分淡然,“最近忘記了,過幾天就給你。”


    “好。”


    蕭攸瀾伸手,將那塊被小羊嫌棄的肉遞給她,“你繼續喂,我去梳洗更衣。”


    南雪音接了過來。


    蕭攸瀾起身出去,迴他自己房中更換衣裳。


    南雪音喂完了小羊,一人一豹一起玩耍了會兒,蕭攸瀾還沒有出來。


    小羊玩累了睡著,南雪音將房間收拾好了,蕭攸瀾還是沒有出來。


    南雪音內心詫異。


    過去假冒豆蔻的時候,她為蕭攸瀾更換過衣裳,他沉默寡言,動作一向很迅速,今天為什麽遲遲沒有好?


    南雪音忽然想到,之前有一次,蕭鳴玉帶著一個女子迴到房中纏綿,結果那女子是個刺客,雲雨之時忽然發難,控製住了蕭鳴玉。


    還是南雪音率先察覺出不對勁,闖進去,救下了蕭鳴玉。


    難不成,今天蕭攸瀾也遭遇了不測?


    即便東宮是出了名的固若金湯,可這也不是絕對的事兒。


    畢竟,這麽堅固的一個地方,不還是被南雪音闖了進來麽。


    她表情肅然,去了隔壁。


    站在門外,南雪音聽見裏麵傳出衣料摩擦的聲音,似乎有人說“這樣挺好”,但又有人說“不成”。


    南雪音提了口氣,敲響房門。


    “誰來了?”


    房中傳出飛鴻的聲音,聽上去十分疲憊。


    南雪音更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,嗓音清冷,道:“是我,南雪音。”


    “哦,南姑娘啊。”


    “怎麽還不出來?”南雪音幹脆發問。
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……還沒好呢。”飛鴻似乎歎了口氣。


    “已經很久了,”南雪音道,“時辰快到了,若是再不出發,怕是趕不及今日的定親。”


    她並未完全放心,這時,她又聽見蕭攸瀾溫潤如玉的嗓音:“馬上。”


    聽他聲音,又不像是遇到了危險。


    南雪音皺了皺眉頭,幹脆利落地往前,一把推開了房門,大步邁入房中。


    不怕一萬,隻怕萬一。


    還是得親眼看見蕭攸瀾安然無恙,南雪音才能放心。


    聽見推門的聲響,房中眾人紛紛側目。


    南雪音於是看見了一大堆人。


    正中的是蕭攸瀾,一張俊臉微微繃著,心情不怎麽好的樣子。


    旁邊是飛鴻等一眾侍從,加起來都有六個,每一個手上捧著一件外袍,寶藍色的、玄色的、暗紅色的……諸如此類,花紋材質都不同,看起來蕭攸瀾都試穿過了,但他這會兒身上穿的卻是另外一件。


    飛鴻舉著鏡子,專門給蕭攸瀾照看。


    南雪音忽然闖入,眾人看了過來,飛鴻的表情像極了落水之後無助之人看見了水麵上的救命浮木。


    “這是在……挑衣服?”南雪音大概看懂了。
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蕭攸瀾沒有否認。


    “挑了那麽久?”南雪音又覺得她好像沒看懂。


    “都不好看。”蕭攸瀾語氣有點兒悶悶的。


    南雪音:?


    南雪音:“不是挺好看的麽。”


    蕭攸瀾長得好,穿什麽都好看,身上套個麻袋也會有人覺得這必定是時興的衣裳樣式。


    何況他身量高大,加上經常鍛煉,有肌肉的緣故,並不會過分瘦削,反而肌肉勻稱,再怎麽華貴的衣裳,他也總是可以撐得起來。


    譬如他這會兒身上穿著的這件月白圓領袍,若是清瘦的人穿起來,很容易鬆鬆垮垮,看著沒什麽精神,類似於小孩子偷穿大人衣裳的感覺。


    但是蕭攸瀾穿著,卻是龍章鳳姿,貴氣凜然。


    “好看嗎?”


    蕭攸瀾將信將疑,又迴去對著鏡子打量。


    南雪音麵露疑惑。


    飛鴻清了下喉嚨,解釋說道:“是這樣的,南姑娘,今日不是要去角園嗎,太子殿下便想要穿得正式一些,試了試這些外袍,都不是很滿意。挑選、更換,因此多費了一些時間。”


    南雪音更疑惑了:“人家端王定親,你為什麽挑這麽仔細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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