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樹已經生長數百年,根係龐大,想要移栽並不容易,會耗費大量人力物力,袁牧本就打算找夏老幫忙。


    “我還有幾件事不解。”袁牧看著夏老,詢問道。


    “夏家祖墳,為何立的是一塊無字碑?”


    袁牧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,但無字碑的確引起了他的興趣。


    “還有楊樹乃是陰木,夏家祖墳怎麽會選在這個位置?”


    明明整個上海苑都是風水寶地,選哪裏不好選在陰木旁邊,多晦氣。


    聽到這話的夏老爺子卻是歎了口氣,搖搖頭說道:“並非是我選的地方,是清玄觀的道長算出來的,說此地雖有陰木,但不會影響風水,反而可以借陰木避開橫禍。”


    這不是純胡說八道?


    但凡懂點門道的,都不會把祖墳建在陰木旁邊,不招災就不錯了,哪門子的避禍?若非這棵陰木,血煞鬼的實力至少還能差個三分。


    袁牧無語道:“這麽拙劣的謊言,老爺子也信了?”


    “老夫和清玄觀有些交情,所以……”夏老爺子難得窘迫。


    清玄觀信奉三清道人,講求清心,清目,清生平,夏老平日三不五時就會去一趟,還供奉了不少香火,哪能想到清玄觀會動手腳。


    “老爺子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。”夏老唏噓道。


    清玄觀不會無緣無故幹這種事,背後顯然有人指使,至於是誰,已經很明朗了。


    “至於無字碑。”


    夏老猶豫了一會兒,才開口道:“老爺子我也不清楚原因,是從祖輩傳下來的。”


    “這麽說,祖墳裏麵埋是誰您也不清楚?”袁牧有些驚訝。


    看到夏老點頭,更覺得新鮮。


    既是祖墳,每年清明祭祖,是需祭奠跪拜的,沒有名諱,如何祭奠?袁牧自問才識廣博,還是頭迴聽說這樣的習俗。


    “老爺子就不好奇,沒去查查?”袁牧看了一眼石碑。


    孤零零的立著,莫名蕭瑟。


    夏老淡淡一笑道:“年輕時候也好奇,但祖中有訓,不可深究,叨擾祖輩清靜。”


    聞言,袁牧點點頭,沒有繼續問下去。


    大氏家族總有點不被人知的隱秘。


    “爺爺,方家人已經欺負我們到這份上,這口氣我忍不下去。”夏淺淺此時怒道。


    迴想起以往的百般隱忍,夏淺淺氣紅了眼。


    即便夏家武者的實力不如方家,她也不想忍了!


    “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。”


    夏老爺子緩緩開口,“我夏家也並非孬種,淺淺,是爺爺顧忌太多,才會讓你和閆兒受了委屈,你說的對,這口氣,老爺子我也忍不下去!”


    若是以往多加留心,哪能讓方家鑽空子。


    “老爺子是否已經有了對付方家的辦法?”袁牧微微一笑,問道。


    “這個還需從長計議。”


    夏老爺子搖搖頭,迴答道:“方家是百年世家,家底不弱,對付並非易事,我夏家雖然不怵,但實力有差距也是事實,老爺子我不想托大,不想傷及無辜。”


    搞垮方家,夏家拚盡全力或許能辦到,但後果必定兩敗俱傷,夏老不願看到這種結果。


    “既如此,我便來幫襯一把。”袁牧說道。


    “牧哥,你有辦法?”


    聞言,夏淺淺立即期盼的看向袁牧,夏老眼中也閃過一絲動容,但不等袁牧的第二句話,便搖搖頭,拒絕道:“此事為夏方兩家恩怨,小牧,你不必牽扯進來。”


    “爺爺你說什麽呢!有牧哥幫忙,對付方家一定沒問題。”夏淺淺不讚同的跺了跺腳。


    “淺淺!”


    夏老加重語氣,嗬斥道。


    “我咽不下這口氣,爺爺,我替閆哥抱不平。”夏淺淺閉了閉眼,多年委屈變成一行清淚落下,讓人動容不已。


    見狀,夏老爺子神色痛楚,沒有繼續說話,過了半晌,才妥協般的開口問道:“小牧,說說你的辦法。”


    袁牧麵色平靜的迴道:“以眼還眼,以牙還牙。”


    聽到這話,夏淺淺立即問道:“牧哥,你不是說被奪走的氣運已經拿不迴來了嗎?而且你也不讚同奪走他人的氣運。”


    “當然不是奪走氣運,那是歪門邪道才會幹的。”袁牧沒好氣道。


    他可是五好青年。


    “夏閆損失的氣運無法恢複,但歸根結底不是方家自己的東西,未經主人允許,自然不能繼續濫用,從神壇跌落凡塵的滋味,我倒是可以讓他們嚐嚐。”袁牧繼續說道。


    失去夏閆的氣運和夏家的風水,方家氣數也就走到頭了,之後會如何,就看夏老爺子的手段,袁牧不會在幹涉。


    “如此也是幫了大忙。”夏老笑道。


    袁牧擺擺手,“於我不過是舉手之勞,現下最重要的是穩固夏家風水,為避免夜長夢多,遷墳也需盡快處理。”


    “依你看,新墳地址該放在何處?”夏老立即問道。


    袁牧想了想說道:“上海苑地大物博,風水絕佳,地址還在園區內,但具體位置我需要算算,麻煩給我一份平麵圖,夏老,找工程隊的事兒就交給您了。”


    “還在這裏?牧哥,要不換個地方,我擔心方家會繼續動手腳。”夏淺淺不讚同道。


    袁牧搖搖頭,講道:“遷墳有很多講究,時間來不及,我會布下陣法,你們再派人看顧,想來不會有大問題。”


    話說到這份上,夏淺淺隻好同意。


    袁牧抬手,驅散空中的烏雲,眾人才察覺到此時天色已經有了一絲光亮,袁牧讓夏老爺子帶著夏淺淺和夏閆先迴去。


    “今日隻是施工,不需要太多人,我留在此處等工程隊。”


    忙活了一天,夏淺淺確實精疲力盡,便沒逞強,跟著夏老走了。


    樹林再度恢複寂靜,一絲魚肚白從天際漫延,隻有地麵的狼藉昭示著曾經發生的事,袁牧伸了個懶腰,迴過頭就看到人皮鬼童站在楊樹下,正眼巴巴的看著他。


    人皮鬼童的懷裏,抱著一團紅彤彤的球體。


    竟然還沒吞?


    袁牧驚異的抬了抬眼,人皮鬼童比他預想的要聽話,畢竟自己給了人皮鬼童很大程度的自由,血煞鬼好比已經放在嘴裏的珍饈,很難不往下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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