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幾杯酒下肚,氣氛熱烈,眾人七嘴八舌起來,毛莉莉道:“老妖,你是不知道,昨晚上女生宿舍有多熱鬧,咱們班的女生都被人堵在廁所裏打聽你的消息呢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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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黃冰瑩也道:“你們還好,煩不過,躲得過,我躺在宿舍不能動,像是標本被圍觀,還得迴答她們的問題……”


    “哎呀,可憐死了,姐姐抱抱!”毛莉莉張開雙手,貼著臉頰,抱住黃冰瑩。


    楊海潮看的眼熱,道:“太可憐了,來,哥哥也抱抱……”


    “你走開!”


    毛莉莉笑著楊海潮,道:“關鍵是問的那些問題我們也不知道啊,老妖天天神出鬼沒的,除了上課就在外麵忙,這我得批評批評你,有些脫離群眾了啊。”


    林白藥笑道:“毛支書批評的對,我自罰一杯,今後要主動向毛支書匯報工作。”


    “求你了,別叫毛支書,我就那麽像村委會大媽?”毛莉莉向石陵遊告狀道:“你可得管管你這個竹馬,他總是欺負我……”


    上次食堂吃飯,毛莉莉和石陵遊打過交道,這次見麵很快就混熟了。女孩子之間的友誼有著奇怪的匹配機製,真正屬於隨機撞大運,合得來一見如故,合不來一生之敵。


    石陵遊笑道:“人家現在的簽名都能變現換錢,我估計是管不了,毛支書你自求多福吧。”


    毛莉莉撲通趴在桌子上,無力的哀嚎道:“好啊,小說裏不是騙人的,青梅果然向著竹馬,是我太年輕……得,我也自罰一杯。”


    楊海潮悶悶不樂的問道:“毛支書,女生宿舍裏就沒人打聽打聽那個打的比成和李還帥的小夥子的資料?比如身高體重愛好忌口婚否等等?”


    毛莉莉已經接受了成為村委會大媽的命運,幹脆放棄抵抗,抹去嘴邊的酒漬,道:“怎麽沒有?也有很多妹子談論你,說你不僅長的有安全感,身手矯健也給人安全感……”


    楊海潮一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哀,拿起啤酒瓶給杯子填滿,道:“算了,我也自罰……”


    話音未落,宇文易趕緊給自個倒了杯,道:“你們騙酒喝是不是?我也自罰一杯。”


    眾人哄堂大笑。


    林白藥提議,道:“那就都別自罰了,大家碰一下吧。”


    從後續聊天的內容,石陵遊大概還原了昨晚發生的事,心裏更加後悔,林白藥最需要朋友支持的時候,她不在他的身邊,今後要吸取教訓,絕不能再任性。


    這頓飯吃到下午四點,花了三百多,算是普通人大半個月工資。林白藥驚訝的發現石陵遊竟然挺能喝酒,毛莉莉和黃冰瑩都有了醉意,包括周玉明餘邦彥範希白也腳底發軟,她和大家喝得差不多,眼眸卻依舊清亮透徹。


    散場之後,許樂蓉迴師大,其他人送女生迴宿舍,林白藥送石陵遊去公交站。


    等車的時候,石陵遊突然感歎道:“我現在才知道,你的高中時代我錯過了多少東西,你會唱歌我知道,可你會寫歌,我卻一無所知……”


    “高中學習太緊張了,缺少溝通交流的時間,以後咱們多見麵,我在你麵前,還能保住什麽秘密不成?”


    石陵遊笑彎了雙眼,道:“說的對!不過,我經常來找你,你可別煩……”


    “求之不得!”


    目送石陵遊上車離開,林白藥返迴學校,直接去辦公樓見導員。


    武宮看著乖巧站立的林白藥,有些頭疼。


    這個學生會給他驚喜,也總是惹麻煩,但每次麻煩似乎都不能怪他,所以找不到發火的理由。


    “姚文龍,你和他認識嗎?”


    “不認識!武老師,參加彩排之前,我和他從沒見過麵,您要是不信,可以找宇文易他們調查。”


    武宮被他的逗笑了,道:“別緊張,不是審查你,是了解情況。我相信你,學校也相信你,隻是……”他沉吟一下,道:“現在姚文龍找不到了,學工部、團委的領導和他家人取得聯係,正在趕來越州的路上……”


    “找不到人?”


    武功神色凝重,道:“姚文龍昨晚沒迴宿舍,今天早上,工商管理係的老師接到他室友的匯報,立刻聯係他的同學和朋友,目前為止,沒人見過他……”


    這貨的心理素質不行啊。


    既然敢給人當炮灰,就要有死不要臉、唾麵自幹的勇氣,不如硬挺幾天,等熱度過了也就算了。


    畢竟財大這麽多人,這麽大地方,每天不知道發生多少事,誰有精力一直關注你?


    可現在一跑了之,熱度還沒下去,又給添了把火,以後還怎麽迴學校?


    哎,不對!


    可能要出事!


    林白藥道:“他常去的地方找了嗎?”


    “找過了,沒有。”


    林白藥沉默一會,誠懇的道:“武老師,我能做什麽?”


    武宮歎了口氣,道:“什麽也別做,最近低調點,別再惹麻煩了……”


    迴到宿舍,餘邦彥抬頭問道:“導員找你幹嗎?”


    “姚文龍不見了……”


    “不見了?今天周日,可能出去散心了吧,要我丟了那麽大的臉,我也得躲起來避避風頭。”


    楊海潮沒當迴事。


    “一天一夜了,沒人見過他,不出事則罷,如果出事,就是大事。學校顯然察覺到不對勁,已經通知姚文龍的父母……”


    “啊?”範希白驚道:“不會吧?難道姚文龍會自殺?”


    林白藥沉聲道:“說不好,每個人承受壓力的標準不同,我們也不知道姚文龍為什麽會接受崔良川的指派來汙蔑我,更不知道晚會結束之後他又經曆了什麽……”


    宇文易道:“既然敢做,就得敢當,無論如何,都是他自己的選擇,你也不用自責。”


    林白藥搖搖頭,道:“我不是自責,昨晚要是被他汙蔑得逞,我今後四年在財大的日子不會比他好過多少。對敵人的仁善是最大的愚蠢,隻是,做錯事歸做錯事,不至於到鬧出人命的地步……”


    如果真出了人命,人們習慣於同情弱者,輿論可能會認為林白藥的反擊過於犀利,造成了這樣嚴重的後果——別懷疑,輿論就是這麽不講理,捧你越高,踩你就越狠。


    到了晚上十一點,還是沒有等來姚文龍的消息,應該有很多人因此失眠……


    第二天,上午十點半,剛剛下課,學校裏傳開爆炸性的新聞,姚文龍的屍體在距離學校二十多裏外的一個建築工地被發現,他從主體尚未合攏的十八樓跳了下來,淩晨五點被工人發現,通過身上的遺書確認了身份。


    學校原本想要封鎖消息,可這種事是封不住的,等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,幾乎傳的人盡皆知。


    林白藥能感覺到背後很多人的指指點點,哪怕他沒做錯任何事,但文化傳統裏有死者為大的說法,加上紅眼病和逆反心理的反彈,必然會出現這樣的情形。


    預料之中。


    “人都死了,還有心情吃飯呢……”


    “是啊,不就同學之間發生點爭執嗎,至於那麽刻薄,把人給逼死了。”


    “我早說了,看他麵相就是有才無德的貨色,吃人血饅頭賺名聲,晚上會不會做噩夢?”


    楊海潮額頭青筋崩起,猛的握緊了拳頭,林白藥一把拉住他,道:“嘴長在別人身上,堵不住的,你這拳打出去,有理也成了沒理。打包飯迴宿舍,先把事情經過打聽清楚了再說。”


    他絲毫沒把那些人的話放在心上,因為這些人可能是昨天罵姚文龍罵的最狠的,他們沒原則沒立場,憑一己好惡,品評所有事,偏偏還總以為站在道德製高點上,純粹是屎殼郎跳糞坑,隻嫌不夠臭。


    林白藥坐在宿舍的床上思考了一會,現在不是避嫌的時候,果斷給艾玉華打了電話。


    這次艾玉華很給力,全盤托出,沒有隱瞞。


    “謝謝,艾書記。”


    “不用謝我,你是當事人之一,有權利知道真相。還有,”艾玉華頓了頓,安慰道:“姚文龍的死,和你無關,你不要鑽牛角尖。昨晚的事,那麽多人看著,前因後果很清楚,你不用擔心……”


    “謝謝艾書記關心,我沒事。”


    “那就好!”


    掛了電話,林白藥默然良久,楊海潮幾人打飯迴來叫了他好多聲都沒有聽見。


    他在想艾玉華說的那些話。


    姚文龍跳樓的工地,是唐逸父親唐小年所屬的隆越集團旗下的一家建築子公司。


    而據說姚文龍被發現時,身上是有遺書的,可是警方接手後,卻告訴校方和姚文龍父母沒有遺書。


    最早發現屍體的工地工人也集體改了口供。


    這說明什麽?


    說明遺書的內容很可能對唐逸或者崔良川不利。


    林白藥不認為崔良川會怒而殺人,姚文龍自殺應該沒有疑點,但他自殺的主因,到底是受不了晚會丟臉的打擊,還是晚會結束後又受到了別人的恐嚇呢?


    最後進來的餘邦彥手裏拿著一封信,道:“老妖,你的信……怪了,市內寄出的信,沒有寄信人名字……”


    同城寄信?


    林白藥在越州的朋友裏沒有人有這個癖好,他忽然起身,從餘邦彥手裏搶過了信,撕開信封,打開折疊的信紙,開頭寫著:


    “林白藥同學,我是姚文龍,或許我沒資格稱唿你為同學,晚會的事,是我錯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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