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劍心,恭喜你築基成功。”


    “隻是如今你已築基,可是悟出自己的劍道?”


    江劍心去了主峰大殿,坐在師尊麵前,收完師尊給了築基禮物後,便聽她問道。


    她的師尊長纓仙子年三百有餘,主修無情道,天縱奇才,如今是修真界第一劍尊,被人尊稱為長纓君。


    她百年來就收了江劍心和季長清兩人,小徒弟資質不凡,已經有趕超她的趨勢,自然多上心些。


    江劍心坐在那裏絞著手指小聲道:


    “弟子還未曾。”


    明明她隻是閉了一個關突破築基,卻覺得自己像過了很久,練氣學的那些基礎劍法之類的都忘記了。


    江劍心現在腦子裏混亂成一片。


    她總覺得應該有本日記記載了這些東西,她得看一看才能想起來。


    但入宗這一年的記憶又提醒她,她廢寢忘食,晝夜修煉,壓根沒空去寫什麽日記。


    ——現在不寫,以後也不會寫。


    兩種完全矛盾的想法在她的腦中碰撞,讓江劍心的頭發發麻,迴師尊的話也含糊了不少。


    好在師尊並沒有介意,隻是提點道:


    “劍塚快開了,根據我宗規矩,隻有悟出劍道的弟子才能去劍塚取劍。”


    “劍心,你得抓緊時間,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,下次劍塚再開要等到十年後,怕是耽誤了你的修行。”


    江劍心點點頭道:


    “弟子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長纓君點點頭,她對於這個小徒弟還是很放心的。


    她轉過頭,看向一旁另她頭疼的大徒弟,慢聲道:


    “季長清,為師也不指望你悟出劍道進劍塚拿上古靈劍了。”


    “你善用雙手劍,本君昨日讓你器峰師叔為你煉製了兩把寒冰雙劍,你滴血於上,認它為你的本命劍吧。”


    季長清點頭,麵上樂開了花,他欣喜道:


    “多謝師尊!”


    “嗡嗡——”


    兩把泛著藍色清氣的劍從長纓君手中飛出。


    季長清穩穩接過,先是愛惜的撫摸了半響,隨後咬破了手指滴在上麵,興奮道:


    “日後你們就是我的本命靈劍,我命你們為……”


    江劍心看向這兩把藍色清光的劍,左一把劍光清冽如柳梢新月,右一把寒光凝重似冰川冷劍。


    兩劍外形皆清冷別致,她以為師兄會起一個格外高雅的名字。


    誰知季長清仔細沉思半響,忽然舉起左邊一劍大喊道:


    “你名為‘且慢’!”


    他又舉起右邊一劍大喊道:


    “你名為‘住手’!”


    季長清舉起雙劍,嘿嘿一笑,目光明亮:


    “‘且慢’‘住手’,雙劍齊出,陳倉暗度,所向披靡!”


    長纓君:“……”


    江劍心:“……”


    上首的白衣劍君無奈扶額,下首的天才少女轉頭不看。


    季長清舉著兩把劍看了一眼師尊,又看了一眼師妹,訕訕笑道:


    “我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啊,實戰非常出其不意的。”


    江劍心點頭,盡量忍住自己的笑意:


    “不愧是師兄,這兩把劍,取名當真……別出心裁,與眾不同。”


    季長清笑開了,他收起雙劍別在腰間道:


    “還是師妹知我心意。”


    長纓君咳了一聲,嚴肅道:


    “時辰不早了,季長清迴去練劍。江劍心去劍崖悟道,以你的資質,七日之內,應當是可以悟出劍道的。”


    江劍心收起笑容,聽聞師尊此話,感覺到了如山的壓力,但她也隻是抿起唇拱手道:


    “是,師尊。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劍崖是整個劍宗地理位置最高的一處斷崖,因為有百代劍尊的劍痕,有助於年輕弟子醒悟劍道,因而被稱為劍崖。


    江劍心站在劍崖上,高山唿嘯的風掠過她的耳邊。


    從這裏能看見整個劍宗的全貌,這是一個隱沒在群山之中的宗門,起伏的山巒像巨獸的身軀,將它圈起在這裏。


    遠處雲霧繚繞,時不時有金色的光漫過上空,那是護山大陣在守護。


    江劍心站在這裏的時候有種奇怪的感覺。


    好像她已經在這裏眺望了很多年,看水窮山斷,看金光四溢又消散,最終有人滔天一劍直插雲天,將一切災禍全部斬滅。


    她垂下眸子,收迴目光看向眼前。


    狹窄的崖麵上縱橫交錯著十幾道入地三尺的劍痕,像被巨獸的爪子抓撓過一般,全是灰土。


    她就要從這些參差不齊的大地裂縫中看出什麽劍道真諦。


    江劍心長歎一口氣,沒精打采的坐在了山崖邊的大石頭上,無聊的盯著那些平平無奇的縫隙看。


    看著看著,她的心思卻不知不覺飄遠,想起了以前。


    在她還沒拜入劍宗的時候,一戶農家收養著她,要給自己的傻兒子當童養媳。


    她記得小時候她隻能縮在屋子的角落裏啃發黴的窩窩頭,羨慕的看著農戶家的兒子吃著油餅。


    那時候年歲小,她時常趴在窗戶邊看窗外層巒起伏的山。


    當時感覺好似自己也隨著目光遠去,飛過山間的雲霧去了遠方。


    命運待她不薄,在她四歲那年劍宗挨家挨戶測靈根收徒。


    農戶家的兒子把手搭上去,測靈石毫無反應。


    在所有人的輕蔑和嘲笑中,她用力擠開了嚎哭的男孩,把自己髒兮兮的小手放了上去。


    那一刻測靈石發出尖銳的長嘯,衝天的光柱映亮了半邊天空。


    那璀璨的光掃過了高聳的棄嬰塔,漫過了哭泣的新嫁娘的花轎,又掠過了眼神麻木的農村老婦,最終照亮了劍宗長老的眼睛。


    那一刻江劍心知道,自己人生即將走向另一條路了。


    如今入宗一年,她為了變得更加強大,晝夜無休的修煉劍訣,沒人再提起她曾是個灰頭土臉的農家女孩,也沒人敢再告訴她,她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嫁給誰。


    命運要把握在自己手裏,她從來都清楚的明白著。


    修劍的意義是為了什麽?


    為天下蒼生?


    為大道逍遙?


    別人可能會有誌向遠大的抉擇,但江劍心隻有一個念頭。


    她走上劍道隻求一劍,這一劍能劈開腐朽的命運,斬滅所有傲慢與不公。


    直到所有人俯首在她的劍下,世間再也沒有能左右她未來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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