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本來想虐一下小白,但是狠不下心)


    行龍大道,醫館中


    白芷布好菜,放了兩副碗筷,默默將那盤臘肉炒竹筍朝著遠些位置挪了挪。


    燈火搖曳,溫婉動人的女子托著雪白的下巴,側顏被映照在牆壁上,更加形單影隻,飄搖不定。


    不知過去了多久。


    隻是桌上的飯菜已經熱了三遍,白芷終於撅了撅小嘴,溫婉的俏臉浮起一絲委屈可憐。


    “騙子,還說晚上迴來吃飯!”


    不過她捏了捏裙角,水潤潤的眸子透著苦澀,似乎有一種自作自受的無奈。


    白天是她心軟那位公主殿下的反應,於是便推著他去公主府。


    其實接下來會如何,同樣是女人,她豈會不知?


    隻是他的一句:“等我迴來吃飯”。


    她就願意默默等他,一如這些年,她都是獨坐幽篁裏,卻一刻都沒有停止過對他的思念和等待。


    即便那份等待和思念,常常讓她生不如死,痛哭流涕。


    這次,她聽蘭姐姐的話,說是這次一定會在金陵相逢。


    所以,她在趙長風和紫衣的護送下來了這裏,幫吳飛鴻治病,為他的大局發揮一點自己的作用。


    隻是,這幾日的相處,她突然發現自己一向堅強的心性,竟然開始那般脆弱不堪,隻要看不見他,離開了他就會止不住害怕。


    她明明知道應該讓他去,可是也希望他能陪在自己身邊,女人的私心有時候真的很討厭吧?


    飯菜熱到第六遍的時候,她依舊沒動筷子,不知不覺支著下巴睡著了。


    “咚咚咚”敲門聲響起。


    白芷揉了揉惺忪的眸子,目光掃過早已涼掉的飯菜,苦澀一笑。


    不過,那急促的敲門聲卻讓她微微蹙眉。


    因為他從來不這麽敲門!


    揉了揉發麻的手臂,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問道,“誰啊?”


    “白仙子別害怕,我們是蘇先生派來得,現在接您去公主府一趟。”


    門外是一道溫和謙卑的男人聲音。


    白芷大喜過望,一聽是心心念念的他的命令,便再也顧不得其他,連忙拿掉門栓,打開了房門。


    夜風灌進來,她微微打了個寒顫,卻依舊笑語盈盈。


    門外是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,對麵停了一輛馬車,旁邊站了四個持刀的漢子。


    “現在就走嗎?”白芷直接問道,遮掩不住的喜悅激動。


    要去見他,自然耽擱一刻都讓她著急。


    “是,請上車!”小廝立即站在車邊,想扶她上車。


    “好!”白芷瞥了一眼車廂,提著素雅白裙踩在凳子上就朝車上走去,撩開車簾瞬間蹙了一下秀眉。


    她停下了動作,轉身說道:“我為夫君帶一點東西,請稍候。”


    小廝忙開口勸阻道:“蘇先生特地交代,要快些帶您過去,還請您,別讓我們為難。”


    白芷目光掃過眾人,水潤的眸子中驟然閃過一絲冷意,溫婉恬淡的俏臉寒了下來。


    “車上如此濃重的藥草氣,你們不是公主府的人!”


    小廝微怔隨即臉色陰沉下來,陰惻惻聲音響起:“原本你乖乖上車該多好?”


    聞言,白芷下意識朝著袖子裏摸去,空空如也,她突然怔住了。


    原來,自從他在身邊,她就再也沒有升起過防備之心,那些銀針和藥粉都已經被她放在了櫃子裏。


    “你們要做什麽!”她語氣不自覺顫抖起來。


    目光掃過這些人狠厲的目光,白芷意識到什麽,一股莫名的恐懼籠罩下來,她下意識就要跳車。


    她絕對不能跟這些人,否則迎來的不管是清白丟失,還是沒了性命,或者被威脅……


    她都無法再和他在一起了!


    一想到這些,她止不住的恐懼害怕,原來她現在一心想得都是怕他不要自己了,不能和他在一起。


    然而下一刻,手刀落下,她眼前一黑被丟進了車廂,隨即馬車疾馳而去。


    不知過去多久,白芷猛然驚醒,下意識查探自己身體,良久才重重吐出一口氣。


    還好她沒事兒……


    房門打開,她恐懼的朝著房門口靠近,生怕一不小心把那些人招過來。


    隻是視線掃過院中,她陡然瞪大了眼睛,反應過來時淚水早已奪眶而出。


    院中,整齊跪著幾個錦衣貴公子,正是那日被蘇布衣教訓的幾位,身後則是幾個護衛屍體,血腥氣撲麵而來。


    蘇布衣負手而立,神色冷峻,目光如刀般掃過早已嚇破膽的幾人


    “一百件好事,不過是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重拾人心的機會,不曾想,你們竟然敢碰她?果然是官宦世家之後,宵禁都攔不住你們的權勢,好啊,既然找死,那本樓主成全你們!”


    “咳咳咳”。


    蘇布衣身邊出現了一個病弱的男子,一身黑色,神情憔悴,唯有一雙眼睛深沉如淵,一如既往冷淡的瞥了一眼那些哭喊叩首的官宦世家之後,麵無表情開口。


    “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,範無病保證會讓他們知道自己犯了什麽樣的錯誤!”


    “準了!”


    蘇布衣冷哼一聲,隨即目光沉沉得瞥了一眼皇城方向,“一個東南天下,如今髒的跟豬圈一般,明日開始把一些罪證黑料都捅出來,讓朝廷掀起一波風雨吧,也算是為蘭兒身後的寒士空位置!”


    範無病立即拱手,“在下遵命!”


    “以子之矛,攻子之盾,那些罪證讓他們首先出現在該出現的人手裏,不論政敵亦或是禦史台,六科給事中,讓他們先狗咬狗。”


    範無病沉默了一下。


    蘇布衣瞥了他一眼,似乎早有所料般說道:“即便官官相互,彼此之間也定生猜忌,一旦朋黨之間互相掣肘,最後機會自然是那些踏實幹事的寒士們的,況且這也給她了一個將來拿捏朝臣的手段,總不能真把他們都殺了吧?”


    她,自然是那位昭華公主。


    範無病深深的看了一眼飛雪樓主,深邃的目光裏閃過一絲笑意。


    看來是一切重歸於好了。


    不過一想起,那個讓樓主一夜白頭如同蘭花般的女子,他們的樓主夫人。


    範無病總覺得,接下來明月樓恐怕有的忙了。


    不過,有樓主和樓主夫人坐鎮,蘭曉天下混然意,飛雪問劍八荒中,這大梁似乎要有趣起來了。


    當然,飛雪樓,原本就該是屹立在江湖天下傳說之上!


    隨即餘光瞥了一眼身後,識趣的派人帶著這群官宦之後,消失在了這群隱蔽的小院中。


    感受到背後撞上來的嬌軀,蘇布衣心中一顫,隨後轉身將那溫婉動人的女子摟在了懷裏,心疼得開口安慰:“夫君在這裏,小白不怕。”


    白芷盯著那張近在咫尺的淡雅俊臉,嬌軀後怕似的顫抖起來。


    溫婉動人的臉上滿是淚水,紅唇上咬出了一條紫痕,如同一朵被風吹雨打後的梨花。


    它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看她的眼神,無非就是把她當做玩物,或者想要拿自己威脅他。


    她生怕那些人對她做些什麽,那些憑借權勢玩弄女子,壞人名節的事兒。


    她診治百姓時,早就聽聞這繁華的金陵城中屢見不鮮。


    若她真成了殘花敗柳之身,她又怎麽配站在他身邊?


    她不怕死,但是怕見不到他,或者他不要自己了!


    一想到這裏,她原本就恐懼的心更加雪上加霜,幾乎痛到不能唿吸。


    蘇布衣輕輕將她橫抱在懷裏,女子身材嬌俏玲瓏,一雙玉臂摟著他的脖子,就像一隻弱小無助的小貓。


    “我們迴家好不好?”他柔聲安慰,盡可能撫平她的顫抖。


    一聽迴家,白芷抬起水汪汪的淚眸,緊咬下唇,用力點頭。


    “小白要跟夫君迴家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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