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玻璃渣第二章,小心食用,快要參透了。】


    林鶯青九聽見山巔動勁,立即並肩上了山巔,隻是入眼畫麵,早已駭人見聞。


    除卻那株花樹安然無恙,山崩地裂,草木枯折,儼然一副廢墟之象。


    天空之上,二人身影更是淩厲狠絕,似乎有不死不休的陣勢。


    ........


    淩空而立,竹君在手,蘇布衣目沉如淵肅殺盯著眼前老人,不顧嘴角鮮血,沉聲開口:“既然不讓,那便落雪劍法第六式,繞樹飛花。”


    “白雪卻嫌春色晚,故穿庭樹作飛花。”


    隨著話落,凋零的梅花飄起,化作了點點雪花,隨著白衣身影,如同飛矢,射向動怒老人。


    林和靖忍不住皺了皺眉,抬起袍袖一揮,浩然氣裹挾山水之力撞了上去,雖然化解大部分劍氣,依舊還是被劃破了衣衫受了傷。


    到底還是讀書人,隨即繼續開口勸說。


    “臭小子,得道者不必受困於世俗名利擠壓,一切洞明煩惱不困於心,她這般心思才情的女子,求道之心已然明了,你為何還要阻撓!”


    他始終觀察著女子的變化,入道如此快,真是百年難遇的天才。


    若是能跳脫出男女之情,對於天下文脈來說定然是一場拔高。


    利在當下,功在千秋,百利無一害。


    可是。


    “即便她答應,我也不答應!我再問一遍,退還是不退?”


    白衣淩空,猶如殺神,渾身陰冷之氣鋪天蓋地。


    “不退!”


    老人也是動了慍怒,半聖一怒帶著天地之威,風雨皆是殺力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這等戰鬥,早已超越了認知。


    場上的眾人都忍不住震顫,林鶯張了張嘴,聲音微抖:“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師父是這個樣子。”


    一旁嫵媚動人的粉裙女子,眨巴了一下眼睛,心裏莫名有些疼楚,對一旁少女說道:“主人好像快要扛不住了。”


    “可是,我們又能怎麽樣呢?”少女攥了攥粉拳,終究還是武功不夠高。


    場中的戰鬥,絕非是簡單的打打殺殺,境界上已經到了七品以上。


    她們誰上都是添亂,甚至被當場誤殺。


    “雪落劍法第七式……”


    “雪落劍法第八式……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“雪落劍法第十五式……”


    “瀚海闌幹百丈冰,愁雲慘淡萬裏凝!”


    話落,漫天飛雪,冰天雪地,青丘山驀然飄起雪花,天地之間都顯出肅殺之氣,凝成一把冰霜大劍。


    一山三寺的僧人們,齊刷刷望向天空,都忍不住露出震撼神色。


    半聖的老人也現了一抹戒備之色,目光瞥了一眼身後女子周身道蘊,才微微鬆了一口氣。


    就算此番受了重傷也算是值了。


    他的文脈一途全是有了傳承。


    “阿彌陀佛,蘇施主,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!”


    忽然一道恢宏佛音降落,似乎能擊碎人心貪嗔癡。


    蘇布衣陡然一顫,卻狠狠咬牙,罵了一句,目眥盡裂:“你們一群老光棍兒,懂什麽是情,一個個來擋我,那邊都一起去見佛祖吧!”


    一劍落下,“咚”一聲巨響,金剛羅漢法相頂天立地,也瞬間破碎。


    “退!”


    天際白衣冷冽出聲,隨之大口吐血,畢竟平生殺人,也不用連連使出這絕殺之劍。


    蘇布衣心裏一想到那個冷豔韻美的女子睜開秋眸,冷漠淡然,寵辱不驚。


    她也許再也沒了柔情似水,刻骨銘心,他就冰寒徹骨,痛不欲生。


    相思之苦,離別之苦,忘情之苦,唯有知者能知!


    那是如同上刀山下火海更痛苦所在,當你睜眼物是人非,閉眼故人入夢。


    恨不得日日買醉,卻也不得不故作清醒去活。


    情有多苦,古今詩詞都已經寫遍了。


    “縱有千種柔情,更與何人說?!”


    蘇布衣苦澀一笑,吟誦一句,隨後抬劍,對著眼前三位德高望重的得道之人。


    “縱然得道,你們還是不懂情與道,同樣是人心前行的擎天一柱!”


    如今,他隻想一劍劈開那座花樹,把自家那個待他如母如姐的女子留下來。


    “你可知,如果你如今介入,她可能會再無功力!”


    老先生氣急敗壞,任他儒釋道合一,也架不住一個八品武者不要命的衝殺。


    “我知道!”白衣男子狀若瘋癲,七竅流血,隨時可能走火入魔。


    三人盡皆皺眉,心中暗暗思忖這小子顯然油鹽不進,心性竟然如此極端。


    大道之樂,又豈是凡俗男女之情可比。


    現在他們不懂,將來有一日一定會明白他們的苦心。


    而且,得道之上,便是對於天地眾生的明悟,那是一種最真實的快樂。


    否則,也不會有朝聞道,夕死可矣的慶幸了。


    於是林和靖攥了攥拳頭,深深唿出一口氣,對兩寺的住持咬牙說道:“看來唯有讓他油盡燈枯,才能讓此事到此為止。”


    兩位老僧對視一眼,齊齊宣了一聲佛號,陡然三人列陣,對著天空白衣男子出手。


    “好好好,落雪劍法第十八式,千山雪霽!”


    蘇布衣咬咬牙,再度調動一身內力,卻發現所剩無幾,猛然一攥拳頭,周身氣血翻湧,濃鬱血腥氣襲來。


    “樓主這是在燃燒氣血!”


    忽然一聲沙啞聲音在二女耳邊乍響,迴頭隻見是一直以為是啞巴的慈祥老人。


    林鶯早已擔憂得全身顫抖,尤其還在插不上手的時候,此刻也無暇顧及細節,忙問道:“那師父會如何?”


    “會死!”


    老人眯眯眼睛,話落再不猶豫,一步跨了出去陡然一聲佛號宣出,天地之間十丈法相衝天而起。


    三人直接被擊退,林和靖眯了眯眼睛,有些驚訝開口:“玄墨師兄?怎麽是你?”


    頓了頓,又皺眉開口:“你為何要當我們?”


    慈祥老人竟然是白龍寺唯一傳人玄墨僧人,在佛門中德高望重,據說禪密雙修,隻是在數年前突然從江湖上消失。


    如今突然出現,還站在了三人對立麵,實在讓人費解!


    墨叔置若罔聞,對著身後搖搖欲墜白衣第一次流露出嚴肅表情,言語沙啞到:“樓主還等什麽?!”


    蘇布衣對著老人艱難一禮,不再多說,隨即劍起朝著花樹用盡了最後一絲內力。


    “蘭兒,對不起了!”


    一道弘大的劍影朝著花樹落下!


    三人對視一眼,想阻止卻被十丈金身阻攔,隻得眼睜睜看著局麵逆轉。


    一心對於下一代的好心,如今都要荒廢了!


    “嗡!”


    一聲劍鳴隨後劍氣消散,卻有一陣道蘊抵消了一切功力。


    林和靖撫須鬆了一口氣,蒼老的臉上浮起了笑意,“不愧是蘇略之女,聞道如此之快,如今道基已成,我等可以放心了。”


    不過男子的沒有被震飛出去,讓他有些遲疑,按道理大道遇到打擾,應當以雷霆之威反彈才是啊?


    不過,隻要結果不變,其他隻是細節罷了。


    半空之中,蘇布衣眼神呆滯,死死盯著樹下淩空而坐的冷豔韻美身影,一股翻湧氣血壓製不住,噗一聲噴出。


    “怎麽會這樣?難道你真的心裏已經要放下我,去追求文脈大道?”


    話落,白衣從半空直接朝著地麵墜落而下,全身是傷,心如死灰,整個人如同一隻被蹂躪過的血紅飛蛾。


    一襲粉裙嫵媚女子身如鬼魅驟然而至,將那道身影抱在了懷裏,動人的眸中驀然溢滿了淚水,撅了撅嘴哭訴道:“壞主人,小九才修煉成人,你可不能死!”


    此後幾日。


    蘇布衣醒來過幾次,可是每次都是睜著眼睛不說話,整個人如同真的失去了魂魄一般。


    “師父,我知道你很難過,但是你的傷要緊,吃藥好不好?”


    林鶯哭的梨花帶雨,眼睛通紅都沒消下去,每次喂藥都會泣不成聲。


    她還時常上到山頂去看花樹下女子的樣子,然後迴來給自家師父講。


    “今天師母狀態很好……”


    隻有在這個時候,自家師父才會眼睛眨一下,仿佛如今隻有那個冷豔女子能讓他迴神。


    隻是某天夜裏,那個淡雅俊朗的男子,而今早已形銷骨立如鬼,晃晃悠悠的出了房間,朝著山巔而去。


    “蘭兒,我來見你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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