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說了別亂動。」賀雲承扳著他肩膀,將他轉過去抵在牆上,單手解他襯衣紐扣。


    他力氣太大,鍾渝掙不脫,又氣又急,側過臉口不擇言地罵:「你是狗嗎?為什麽隨時隨地就發丨情?!」


    「我就算發情,也隻是對著你。」賀雲承笑聲低磁,戲謔道:「何況我要是狗,那你是什麽?」


    他三兩下就扯開了鍾渝的襯衣,隨手扔在一邊,轉而去脫鍾渝的褲子。


    房子的隔音並不好,鍾渝能聽見外麵人路過的腳步聲,聽到他們笑著討論今天的天氣,討論彼此的球技,以及怎樣養護自己的馬兒。


    他們的聲音是那樣清晰,給了鍾渝自己正與人在大庭廣眾下,不知廉恥地苟丨合的錯覺,比上次在荒郊野外的車裏還要難以接受。


    「我不想在這裏!」鍾渝按住賀雲承的手,「迴去再……」


    「噓。」賀雲承咬了口他後頸,聲線愈發暗啞:「我等不了了。」


    頸後的刺痛使得鍾渝愈發不安,淋浴間裏除了花灑,再無其他依靠,他無措地扶住牆麵穩住身體,心裏茫然慌亂。


    他吃痛地皺起眉,「疼……」


    賀雲承動作一緩,安撫地揉了揉他的腰,放輕了動作。


    「你覺得我今天打得怎麽樣?」賀雲承忽然問。


    鍾渝唿吸急促,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順著他的話答:「……好。」


    「說謊。」賀雲承毫不留情地拆穿他,「你根本就沒看。」


    所以現在是懲罰嗎?鍾渝心想。


    在他失神的時候,賀雲承力度一重,他撐在牆麵的手指痙攣地抓撓了下,咬著牙說:「看、看不懂。」


    賀雲承沉默了兩秒,抿唇點了點頭:「也是……」


    熱水傾瀉而下,水聲掩住了壓抑的喘息,牆麵光滑沒有著力點,鍾渝雙腿發抖,無力地往下滑。


    賀雲承幹脆把他轉過來,托住膝彎麵對麵抱起,肆意地攻城伐地……


    鍾渝睜大眼睛,嗓音陡然變調:「賀雲承!」


    他被動地抱住賀雲承脖頸,身體的支配權全然喪失,大腦持續性空白,耳朵裏一開始是彼此的喘息,逐漸變成連續不斷的嗡鳴,到最後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……


    結束的時候,賀雲承雙手勒住鍾渝身體,將人緊緊地禁錮在懷裏,仿佛要將他嵌進自己的血肉,融進骨血,從此相伴共生。


    靈魂被拋至最高點,又緩緩地下落,他神思渙散地想,自己是不是瘋了?


    等到身體終於落到實處,鍾渝已經被抱出淋浴間,放在了沙發上。


    鍾渝蜷縮起身體,半張臉埋進靠枕裏。


    賀雲承發泄完了多餘的精力,渾身上下輕鬆舒爽,心情好到了極致。他換上幹淨的衣服,迴身時鍾渝依然保持著蜷縮的模樣,一動不動,好像失去了生機。


    他心髒微沉,走到沙發邊,彎下腰拍了拍鍾渝肩膀。


    「鍾渝?」


    鍾渝沒動,也沒有迴應。


    賀雲承伸手,微微使力,將他的臉轉了過來。


    鍾渝雙眸緊閉,睫羽垂落潮濕,不知是水還是淚,嘴唇嫣紅點點,竟染了些血色,像是咬破了皮。


    賀雲承挑了下眉,拇指輕撫他柔軟的唇瓣:「怎麽了?」寧願咬出血也不願意出聲?就這麽強?


    鍾渝偏頭避開他的手,眼睫微顫,睜開了眼睛。


    對視的瞬間,他琥珀色的眸子冰涼淡漠,無悲無喜不帶感情,甚至連半分憤怒厭惡也沒有。


    賀雲承一怔,第一次無來由地心慌,輕輕碰了碰他臉頰,柔聲道:「鍾渝?」


    鍾渝又轉迴身,閉上了眼睛。


    「嘖。」


    好心情煙消雲散,賀雲承又開始煩躁,不就是在浴室,又沒人看見,至於麽?


    這時他電話響了,是高彥磊打來的。


    「你那邊收拾好了嗎?座都訂好了,先吃飯,晚點再去喝酒。」


    一行人商定好一起吃飯,飯後去酒吧狂歡,結果臨到出發,賀雲承還沒來,便隻能打電話尋人。


    賀雲承手指撥了撥半幹的頭發,「你們去吧,我不去了。」


    「怎麽著?」高彥磊提高音量,意味深長地調侃:「就這麽急著迴去過二人世界啊?」


    「知道還問?」賀雲承沒好氣。


    「行行行。」高彥磊笑道,「我看他們說的沒錯,你真是魂兒被狐狸精勾走了。」


    賀雲承直接掛了電話。


    瞥了眼還在沙發上蜷著、身上隻蓋了條浴巾的人,他撥了個電話給李岩。


    「帶身衣服過來。」賀雲承頓了頓,又補充:「他的。」


    李岩琢磨了下,「他」指的肯定是鍾渝,至於為什麽需要換衣服,就沒法再細想了。


    「好。」李岩應道,「得去現買,可能要多花點時間。」


    生活助理嘛,任務就是處理老闆生活上的雞毛蒜皮,自然包括給老闆的情人買衣服什麽的,不過在賀雲承這裏,還是第一次。


    至於尺碼,李岩看過鍾渝的體檢報告,身高體重都有,照著買就行。


    疲倦與無力感過去,鍾渝緩過來了,垂眸坐了起來。


    他的衣服都濕透了,暫時沒法穿,此刻身上就隻有一條浴巾,盡管已經是春天,但太陽下山後還是有些涼,他垂著眸子,抱緊了膝蓋。


    一件外套扔了過來,他抬眸,賀雲承沒看他,擰著眉毛幹巴巴地說:「先披著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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