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冷的月光如霜,將血魔教營地那古樸的青銅祭壇照得透著森冷的氣息。


    林羽後背緊緊貼著濕漉漉的岩壁,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冰冷與潮濕透過衣衫沁入肌膚,袖中藏著三枚掌門特製的匿蹤符。


    他緊張得冷汗直冒,符紙被冷汗浸透的邊緣已經皺巴巴的,耳邊清晰地傳來三丈外兩名守衛鎧甲相互摩擦時發出的“沙沙”聲響,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,讓他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。


    突然,他想起掌門往他手裏塞符咒時說的話:“子時三刻,符紋會變成最鋒利的刀刃。”


    “東南角換崗!”遠處傳來一聲沙啞的吆喝,那聲音仿佛從幽深的穀底傳來,帶著幾分滄桑與急切。


    玄靈門眾人藏在影子裏,彼此交換著眼神,眼神中滿是緊張與期待。


    林羽的指尖輕輕撫過腰間掌門親賜的星紋短刃,那刀鞘上凸起的紋路觸感粗糙,可此刻卻突然變得灼熱起來——這是約定好的信號。


    十二道黑影如靈動的遊魚般悄無聲息地滑入陰影之中,可就在繞過血池時,其中一人不小心踢翻了青銅燈盞。


    瞬間,那腥臭刺鼻的血水衝天而起,濺起三丈之高,濃鬱的血腥味直鑽鼻腔。


    林羽眼睜睜地看著,血霧中密密麻麻的赤紅蠱蟲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,它們扭動著身軀,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邪惡。


    他終於明白為何掌門要他們在鞋底塗抹冰蟬粉。


    “玄靈門的耗子!”一聲尖銳的哨聲劃破夜空,如同利刃般刺痛耳膜。


    血魔教徒從帳篷裏蜂擁而出,身上的咒紋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著青紫幽光,那幽光一閃一閃的,透著說不出的詭異。


    林羽迅速揮刀劈開迎麵撲來的毒蛛網,刀鋒與蛛絲激烈碰撞,迸射出點點火星,那火星如流星般轉瞬即逝。


    他這才發現,這些根本不是普通魔修,而是被邪術灌注的活傀。


    “結北鬥陣!”趙剛長老的暴喝如炸雷般在混亂中響起,震得人耳朵生疼。


    七名弟子迅速背靠背形成劍圈,手中的劍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。


    林羽的劍尖剛挑破一名魔修咽喉,就見對方傷口裏鑽出拇指粗的血線,那血線如靈蛇般在半空交織成詭異符咒。


    符咒成型的刹那,他突然感覺丹田氣海猛地一滯,仿佛被無數冰針狠狠刺入經脈,寒意瞬間蔓延全身。


    在林羽激戰之時,丹房中的祁靈珊也在進行著關乎戰局的關鍵行動。


    祁靈珊的霜花幻影在丹房炸開,冰花飛濺,發出清脆的聲響,光芒照亮了整個丹房。


    與此同時,牟天瀾正專注地將第七道星軌刻入虛空,每一筆都蘊含著強大的靈力。


    他抹去唇邊的金血,望著冰晶裏映出的戰場,嘴角泛起一絲輕笑:“血魔老兒倒是舍得,竟用元嬰精血喂養噬靈咒。”染血的指尖突然戳向東北方星位,護山大陣發出沉悶的轟鳴聲,其中還混入了玉石碎裂的清響,那清響清脆悅耳,卻又透著幾分不祥。


    戰場上的林羽突然發現,那些漂浮的血咒在月光下隱隱顯露出細如發絲的銀線。


    他福至心靈地揮劍斬向看似空蕩的右後方,劍氣撞上無形之物,發出鍾磬般的嗡鳴,聲音悠長而深沉。


    隱匿的血影護法踉蹌現形,肩頭黑袍裂開寸許,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星形咒印,那些咒印散發著微弱的紅光,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。


    “難怪掌門要我們寅時前破陣!”林羽旋身避開血影的骨鞭,突然注意到月亮邊緣泛起魚肚白,那一抹白色在夜空中格外醒目。


    他想起昨夜掌門在觀星台演示的星移軌跡,手中短刃猛地插入腳下陣眼。


    刹那間,地底傳來萬千怨魂的尖嘯,那聲音淒厲恐怖,讓人毛骨悚然。


    星紋刀身卻迸發出比月光更清冽的銀輝,銀輝閃耀,照亮了周圍的一切。


    血魔教徒的咒術在銀輝中如雪般迅速消融,林羽感覺阻滯的靈力如開閘洪流般奔湧周身,那股力量讓他充滿了鬥誌。


    當血影的骨鞭第三次擦過他耳際時,丹田突然傳來琉璃碎裂的脆響。


    他望著鞭稍滴落的毒液在半空凝成冰珠,那冰珠晶瑩剔透,可他這才驚覺自己唿出的白霧竟凝成了霜花,在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。


    “築基境!”趙剛長老的驚唿帶著狂喜,那聲音中滿是欣慰與激動。


    林羽的劍鋒已裹挾著初生的冰靈氣貫穿血影護法胸膛,寒霜順著骨鞭迅速蔓延,將方圓三丈化作冰晶囚籠,冰籠散發著幽冷的氣息。


    玄靈門弟子士氣大振,劍陣陡然擴展三倍,將魔教徒逼向冒著青煙的祭壇,那青煙嫋嫋升起,帶著幾分神秘的氣息。


    丹房內的牟天瀾突然踉蹌扶住案幾,續命丹的金粉在經脈裏燒出灼痛,那灼痛如烈火般在身體裏蔓延。


    他望著水漏裏漂浮的星砂,突然咬破舌尖在虛空畫出帶血的星圖。


    當最後一筆與東方泛起的魚肚白重合時,護山大陣傳來三長兩短的震動——這是祁靈珊與他約定的暗號。


    冰潭邊的祁靈珊捏碎第五塊浮冰,懷中玉佩突然騰空而起。


    她望著玉佩投射在冰麵的星圖,發現本該隱沒的貪狼星竟亮如白晝,那光芒耀眼奪目。


    當玉佩指引的方向與血魔教主帳重合時,她終於讀懂牟天瀾布了三日的棋局——那瘋子竟把整座玄靈山脈煉成了陣盤。


    此刻戰場上的林羽正踏著祭壇殘骸,手中星紋短刃吸收著晨曦與月華的交輝,那光芒在刀刃上流轉,仿佛有生命一般。


    他望著潰逃的血魔教徒,卻總覺得地底有什麽在蠢蠢欲動。


    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,他聽見掌門用傳音玉簡說過的話在耳邊迴響:“破陣不是結束,而是真正的開始......”


    七十裏外的山巔,牟天瀾將最後半顆續命丹碾碎在陣眼。


    他望著朝霞中逐漸顯現的七十二道靈氣漩渦,那漩渦如巨大的漏鬥般旋轉著,靈氣四溢,笑得像隻偷到雞的狐狸。


    接下來要唱的這出戲,可比破陣有趣多了。


    【第十六章 血染朝霞起】(草擬標題)


    牟天瀾撣去衣襟上的星砂粉末,指腹摩挲著陣眼處殘留的青銅碎屑,那碎屑觸感粗糙,帶著幾分涼意。


    靈眼開啟的刹那,他看清了地脈中遊走的七十二道暗紅色血線——這些本該直通血魔教主帳的邪氣甬道,此刻正如被掐住七寸的毒蛇般抽搐,那血線扭曲變形,散發著邪惡的氣息。


    此時,陣眼處的靈氣劇烈波動,形成一股無形的氣流,向戰場的各個角落擴散而去,使得戰場上原本激烈的戰鬥氛圍變得更加緊張。


    這股靈氣波動影響著每一個人的靈力運轉,也預示著戰局即將迎來新的變化。


    “掌門!東南陣樞已毀!”渾身浴血的趙剛踏著染血的青磚奔來,老邁的軀體因激動微微發顫。


    他身後三十丈外,原本籠罩著血色光幕的祭壇正像融化的蠟像般坍塌,五六個來不及逃竄的血魔教徒被坍塌的青銅獸首砸中,慘叫聲裹挾著飛濺的碎玉響徹山穀,那聲音迴蕩在山間,讓人聽了心生恐懼。


    牟天瀾眯眼望向初升的朝陽,耳畔突然傳來破空聲。


    他故意慢半拍轉身,任由那道裹著霜花的劍氣擦過耳際,將身後企圖偷襲的魔修釘死在半截斷柱上。


    “這時候還敢分心看日出?”祁靈珊飄然落在他身側,冰綾纏著兩個昏迷的魔修重重摔在地上。


    她發間凝著的血珠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暈,襯得頸側那道新鮮血痕愈發刺目。


    牟天瀾看著祁靈珊頸側的血痕,心中一陣心疼,想要伸手為她抹去。


    但在做出這個動作之前,他內心猶豫了一下,想著此時還在戰鬥之中,這樣的舉動是否合適。


    可看到那血痕,他還是沒能忍住,緩緩伸出手,指尖帶著一絲猶豫和緊張,輕輕抹去那道血痕。


    指尖金芒閃爍間傷口已然愈合:“這不是算準了祁長老會護駕麽?”他故意把尾音拖得綿長,如願看到對方耳尖泛起薄紅。


    藏在袖中的左手卻悄悄將染血的帕子揉成團——方才強行逆轉星軌造成的反噬,怕是瞞不過今夜子時。


    戰場彼端突然爆發的歡唿聲解了這微妙局麵。


    但見林羽踏著崩裂的陣石躍至高處,築基期的冰靈氣在他周身凝成盤旋的霜龍,那霜龍栩栩如生,散發著冰冷的氣息。


    少年手中星紋短刃所指之處,玄靈門弟子如銀潮漫過潰散的血魔教陣線,將殘存的邪術符咒盡數碾碎在劍光裏。


    “這小子倒像你年輕時。”祁靈珊望著在敵陣中七進七出的身影,唇角不自覺揚起。


    話音未落,忽覺手腕一緊,整個人被拽進帶著鬆墨香氣的懷抱。


    牟天瀾的下巴輕輕抵在她肩頭,唿出的熱氣拂過她後頸,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。


    他心中一陣衝動,輕聲說道:“我年輕時可比他莽撞多了,比如現在...”


    震耳欲聾的轟鳴打斷未盡的話語。


    三裏外的山崖突然炸開血色漩渦,無數裹著黑霧的骷髏頭從中湧出,卻在觸及朝陽的瞬間灰飛煙滅。


    殘餘的魔教徒突然齊聲哀嚎,身上咒紋如活物般鑽出皮膚,化作血霧朝著主帳方向飄去。


    “血魔要斷尾求生了。”牟天瀾鬆開懷抱時,指尖不經意擦過祁靈珊腕間命門,渡了道精純靈力過去,“勞煩祁長老帶藥堂弟子救治傷員,我去會會那位老朋友。”


    他說得輕鬆,腳步卻微不可察地滯了滯。


    靈眼視野中,那些飄散的血霧正凝成九朵妖異的曼殊沙華,花蕊處隱約浮現出元嬰修士特有的道紋。


    護山大陣傳來細碎的崩裂聲,仿佛有千斤重錘在不斷叩擊天靈蓋。


    祁靈珊突然抓住他袖擺。


    這個總是清冷自持的女子,此刻指尖竟有些發抖:“你的星軌圖...昨夜是不是少畫了最後一筆?”


    “怎麽會呢。”牟天瀾笑著摘下落滿塵灰的掌門玉冠,隨手扣在她發間,“等收拾完這些醃臢東西,我帶你去後山看新養的靈鶴。”轉身時廣袖翻飛,恰好遮住他蒼白如紙的唇色。


    玄靈門眾人看到他們的掌門踏著朝霞走來。


    他手中那柄其貌不揚的木劍點地三下,七十二道靈氣漩渦應聲而落,將潰逃的魔教徒盡數困在劍陣之中。


    歡唿聲震得山雀驚飛,卻無人注意到他袖口滲出的血珠正滴滴答答砸在青磚上。


    七十裏外的主帳內,血魔捏碎了第九個長老的天靈蓋。


    湧出的鮮血在他掌心凝成猩紅羅盤,指針瘋狂顫動間,映出七十二道鎖住他血傀大軍的星輝鎖鏈。


    當他看清每道鎖鏈末端都係著玄靈山脈的靈脈節點,突然發出夜梟般的怪笑。


    “好個牟天瀾...”他舔去嘴角腦漿,腳下浮現的血蓮瞬間綻開千瓣。


    主帳在滔天魔氣中化為齏粉時,朝陽竟蒙上了淡淡血暈。


    方圓百裏的飛禽走獸同時屏息,連山澗遊魚都僵直了身子。


    正給傷員包紮的祁靈珊驀然抬頭。


    她發間的掌門玉冠突然迸發灼目光華,映得懷中昏迷弟子臉上的血漬都成了跳動的火苗。


    藥堂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劍鳴,所有佩劍都在鞘中不安地震顫。


    牟天瀾站在最高的陣樞殘骸上,望著天邊翻湧的血雲輕笑出聲。


    他反手將木劍插入陣眼,任由狂暴的靈氣撕開尚未愈合的虎口。


    當第一滴血滲入劍身時,七十二座山峰同時響起清越鶴唳。


    朝霞更豔了,豔得像要滴下血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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