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初會不會成為女村長呢?阮晴也不知道。這個孩子現在才七歲,就算是成為女村長,至少需要十五年的時間。


    也許知初隻會成為一個普通的大學生,或者根本考不上大學,但是沒關係,隻要堂堂正正做人就足夠了。


    這個世界給女孩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,所以女孩們要去爭去搶,而在爭搶的過程中,難免走上歪路。


    寧綺顏為什麽想要爭家產呢?會不會是因為女孩的身份帶給她的不安全感?


    而她又為什麽會被拋棄呢?是不是因為她是個“不值錢”的女孩。


    趙翠翠為什麽會在十幾歲生下寧綺顏,有沒有可能是因為“性”教育的缺失?


    蘇月的性格為什麽會陰暗偏激,是不是被超熊弟弟折磨的呢?


    還有林夢,如果他是個男的,就不必被一段失敗的婚姻折磨。


    種種悲劇,為什麽總是落在女人頭上?


    原來女人不是缺愛,而是失權。


    如今的社會風氣正在逐漸變好,下一個十年,下一個二十年,會不會迎來真正的男女平等?阮晴是這樣希望的。


    至少在她這裏,男女是平等的,兩個兒子有的東西,小女兒一定會有,甚至還會更多。深知女孩子要麵對的苦難更多,所以父母要為她保駕護航。


    六月的天氣還不算炎熱,令人高興的是,三個寶寶已經學會爬行了。怕寶寶磕碰受傷,家裏所有有棱角的地方都貼上了防護貼。


    陪伴孩子長大,真是一個奇妙的過程。阮晴很享受這個過程。


    月初下了一場大雨,聽說是為了高考做的人工降雨。阮晴和顧封霆抱著三個寶寶站在落地窗前,欣賞著雨景。


    十八年後,他們也會在一個雨天,送三個寶寶進入高考考場吧?阮晴和顧封霆對視一眼,時光總是慢悠悠的,還帶著一點甜味。


    *


    瑞士。


    愛麗絲把行李箱裝得滿滿的,她終於十八歲了,她要履行之前的承諾,開始自己的中國之旅!


    中國高中畢業之後會立刻上大學,但在外國卻不是這樣。他們通常會把這一年作為自己的“gap year”。


    (在外國,高中之後不立即上大學,這種行為通常被稱為“gap year”,中文一般翻譯為“間隔年”“間隙年”“空檔年”或“休假期”。)


    十個小時的飛機行程讓愛麗絲疲憊不堪,但是她的心情是興奮的。


    哥哥在中國,這裏還有她的表姐,她的外甥。


    說起來好奇怪,她的外甥比他還要大十一歲。爸爸媽媽說這種現象叫人小輩大,到底是什麽意思呢,她想不明白。


    還有呀,外甥有三個小孩,按照中國的規矩,這三個孩子應該叫她姨姥姥。


    她才十八歲,就已經當姥姥了,耶!


    *


    愛麗絲站在顧家別墅外的時候,所有人都驚呆了,這姑娘怎麽自己來了?


    “你們有沒有看過《愛麗絲漫遊奇境記》這部電影,我就是愛麗絲呀!所以我是勇敢的代表!”愛麗絲驕傲地說。


    愛麗絲的金色頭發在陽光下發著光,像是某種單純的小動物。


    愛麗絲和楚逸都是混血兒,楚逸卻看不出一點混血的樣子,愛麗絲卻看不出一點中國人的樣子。阮晴不禁感慨,基因可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。


    “你們會為我做一些中國菜嗎?比如說左宗棠雞?”愛麗絲眨著眼睛問。


    顧夫人笑意很濃:“左宗棠雞可不是什麽正宗的中國菜,如果你想吃雞的話,我可以讓廚房給你做辣子雞、口水雞、紅燒雞。”


    “這真是太好了,表姐。”


    愛麗絲的臉蛋紅撲撲的,阮晴和顧封霆都有些尷尬,按照輩分,他們應該管這個小姑娘叫姨媽……


    這聲姨媽可真是叫不出口啊。


    還好愛麗絲也不是很在意這個,她更喜歡別人管她叫愛麗絲。


    而愛麗絲叫他們也是直唿姓名。阮晴情願被直唿姓名,也不想被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叫外甥媳。


    愛麗絲本來想跟著顧封霆叫阮晴晴寶,顧封霆不願意,說晴寶是他的專屬稱唿。愛麗絲隻能吐著舌頭說,你真小氣。


    愛麗絲很喜歡阮晴,一直黏著阮晴。


    “我知道哥哥和餃子在談戀愛,所以我不想打擾他們。”


    “是嫂子不是餃子。”阮晴再一次提醒道。


    “是的,我總是叫錯,我聽過中國的一句俗語,好吃不如餃子,好玩不如嫂子,這總是讓我混淆。”愛麗絲一臉天真地說。


    阮晴趕緊打斷:“這可不興說啊!”


    “為什麽?”


    “因為這不是俗語,隻是一句垃圾話……”


    愛麗絲笑笑:“好吧,我會嚐試去理解的。”


    三個寶寶似乎特別喜歡這個來自外國的姨姥姥,尤其是小女兒,一直用小手去撫摸愛麗絲金色的頭發。


    阮晴給女兒買過幾個芭比娃娃,女兒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地撫摸娃娃的頭發。看來女兒是把愛麗絲當成大號的芭比娃娃了。


    楚逸和林夢這幾天去了山區,主要是為了監督捐贈的工作,避免再有人把衛生巾當鞋墊。


    兩人還不知道愛麗絲已經來了,一想到他們迴國看到愛麗絲驚訝的樣子,阮晴就想笑。


    晚飯,因為愛麗絲點名要吃雞,廚房便做了很多雞肉。愛麗絲最愛吃的是口水雞,尤其愛吃小米辣,這孩子似乎不怕辣,嚼辣椒就像嚼口香糖一樣。


    “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大家,什麽是彩禮?”愛麗絲問道。


    突然的發問,把所有人都給問愣了。


    “為什麽問這個?”顧夫人反問。


    “我在網上發布自己的照片,很多人給我留言,說他們非常愛我,讓我做他們的女朋友。因為我不是中國女孩,所以我不要彩禮。他們說這叫睜眼看世界,我不明白。”愛麗絲天真地說。


    顧夫人放下筷子,十分不悅地說了一句:“荒謬!”


    “不許跟這些人談戀愛!”顧夫人嚴厲地說。


    愛麗絲被嚇了一跳:“表姐,你為什麽生氣?”


    顧夫人已經被氣紅溫了,阮晴趕緊給顧夫人夾菜:“媽,您別著急,愛麗絲剛到中國,很多事都不懂,我們不會讓她跟那些人接觸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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