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卑職曹懿拜見張經略........”


    司馬懿來到府衙大堂,看向上座的張叔夜拱手施禮道。


    “曹先生來了,快快請坐。”


    張叔夜連忙站起身來,走到堂中親手將曹懿扶起坐至一旁,而他自己則是坐在了曹懿的對麵。


    待侍女上完茶水之後,張叔夜看向曹懿,率先說道:“曹先生,我此次請你前來,也是為了梁山軍的事情。”


    “唉.......”


    說著還不禁長歎一口氣,神情憂愁的搖著腦袋說道:“如今這梁山軍軍營的情況,想必曹先生你已經都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“自從宋江離開揚州之後,整個軍營就突然警備了起來,甚至就連我這個統製的命令都傳不進去。”


    “眼下賊寇就在江對麵虎視眈眈,而我們來此也有一個月的時間了,如何剿賊都暫且不提了,就說我們自己的大軍都已經出現問題了。”


    “如此下去恐成大患,到時朝廷若是責備下來,那我們這些人,唯有以死謝罪了。”


    張叔夜看著神情毫無變化的曹懿,再次開口問道:“不知以曹先生之高見,我們下一步該怎麽做?”


    話音說完,他就將目光緊緊鎖在了曹懿的臉上,企圖從曹懿的神情中看出什麽來。


    事已至此,他自然也是察覺到了許多。


    他已然發現,關於梁山軍的事情,他之前還是想得還是太簡單了,這夥人不能以常理推之。


    即便宋江離開了揚州,可麵對如鐵桶一般的梁山軍,他也依舊插不了任何手。


    如此一來,宋江的離開還有什麽意義,至少宋江在的時候他還能識大局呢。


    哼,果然是一群賊寇啊,竟然如此不服王化。


    還有這個曹懿,他嚴重懷疑,是曹懿自己想要掌控這梁山軍,所以才來了這麽一出。


    而且如今梁山軍這般不進不出的模樣,也很可能有曹懿的意思在裏麵,畢竟從當日的情形來看,這梁山軍中是有一部分校尉隻聽從他曹懿的。


    可問題是,你曹懿不是都要迴東京做大官了嗎,還要掌控這梁山軍做什麽,這又有什麽意義。


    他雖然看不懂,但他希望在今日能得到答案,而且也必須要得到答案。


    “張經略對於梁山軍的擔憂也不無道理........”


    司馬懿端起自己桌案前的茶杯,緩緩述說道:“不過此事急不得,需要緩緩圖之。”


    “緩緩圖之?”


    張叔夜半眯著眼睛,沉聲說道:“怎麽個緩緩圖之法?”


    “曹先生,我敬你是一位大才,可是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,除了前線盧俊義時不時傳來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捷報以外,我們什麽事情都沒有做。”


    “如此耽擱下去,不但會讓方賊有了足夠的準備,而且到時朝廷也會怪罪下來。”


    張叔夜說著,語氣逐漸變得堅定且厚重,


    “曹參將,如今我才是梁山軍的統製,三日之後若還是這樣,就休怪我張叔夜不講情麵了,我不想讓事情變得這麽糟糕。”


    此時的張叔夜確實是有些急了,若再不做些什麽的話,就真的什麽都做不了了。


    他已經暗自下定決心,今日這曹懿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,就別想離開這府衙了。


    司馬懿看著神情突變的張叔夜,自然也是知曉張叔夜急迫的心情。


    可是著急又有什麽用呢,著急隻會讓人更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與決策。


    他也曾常常教導他的兒子,萬事不著急,務必沉下心,心態正常,找準方向,臨危不亂,最後一擊致命。


    而最重要的方向就是利益決定立場,一個人有什麽樣兒的利益,就會有什麽樣兒的想法。


    隻要有了想法,也就有了破綻。


    他知張叔夜之想法,便找到了張叔夜的破綻。


    而張叔夜不知他的想法,自是不知他的破綻。


    那麽在此棋局中,誰是棋子,誰是下棋者,便是一目了然了。


    片刻後,司馬懿放下手中茶杯,淡淡的看向坐在他對麵,神情略顯著急的張叔夜。


    平聲說道:“其實如今著急的人不該是你張經略,而是梁山軍的眾校尉才是。”


    “哦?”


    張叔夜一聽這話頓顯意外,下意識的出聲問道:“不知曹先生的意思是........”


    司馬懿應聲說道:“實不相瞞,就在這幾日間,梁山軍中有不少校尉向我傳來了信件。”


    “而這些信件當中的內容基本都一致,那就是宋江已經離開了,那麽梁山軍未來的路又當如何走下去。”


    “或許張經略在擔心梁山軍會出什麽亂子,但梁山軍中的那些校尉們,又何嚐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呢。”


    他的聲音逐漸深沉,“張經略你與他們之間,隻是差了一些信任,這就像是一層薄膜,隻要將這層薄膜捅破了,張經略則自然會得到他們的擁護與支持。”


    “畢竟,當下的梁山軍除了跟著張經略以外,也並沒有其他出路了。”


    “而卑職的密信也已經送往了東京,不日後我便會被調迴東京,到時的梁山軍就拜托張經略了,也算是不負宋江臨行前的囑托了。”


    司馬懿說完,便站起身來,朝向張叔夜鞠躬抱拳施了一禮。


    而張叔夜在聽到曹懿如此說道後,心中那股不太暢通的悶氣,瞬時就暢通了大半。


    說的是啊,如今這梁山軍除了跟著他張叔夜以外,哪裏還有其他什麽路可以走呢。


    他們好好不容易招了安,總不可能又迴梁山泊落草為寇吧,更不用說如今這老巢都沒了,想迴也沒的地方迴。


    張叔夜再起身上前,親手將曹懿扶起。


    溫聲笑說道:“曹先生言之有理,剛才是張某想法有失妥當,還望曹先生勿怪。”


    “隻是不知這道信任的薄膜,又當如何來捅破呢,還望曹先生不吝賜教。”


    說完之後,他反而向曹懿淺施一禮,以表尊重。


    “卑職以為,可以先從.........”


    “報........”


    司馬懿剛剛開口沒說幾個字,就突然聽到大堂外傳來了一道急促的聲音。


    此時張叔夜看到門口半跪著的那個侍衛,氣憤極了,已然處在爆發邊緣。


    你早不來晚不來,偏偏要在這個關鍵時候跑過來,還有什麽事情是比接手梁山軍更重要的。


    他心裏已經決定,來日定要將這個沒有眼力的家夥兒,發配到嶺南去種地。


    但現在他依舊表現儒雅,臉色平靜的看向那報信之人輕聲說道:“說吧,到底是什麽事情這麽著急。”


    “迴稟張經略,城外來了一支潰兵,說是梁山軍派往鎮江府的先鋒軍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麽?”


    張叔夜頓時神情一震,瞪大著雙眼,“從鎮江府退下來的梁山軍潰兵?”

章節目錄

閱讀記錄

當司馬懿穿越北宋,誤上梁山之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,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東正傳的小說進行宣傳。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東正傳並收藏當司馬懿穿越北宋,誤上梁山之後最新章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