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說鄭居中一幹人等來到濟州之後。


    由知州張叔夜出城迎接,於驛館中住下。


    在接風酒桌上,張叔夜看著鄭居中,正聲說道:“鄭樞密,這已經是朝廷第二次下旨招安了。”


    “第一次的時候,蓋因不得其人,誤了國家大事,空耗無數錢糧,枉死無數將士,而如今鄭樞密此行,必與國家立得大功,下官敬鄭樞密一杯。”


    此時鄭居中端著酒杯,深深的打量著這個張叔夜。


    說起來,這個張叔夜乃侍中張耆曾孫,經過蔭補成為官員。


    而後在蘭州任錄事參軍,在蘭州建有軍功之後,又轉為地方主官,每一任皆有政績。


    在後來迴到開封擔任了開封少尹,一個有著軍功的文官,之後沒多久後又出使過遼國。


    在遼期間因為精湛的射術,又大大的給大宋漲了臉,可謂是前途無量。


    然而世事無常,因為張叔夜之弟張克公公然彈劾宰相蔡京,蔡京便遷怒於張叔夜,如此也就發配到這個地方來做知州。


    至少對於張叔夜而言,這就等同於發配,本來最初連知州都沒的當,但好在有其他人幫忙說了話。


    想到這裏,就有一個念頭逐步在他腦海中浮現。


    鄭居中繼而微微一笑,看向張叔夜舉杯說道:“官家近聞梁山泊一夥,凡事以義為主,不侵州縣,不害良民,還打著替天行道的旗幟。”


    “繼而官家禦筆親書丹詔書,又賜金銀牌麵,紅綠錦緞,黃封禦酒,如此招安禮物輕否?”


    張叔夜搖頭應道:“鄭樞密,這梁山泊一夥人並不會在意禮物輕重,他們隻圖忠義報國,揚名後代,此一夥人若是歸降之後,定然能與朝廷建功立業。”


    “哦?”


    鄭居中稍顯詫異的看了張叔夜一眼,“如此說來,張知州極為看好這梁山泊這一夥人了?”


    張叔夜點了點頭,歎聲說道:“若是鄭樞密能早些來此招安,此前那兩仗也就不必打了,唉.......說來都是在空耗國力啊。”


    而鄭居中在思索片刻後,也不再多言。


    隻是勞請張叔夜明日到梁山泊跑一趟,以表明他們此行招安的來意,張叔夜自是樂意至極。


    晚間。


    他獨自一人在房間中,寫了一封密信連夜送往了東京。


    .........


    話說翌日一早,張叔夜就帶了十來個人朝著梁山泊走去。


    還未走到水泊邊,就有梁山小頭領前來相接。


    張叔夜在乘船來到金沙灘之後,便看到了一臉黝黑的宋江。


    他連忙拱手賀喜道:“義士恭喜啊,朝廷已經特派鄭樞密為招安大使,攜帶禦筆親書前來招安。”


    “此事鄭大使就在濟州城中,諸位義士可以準備迎接招安旨意了。”


    宋江聞言大喜,最後半分懸著的心,也終於是安穩的落了地。


    連忙以手加額應道:“這是宋江等人的再生之幸。”


    說完就要請張知州上山擺上一桌。


    張叔夜婉拒,表示不敢讓鄭大使久等。


    宋江又立刻教人托出一盤金銀相送。


    張叔夜連搖頭擺手,“這個決不能受。”


    宋江道:“少許薄物,聊表寸心,事畢之後,尚容相報。”


    張叔夜道:“吾深感宋義士厚意,也了宋義士忠義之心,招安之事今日才得落下,已是晚矣,吾身為濟州知州已是罪過,有何以受得。”


    說罷,就連讓宋江派人去迎接鄭大使。


    宋江那得猶豫,當即就讓他最為信任的吳用前往。


    而吳用又在點了蕭讓、金大堅、朱武、樂和等人之後,就連跟著張知州往濟州而去。


    待行至濟州之後,天色早也黑了,便定明日一並拜見鄭大使。


    深夜。


    在房間中來迴踱步睡不著的吳用,便走出房間,敲開了隔壁房間的門。


    這隔壁住的不是別人,正是蕭讓。


    在微光燭火的照耀下,吳用清楚的看到,這蕭讓的那雙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。


    很顯然,此時蕭讓也沒有睡。


    想來也是,一直都在渴求的事情馬上就要實現了,一時半會兒的又怎麽能睡得著呢。


    但吳用之所以睡不著,絕不是因為這個原因,他還有其他的憂慮。


    吳用走進房間,隨處坐下,看著窗外明亮的月光。


    平聲說道:“蕭兄,還記得前段時間你曾說過,兔死狗烹、鳥盡弓藏。”


    蕭讓在看到過道上無人後,關上房門緩緩坐到了吳用的對麵。


    當即就搖頭道:“我沒說過,我什麽都沒有說過,我隻記得吳兄你說過,待我有機會離開你們的時候,你便不再攔我。”


    吳用當即笑了,“那是自然,吳某必不會食言,隻不過........”


    一聽到這個隻不過,蕭讓頓時眉頭一皺,總感覺後麵的話不會有好事。


    “蕭兄,若是吳某所料不錯,朝廷一定會派我們到江南去剿滅方臘賊寇,想必這也是曹軍師在東京時,同他們所談定的條件,如此才有了這麽順利的招安。”


    “滅了賊建了功,大家各自為官,倘若這般也就罷了,保境安民本就是公明哥哥的心願。”


    吳用說著,語氣愈發沉重,“但怕就怕,我們在剿滅方臘之後,實力也會大減。”


    “到時我們這梁山一夥,且不說能獨自成軍了,隻怕會被分至各地任一閑置,然後在隨便立一罪名便可辦了我們。”


    “他們朝堂上的那些人,又怎麽會真正容得下我們這等草寇出身的人呢。”


    吳用看向蕭讓,“蕭兄,你可有辦法破得此局?”


    蕭讓兩手一攤,微微搖頭應道:“我說吳兄啊,你這話是不是問錯人了?”


    “這話你應該去向你公明哥哥說才對,蕭某就一拿筆寫字的閑人,哪裏能有什麽辦法。”


    吳用低著腦袋,沉聲說道:“我又如何不知呢,隻是這話即便是對公明哥哥說了也無用,他還在對朝廷、對皇帝抱有期待,說也不過是耳旁風。”


    蕭讓看著這般低落模樣的吳用,在思索片刻後。


    輕聲說道:“吳兄,你是有才能的人,不如在招安入京之後,便找個借口離了梁山一夥便是。”


    “我這裏還有些門路,到時也能給你在其他府衙安排一職位,如此這梁山一夥今後是何結果,又與你何幹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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