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點時,顧老師大功告成要離開,常一乖乖的下車送他到門口,顧老師好笑的很,揉揉他的腦袋:「天熱有點熱,你要累了就休息。」


    常一點頭,眼巴巴的看著顧老師開車離開,還踮腳送了送。


    迴到駕校常一開車的興奮勁兒就消失了,成功沒人分享是寂寞的,他不開心的坐到一邊發呆。


    教本來打算恭喜下常一,可一看小孩不痛快的樣子,他嘆息一聲坐在常一身邊。


    常一乖乖的喊:「教練。」


    教練擠出笑容,他能理解常一的想法,可覺得常一這樣是不對的:「那個……我冒昧了啊,你跟顧先生到底什麽關係?」


    常一啊了一聲,他在外人麵前都喊顧先生,教練自然不知道。


    教練見他不迴答,內心嘆息:「是這樣的,顧先生是有老婆的,趙可卿你知道麽?那個仙女。」


    常一抿了抿唇。


    教練自然把這情緒解讀為不爽:「你跟顧先生關係很好我知道,可不能把所有感情都放在他身上。我知道你這個類型的人接受一個人不容易,顧先生哪方麵都好,做男朋友做金主都是好的,可你還小……」


    常一其實沒抬明白教練這意思,他慢吞吞的思索一會,突然瞪大眼睛:「你、你、你誤會了,我跟顧先生……」


    「誤會?」教練明顯不信:「你一副喜歡顧先生的樣子騙誰呢?」


    常一臉通紅,他唰的站起來想要反駁,可你你你了好久他突然逃跑。


    小孩子腿長精力好,一陣旋風就颳了出去,教練在後麵沒追上,眼看著常一消失在人群裏,他一拍腦袋趕忙撥通顧先生助理電話,可對方嘟嘟嘟了許久沒人接,教練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,趕緊找了個方向追上去,邊跑邊問。


    常一不識字,又不認識路,這能跑去哪?


    半個小時後,教練衣服都汗濕了幾迴,胡助理終於迴電話。教練趕緊接通,劈頭就是:「常一失蹤了。」


    胡助理心裏咯噔,常一所有事情都是顧先生親力親為,就連他也就見過兩迴,他連那寶貝疙瘩聯繫方式都沒有。


    也就是說,這事沒法私下解決。


    胡助理做好心理建設跑到會議室,顧先生工作狂最煩人家拿事打攪他,胡助理捂著小心髒才湊近顧先生咬耳朵。


    顧先生那瞬間能吃人。


    「把所有警衛跟保鏢都派出去,一個小時內必須給我把人找迴來。」


    胡助理心想,媽的一個小時開車都不夠到駕校。


    一群人火急火燎的往事發地趕。顧先生沒法自己開車,終於把放了大假的司機請迴工作崗位。


    一路上,他都在撥常一手機,可小孩打死不接,大有我就要反抗我就跑的氣勢。


    顧先生氣的牙癢癢,又擔心常一是不是遇到什麽危險。


    常一併沒有遇到什麽危險。


    來城市生存這麽久,他已經有了一點生存常識。他出門之後叫了輛計程車,把顧先生住的地址報出來,自己安安靜靜的迴家。


    鍾點工正在打掃衛生給冰箱塞吃的,看見常一迴來嚇一跳:「常一?」她平常都是把午飯送到常一嘴邊的,看看時間現在也沒有中午:「你怎麽迴來了?是不是熱著了不舒服?」


    常一輕輕咬著唇,清澈的眸子裏淚花閃閃,他小聲說:「林嬸,不要告訴顧老師我迴來了好不好?」


    林嬸看出來兩人鬧矛盾了,一拍胸脯:「好!」


    常一放心了些,他迴到房間把自己的破包拿出來,腦子裏有個迷迷糊糊的念頭,可這個念頭把他自己就先嚇暈了。


    他其實不太明白大人說的喜歡是怎麽迴事,他們大山裏有看對眼的,可沒有情情愛愛那麽複雜,像他養父養母雖然是自由戀愛,可也平平淡淡的三天吵架十天打架。


    又沒人給他性.教育過。


    常一不知道自己該喜歡男人還是女人,反正怎麽著也輪不到喜歡顧老師,他覺得教練有點危言聳聽,可心裏又有個小惡魔說你就這樣不要臉。


    要不然你害羞什麽勁兒啊……碰碰手指頭都害羞!


    還巴著顧老師不想離開!


    常一覺得他絕對要離開這裏,可他萬萬想不到,拍胸脯的林嬸正在廚房偷偷摸摸給顧先生打電話。


    顧先生陰沉著指揮司機迴家,到家後他什麽話都沒說,直接把屋子清空。


    隻留下還在房裏哭唧唧收拾東西的常一。


    第14章


    教育(1)


    顧老師氣的臉上結霜,他繃著臉走近常一房間。


    常一大概沒想到林嬸出賣速度飛快,小可愛連房門都沒關上,傻乎乎的站在床邊收拾東西。顧老師在門口看他左右忙碌,突然冷笑。


    他並不是一個喜歡體罰學生的老師,可也不是個好惹的老師。


    他靜悄悄進門,然後「哢擦」一聲把房門反鎖。


    常一聽到聲響迷茫一下,迴頭看到是顧老師簡直嚇尿了,他連忙抹掉臉上的淚,低著腦袋站在原處。


    地上還扔著趙可卿送給他的包,顧老師淡淡走近,他沒說話便坐在床上,過一會才說:「道歉吧,今天不把我哄舒服了,你永遠別想出這個房間。」


    常一:……


    顧老師也不再多說,那態度擺明了就等著常一說話。


    可憐常一一個悶葫蘆,叫他天花亂墜還不如揍一頓來的爽快,他支支吾吾半天,知道這關不好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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