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寧下了朝,準備去外麵看看鋪子,順便去望望江樓吃魚。


    誰知還沒到琉璃鋪子,那邊已經開始吵吵嚷嚷了。


    駕車的太監王福海對顏寧道:“前方人多,小的先去看看啥情況。”


    王福海長得有些胖,好不容易才從後門擠進去,問掌櫃的這是什麽情況。


    鋪子裏兵荒馬亂的,掌櫃的隻能對他說:“福公公,我們這不是剛開了定製玻璃的活兒,誰知過來的人實在是太多……”


    王福海問清楚後,便和顏寧說了。


    顏寧現在下車也擠不進去,便讓王福海去請縣衙的人來。


    也就是片刻功夫,人都已經帶來了。


    幾個差役嗬斥:“快散開,要麽排隊,要麽走,別堵在這裏!”


    有不少反對的聲音:


    “你是個什麽身份,竟然還敢嗬斥小爺我?”


    “一邊去,這兒不是你能管的地方!”


    但好在,大多數人都聽了差役的話,自覺開始排隊。


    隻是有那麽一兩個刺頭兒。


    在場的有不少都是背景硬的,但他們也不敢造次,免得被人看見了彈劾他們。


    陛下和太女最討厭有人拿著官職去壓百姓。


    顏寧下去的時候,眾人都自覺地排好隊,隻是這隊伍有些長。


    顏寧直接走了進去,問:“弄好了嗎?”


    掌櫃的忙說:“已經弄好了,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做,已經登記好冊子了。”


    琉璃鋪掌櫃辦事一向讓顏寧放心。


    這時,顏寧在人群裏看見了個眼熟的人。


    這不是天天在朝中對眾官員指指點點的言官周啟明麽?


    明天朝堂上大概能看看熱鬧。


    顏寧看了一眼掌櫃做的筆記,寫著門窗尺寸,需要做多少塊,還有預計做好的時間。


    一麵紙就寫一個客戶的信息,這冊子已經很厚一摞了。


    掌櫃的小聲說:“玻璃窗子造價高,失敗率也高,所以我們多收了不少銀子。”


    顏寧露出一個笑容,“價格你和謝夫人商量著來定。”


    隨後,她想了想,“皇宮也想換這種透明的玻璃,我迴去之後讓人將尺寸和數量寫下來。”


    掌櫃的笑著說:“好嘞,這就給記下。”


    顏寧瞥了一眼時間,看樣子還得等上一個月。


    顏寧看完其他兩個鋪子,買了一份沙冰就迴到宮中了。


    次日一早,早朝剛開始,周啟明便站了出來。


    “陛下,臣昨日聽聞,大理寺少卿家的仆從,還有禮部左侍郎家的仆從,兩人氣焰囂張,妨礙差役辦事。”


    兩人眼皮子一跳。


    他們家的仆從,周啟明怎麽知道的?


    大理寺少卿忍不住問:“我都不知道的事兒,你又怎麽知道的?怎麽就確定是我家仆從?”


    周啟明直接說:“他們正是打的你們二人的旗號,想要排在最前麵。”


    大理寺少卿&禮部左侍郎:……


    真倒黴。


    兩人跪下,連忙說以後會好好管教府中仆從。


    顏澤讓他們起來,還說:“做不過是早幾天晚幾天的事兒,沒必要起爭執,宮裏也在排隊等著呢。”


    眾人驚訝,戶部尚書更是問:“宮中那麽多門窗要換,那得多少銀子?”


    顏寧道:“不換那麽多,東宮常用的書房、大廳,還有乾清宮和禦書房的窗子要換,其他的不換,橫豎也沒人住。”


    戶部尚書鬆口氣。


    顏寧這兩天一直等著雲舒做的手榴彈。


    次日一早,雲舒竟然來上朝了。


    像雲舒、錢若芳兩人,一人是醫學院的,一人是研究院的,雖然都身負官職,不用上朝,一般都是有事情稟告才能上朝。


    等幾個人大臣說了要是之後,顏寧便問雲舒是不是手榴彈做好了?


    雲舒出列:“臣還未做好,今日來上朝,是想招兩個助理,有些東西,一個人算實在有些麻煩。”


    顏寧想了想,便說:“你選的哪兩人?”


    雲舒道:“宋玉和江止。”


    理科班的考試成績,顏寧每次都在看,對這兩個名字也熟悉起來了。


    宋玉還弄過一個眼鏡,雖然框架是雲舒畫的,但從鏡片到鏡框的設計,都是宋玉一人完成。


    顏寧便說:“也好,研究院最低品階的官職是八品的實習研究員。”


    這時,百官開始不滿了。


    “殿下三思,他們什麽發明都沒有,還在國子監上課,實在是不宜給官位。”


    “殿下,這兩人隻是成績比較好,真的不能給官位。”


    開玩笑,他們寒窗苦讀十幾載,好不容易在千軍萬馬裏殺出來。


    憑什麽破例給這兩個學生八品官?


    顏寧便說:“那也行,若是他們能做出什麽實用的東西,再做實習研究院。”


    雲舒悟了,往後合作的東西記下兩人的名字,多發明幾樣東西,他們應該就能進研究院了。


    雲舒這段時間覺得宋玉和江止兩人用得順手,所以才想爭取一二。


    隻是百官不同意,雲舒隻能將兩人先帶在身邊,當研究生。


    其他官員都鬆了口氣,隻有江家的官員有些惋惜。


    江止差一點就是八品官了。


    不過看雲舒對他很滿意,雲舒又是那麽厲害,以後江止還是有機會的。


    下朝後,百官們都在議論。


    “這理科班當官實在是太簡單了吧?”


    “雲舒也就罷了,他是真的厲害,可他帶出來的那兩個學生,啥都沒有就想當八品官兒。”


    “也不是沒有,宋玉才發明了眼鏡。”


    “這玩意兒有什麽用?”


    “想當年,我們千軍萬馬過獨木橋,過五關斬六將,才當上官。”


    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味兒。


    也有人小聲嘀咕:


    “你們不覺得雲舒升官也很快嗎?太女一直都想著要手榴彈還有大炮,若是做出來,怕是又要升官了。”


    “我怎麽覺得這研究院升官,比武將還要快呢?”


    “可不是麽。”


    幾個官員對視一眼,都心照不宣。


    走遠了,工部尚書還問吏部尚書,“如果,我是說如果,能把家中子侄都送去讀理科班,豈不是升官更快?”


    吏部尚書道:“研究院手上沒有實權。”


    工部尚書卻說:“有沒有實權都沒關係,能當上官就不錯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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