詩怡嗯了一聲。


    他真的跳過了她的稱唿誒。


    她偏頭問他:「你現在怎麽都不叫我名字了?」


    凱文和她視線交匯。


    這一刻海風吹過,她的頭發雜亂無章地飄起,不過有他伸出手打理,就很快打造成偶像劇女主的模樣了。


    「詩怡。」


    他的指尖即將離開她的發頂,卻在下一刻,如同失誤般觸碰到她的臉頰。


    真是的,好秘書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嗎。


    詩怡笑了笑:「我說,其實你能猜到的吧?我一直覺得你對我有讀心術來著。」


    「是我的策略太過保守,抱歉——」


    凱文將她抱進懷裏,貼近她的耳朵。


    讓你久等了。


    **


    南極洲,全球平均海拔最高的陸地。


    他們的遊輪並非專業船隻,加上南極洲氣候異常,因此想要破冰前行是不太可能了,老老實實徒步吧。


    隻是在南極圈內,朝極點方向走的每一步,似乎都要麵對強大的阻力;越靠近極點,這種感覺就越強烈。


    「是考驗嗎?」


    詩怡忍不住這樣想到,但這裏隻有她有空間異能,而其他人的待遇也是一視同仁。


    顧朗搖頭:「更像是極點處有什麽東西,在本能地排斥任何智慧生物靠近。」


    也不是不歡迎誰,更像是一種自我保護措施,如同植物上長著的刺。


    不是針對哪一個人,是說在場各位(。


    詩怡稍不留神,走路便有些踉蹌,顧朗剛要伸手去扶,凱文已經穩穩地抱住她的腰。


    顧朗:?


    顧朗:……


    凱文很稱職,無論是作為秘書還是男朋友。


    但他怎麽就覺得,這傢夥看起來真讓人不爽呢。


    詩怡並不知道顧朗正在心裏指指點點,她重新站直,臉上若有所思。


    她從登上南極洲就覺得奇怪,這會差點摔跤,總算知道怪異感來自哪裏了。


    「我的身體素質應該比你們都要好。」


    詩怡發現了關鍵問題:「我是熬過了九道劫雷的人誒,難道身體增強buff在極地並不適用嗎?」


    顧朗頓了頓。


    片刻後,他開口:「如果要在我們之中,聯繫末世的情況,挑出一個屬於你的短板……」


    「那應該是你的意誌力不夠堅定。或許精神元素,已經在南極點附近等待。」


    而他剛才已經分析了,到達極點隻是精神元素的自我防禦,甚至連考驗都算不上。


    要走到那裏,才有被它另眼相看,接受考驗的資格。


    詩怡人都傻了,怎麽,原來這些阻力不是物理層麵,而是精神上的嗎?


    要這麽說的話……從上岸第一步開始,她確實產生過「好想迴船上睡覺」的想法。


    但、但那可是鹹魚的本能啊!


    詩怡在末世設想過無數次擺爛,但最終都是論跡不論心的選擇堅持,現在來到精神元素的地盤,卻是要求她連意誌也要無比堅定,不能生出旁的心思。


    越是想要放棄,前路就越難走。隻有秉持著無比強大的信念,才能勇往直前。


    她覺得要求太苛刻了,偏偏這個標準對普通人來說嚴格,倘若對應【創世神】的假說,又顯得正常。


    想要當「神」嘛,自然得摒棄常人的雜念,否則這「神」豈不是人人都能當。


    詩怡嘆氣,在她感到絕望時,身體已經先一步坐到了冰麵上。


    「我恐怕過不了這關。」詩怡都不想往前走了,「這是對聖人的要求,但我是普通人,為什麽會選中我呢?」


    她莫名其妙穿越,莫名其妙成為「候選者」……


    有沒有搞錯啊,如果沒有來到這,她還在快樂度假,在世界各地瘋狂撒錢,煩惱兩個字永遠和她無關呢!


    詩怡懊惱地抓了抓頭發:「我果然是退堂鼓一級表演藝術家。」


    她覺得不應該就這麽放棄,但雪地裏白茫茫一片,離極點還有很長很長很長的路要走。


    不能瞬移,不能找坐騎,就靠她自己的雙腿,還有精神元素的阻力……她怎麽可能走得到嘛!


    她低下頭,看起來非常沮喪。顧朗走過來時,詩怡掙紮著想要站起來,但實在是不想動。


    爸爸會覺得她很沒用嗎……如果被選中的先天空間異能者不是她,是爸爸,或者是顧家的其他人,肯定不會這麽沒出息。


    詩怡的心情特別複雜,她有幾分愧疚自責,帶著無能為力的委屈,整個人的情緒越來越低沉。


    顧朗從口袋裏拿出巧克力,遞給她。


    在生產力還未完全恢複的末世,這算是珍稀物資。


    詩怡咬了一口,可可的香味在舌腔內蔓延,帶著她迴到光輝燦爛的文明社會。


    但……那麽小塊的巧克力,總有吃完的時候。


    顧朗摸摸她的頭,和她說:「總要試一試,才能知道結果。」


    詩怡吸吸鼻子:「我又不是主角……沒有那種捨我其誰、人定勝天的信念。」


    她是那種計劃寫日記,會買很多膠帶,結果隻寫了一天的人。


    挨劫雷是被動型,她沒有第二個選擇;但精神元素切換成主動型,這就顯出意誌力的區別了。


    就像體測時,不跑完八百米肯定沒成績,如果隻是平時慢跑,她每跑兩百米必定要歇一歇,慢走一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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