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理事連忙對著周遭的武裝人員開口,「放......放下槍。」


    第一軍團的人,江家得罪不起。


    聽到這話,周圍的武裝人員當即鬆下一口氣放下了手裏的槍,就算江理事放話開槍,他們連扣動扳機的力氣也沒有。


    高等級信息素的絕對壓製,是真他媽的操蛋啊。


    蕭燼冷冷的掃了江理事一眼,「滾開。」


    江理事惶然的讓人移開攔在路上的鐵圍欄。


    蕭燼轉身上車。


    阮硯現在還有意識,隻是身上沒什麽力氣,他冷著眸看蕭燼。


    現在的蕭燼是恢複了記憶的蕭燼。


    不,或許是,蕭燼一開始就沒有失憶。


    他從來沒見過,這樣毫無徵兆就恢複記憶的。


    蕭燼太熟悉阮硯這樣的眼神,冰冷,疏離,隻是.....好像沒有了以前的恨和厭惡。


    「硯硯。」蕭燼靠近了,期望又試探的想要觸碰阮硯。


    「不要碰我,也不要......那麽叫我......」阮硯聲音軟綿綿的,沒什麽攻擊力,語氣卻淡漠得可怕。


    也讓蕭燼伸到一半的手頓在一處,指尖蜷縮著想要觸碰卻不敢觸碰。


    恢複了記憶也這麽小心翼翼的蕭燼是阮硯沒想到的,就好像,他還是那個變傻了的蕭燼。


    阮硯閉上了眼睛不再看他,刺目的紅落到了阮硯的眼底。


    他和蕭燼的分開那麽血腥,那麽痛,蕭燼為什麽還要出現在他的身邊。


    變傻了的蕭燼出現,就好像是上天送來的一場夢,現在夢醒了啊。


    阮硯沒什麽力氣的靠在餘晚的身上,掙紮著清明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。


    突然,他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。


    冰雪的信息素濃鬱到鑽入阮硯的四肢百骸。


    阮硯掙紮了一下,抱著他的人卻收得更緊。


    罷了。


    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歇斯底,隻是恨不動了。


    **


    酸軟難受纏繞在身上揮之不去,在深淵裏掙紮得久了,就好像見不見天日已經沒那麽重要了。


    阮硯感覺自己再次跌入了那深不見底的深淵,似乎永遠都掙脫不出來。


    那麽黑,那麽黑,黑得讓他害怕恐懼。


    掙脫不出荊棘纏身,阮硯開始做夢,夢境的最初是他被陸離生下來,最後一歲,兩歲,三歲......慢慢的長大,曾經的那些記憶走馬觀花的在腦子裏閃過。


    在阮家那吃人的地方存活下來,已是不易。


    是蕭燼的出現,好像一切他計算好的事,才終於開始慢慢的有了轉折,隻是一開始他對蕭燼的恨超過了那些。


    他沒被人愛過,阮宏不允許陸離靠近他身邊的時間太久。


    陸離的愛,他也沒感受到多少。


    痛苦想得太多了,腦子裏自動的跳轉了美好的夢境,蕭燼對要離世的陸離好,買迴了陸離的所有畫,好像還有很多很多潛藏的細節,他分不清楚,也沒看見過。


    想得越多,好像越痛苦,現在的他,學會了感受到痛苦應該掙紮著擺脫,這樣的念頭,支撐著他睜開了眼睛。


    入目是一片毫無雜色的純白,白得有些刺眼,一片白色刺激著阮硯的眼膜,身上因pde引起的燥熱感已經消失,或許是因為鬆弛劑的劑量太過,他現在都覺得渾身都還有些發軟。


    『滴——滴——』


    耳邊是心電圖儀器的聲音,在寂靜的環境裏仿佛被放大了數倍。


    阮硯環顧著陌生的環境。


    這就是他們說的。


    亞聯盟軍醫院。


    病房裏幹淨得一絲不苟,也沒看見熟悉的身影。


    確定蕭燼沒在房間裏,阮硯自己撐著床緩緩的坐起身。


    餘晚推門進來就看見阮硯自己在撐著起身,連忙走過去幫阮硯拉了拉靠墊,「阿硯,你醒了?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?要不要喝水?」


    阮硯搖搖頭,「我沒事了,想喝點水。」


    餘晚把水杯遞過去,阮硯喝水的空檔他說,「阿硯,亞聯盟軍醫院這邊給你抽血化驗檢查的結果已經出來了,藥劑的用量不是很兇猛對你的身體沒什麽危害,隻不過pde得催化效果太強,有可能會促使你的易感期提前到來。」


    阮硯喝水的動作一頓,蹙了蹙眉,「促使易感期提前到來?」


    餘晚點點頭,「嗯,是給我檢查單的醫生告訴我的。」


    阮硯轉手將水杯擱在床頭,溫璟逸給他的抑製劑已經用完了,原本兩個月後才會來的易感期突然變成了定時炸彈。


    他偏眸看向站在一旁的餘晚,「阿晚,把你的通訊器給我。」


    「噢,給。」餘晚把手腕上的通訊器取下遞給阮硯。


    阮硯直接撥了溫璟逸的通訊,可直到通訊自動掛斷溫璟逸都沒接,阮硯隻好給他留言,讓他看到信息,寄抑製劑過來。


    阮硯剛將通訊器遞還給餘晚,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,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魚貫而入。


    幾個看起來年紀不小的醫生圍繞在阮硯的床邊,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個病例本,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醫生語氣溫和的詢問,「有感覺哪裏還有不舒服嗎?」


    「除了身體發軟,沒哪裏不舒服。」


    「還頭疼嗎?」


    「沒有。」


    阮硯迴答了他們的問題,幾個醫生探頭討論了幾句,旋即跟阮硯說過話的那個醫生突然又看著阮硯說,「是這樣的,因為你被注射過不明藥劑,現在已經消散了一部分,但身體裏還有殘留,雖然我們已經給你做過全身檢查,但我建議你,能在醫院住滿一個月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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