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此刻,他恨阮宏。


    很恨很恨。


    沒有阮宏,他也不會來到這個世上。


    蕭燼不知道阮硯突然有了什麽主意,他的心這會兒也是亂的。


    他沒見過這樣哭的阮硯,傷心得都要碎的了人。


    他嘴裏一直都離不開那句『小朋友』,但其實,他並沒有覺得阮硯有多小,甚至有同齡人都不具備的堅韌和自己的想法,讓他看起來並不隻有19歲。


    但看見阮硯,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欺負。


    阮硯沒有哭多久。


    哭夠了,他從蕭燼懷裏出來。


    眼眸有些泛紅,


    陸離知道他們在外麵,但沒有催促他們進去。


    現在的他,沒有上午的時候看起來那麽容光煥發了。


    但看見阮硯他們進來,臉上還是掛著輕和的笑意,似乎一點也沒有被剛才來去匆匆的那群醫生影響。


    那群醫生離開後陸離沒有再畫畫,而是拉著阮硯說話。


    說了很多很多話。


    淩晨十二點的時候,陸離的手在阮硯的手心慢慢的鬆開。


    阮硯沒哭,就那麽抓了陸離的手好久。


    直到整個身子都麻了,他才顫顫的起身,對門外的醫生輕聲開口,「辦理一份死亡證明。」


    然後又頓了頓,「謝謝。」


    陸離離世後,阮硯有條不紊的安排後事。


    沒有葬禮。


    火化。


    阮硯讓陸離走得很安靜。


    在a權當道的世界,阮宏錮著陸離離不開阮家,這麽多年沒讓他交上一個朋友。


    阮硯垂下的手攥緊。


    這腐爛的世界,讓很多人都變得可憐。


    就連他自己,嗬,也可憐、


    蕭燼是陪著阮硯的,阮硯好像陷入了自我的一個世界。


    他待在蕭燼的別墅裏,不願意出房間。


    蕭燼每晚摟著他睡,總會有來了興致的時候,阮硯一點都不反抗,就好像已經被調教好了,甚至自己還會主動的陷入情色之中。


    就像是在逃避著什麽,也不想再看一眼外麵的風景。


    蕭燼把餘晚叫到別墅來陪阮硯,阮硯就把自己關在屋內。


    一周後,阮硯是被蕭燼用一張拍賣會邀請函哄出來的。


    是一區的一場大型拍賣會,拍品足足有五頁紙。


    其中就有陸離生前畫的兩幅畫,陸離活著時便是小有名氣的畫家,死後那些畫更是成了遺作,身價翻倍。


    而那些畫,在這之前一直放在阮家的。


    阮硯捏著邀請函的手都在抖。


    阮宏就是個畜生。


    看著手裏的邀請函,阮硯臉上的茫然一閃而過,他不知道蕭燼給他這個意思。


    蕭燼盯著他,「想去嗎?」


    阮硯的腦子像是沒轉過來,前麵的時間過得太過渾渾噩噩,「想把你爸爸的畫作全都買迴來嗎?」


    「可......以嗎?」太久沒有好好說話,吐出來的字有些幹澀。


    「今晚八點。」蕭燼拉著阮硯來到衣帽間,「拍賣會人不少,不能穿得太隨便。」


    阮硯看著蕭燼。


    心好像又亂了。


    鬼使神差的他湊上去『啾』的一聲親了蕭燼一口。


    第40章 是乖?還是順?


    蕭燼有些微愣。


    這是阮硯的獎勵?!


    突然,他一把捏住阮硯的下顎,毫無章法的親上去。


    阮硯一直都不能消受他的親人方式,舔舐,啃咬,汲取走所有的唿吸,猛烈的攻城掠地。


    直到唿吸不暢,阮硯才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。


    唇分,側燈映過來,兩人之間拉起一縷銀絲,水漬落在嘴角,讓人無端喉間發緊。


    蕭燼捏著他下顎,從指腹猛然鑽入一股電流般流淌全身。


    阮硯被他吻得有點懵,抬頭有些迷離的看了蕭燼一眼。


    晚上八點有拍賣會。


    這會兒五點。


    今天阮硯還沒吃什麽東西。


    算了。


    「衣服自己找。」留下一句蕭燼進了洗浴室。


    一個小時後蕭燼裹著浴巾出來,赤裸的上身淌著水氣,什麽也沒穿下半身就裹著條浴巾,看起來莫名的禁慾。


    阮硯也穿好了衣服,從沒穿過西裝的他今日穿了一整套筆挺的黑色西裝,黑色太沉悶了,不適合他。


    不適合,卻好看。


    他在等蕭燼。


    陸離去世之後,他突然就好像把精神寄托在了蕭燼的身上,不敢違抗,不敢反抗,讓做什麽就做什麽,像失了靈魂的木偶娃娃。


    意識到這一點,蕭燼蹙了蹙眉。


    他不喜歡沒有自我的人在身邊,足夠聽話的阮硯,讓人煩悶。


    他所有的耐心,幾乎都用在阮硯的身上。


    蕭燼煩起來,語氣也變得不太好,「下樓吃點東西,不吃夠一碗米飯,不準去。」


    這幾日的蕭燼一直都很溫柔,似乎沒想到這突然的轉變,阮硯的瞳孔聚焦起來,「你兇我?」


    阮硯的話蕭燼沒想到,他就是覺得方才語氣變得不好了點。


    這是兇?


    蕭燼第一次因為自己說出的話產生了自我懷疑。


    阮硯剛才語氣有點生氣,又有點像撒嬌,用季端的話怎麽說來著。


    恃寵而驕?


    語氣又不知覺的放軟了些,「沒兇,你是想餓著肚子去拍賣會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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