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桐笑了,拍了拍兩個大包袱,道:


    “這裏麵有呢!點心罐頭都還不少,住院時哪裏吃得完,出院時大家又送了好多,還有好些其它的東西我都已經買了,明天再去鎮上添置一些就成了。”


    邢東陽看了看蘇桐,他聽說王桂蘭當著吳支書的麵和她劃清了關係。


    還讓她空著手出了家門,一粒糧食都沒給,還擔心這姑娘承受不了,又會一時想不開。


    急急地趕了來,結果屋子裏又沒人,幸好沒等多久,要不他都要召集人手去尋了。


    但看她此時一臉輕鬆自在,並沒有被家人不接納的傷感,也不像是故作開心的樣子,心才放了下來。


    正想著要不要幫忙做點什麽,蘇桐卻開口道:


    “邢大哥,你也忙了大半天了,趕緊迴去休息吧!我這裏隨便收拾收拾就行了,一會兒還得去牛棚看牛呢。”


    邢東陽見蘇桐狀態還不錯,他也不方便在這裏久待,便道:


    “牛棚這邊你盡力就好,也不要有太大心理負擔,大家都明白是什麽狀況,真要出啥事兒也怪不到你頭上。”


    說完又補充了一句,“剛好明天上午吳支書要去趟鎮上,你可以一起搭拖拉機過去買東西。”


    蘇桐點頭應了,邢東陽才匆匆離去。


    看著邢東陽的背影,蘇桐不由感歎,這還真是個人美心善的社會主義好青年。


    蘇桐將筐子裏的東西整理了一下,分類放好,還剩下的一隻山雞用根藤係了栓在了院子裏。


    然後挑了幾種草藥到井邊清洗了一下,放到大鍋裏煮起來。


    莽葉雖毒,但毒性單一,所以也好解,兩頓湯藥灌下去就能見效果。


    蘇桐到牛棚找了一擔他們平日給牛挑水的桶,裝了滿滿兩桶草藥挑到了牛棚裏。


    隻是扁擔用得不是很習慣,一擔草藥湯晃晃悠悠地撒了不少。


    等到給牛灌藥的時候卻犯了愁。


    幾頭牛先是拉肚子,後來又幾天未進食,躺在欄裏有出氣兒沒進氣兒的,根本不張嘴配合。


    蘇桐歎了口氣,隻得去牛棚西側去尋幫手。


    老齊頭和老李頭?還是老林頭來著?


    以前的吳桐雖也知道村裏住著幾個臭老九,但是從來沒留意也沒打聽過,能躲多遠躲多遠,生怕有一絲牽連。


    她自己名聲已經夠不堪了,要是再和臭老九扯上關係,那真是沒法活了。


    這是間挨著牛棚搭出來的屋子,說屋子也不貼切,隻有一堵是土磚牆,其它兩麵和牛棚一樣用的毛氈,雖防雨卻不防潮也不防寒。


    門虛掩著,蘇桐在門口喊了一聲:“有人在嗎?”


    沒有人應答。


    蘇桐推開門一看,屋裏空無一人,正待轉身出去,卻聽見角落裏一陣窸窣聲。


    仔細一看,靠牆角地上有個架子床,上麵躺了個人。


    說是架子床,其實也離地不過一尺高,剛剛隔了點潮氣而已。


    估計是為了禦寒,床上稻草鋪得很厚,人躺在裏麵,不仔細還真看不出來。


    “老齊?老林?”


    蘇桐試著喊了一聲,床上的人卻沒有迴應。


    蘇桐覺得有些不對勁,走上前看了一眼。


    床上躺了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,頭發銀白,麵頰凹陷,嘴唇卻泛著不正常的紅。


    蘇桐伸手一探,額頭滾燙,這老人正在發燒。


    這時門“吱呀——”推開了,進來個戴眼鏡的老人,看年齡也有五十多,應該比躺著的這位年輕一點,手裏端著一碗水,還冒著熱氣。


    他一眼看見屋裏多了個人,以為發生了什麽事,嚇得碗差點沒端住。


    他們這些“臭老九”,平日隻有挨批鬥和幹活的份兒,旁人連話都不敢和他們多說,有事交代也隻是遠遠地喊一聲,還從來沒人敢進他們的屋子,生怕沾上關係受了影響。


    蘇桐見來人看見她便一副驚恐的表情,生怕他手裏的碗摔了,隻得上前一步接過他手裏的碗,道:


    “我叫吳桐,是新來看牛棚的,就住在對麵,您是老齊還是老林?”


    老齊這會兒反應過來,扶了扶眼鏡道:“我、我姓齊,躺著的是老林。”


    “哦!”蘇桐淡淡地應了聲,把水放在旁邊的方凳上,“老齊,先給老林喂點水吧!我去去就來。”


    蘇桐麵色平靜,腳下速度卻不慢,她飛快迴了屋子拿了那套銀針,又折了迴來。


    老齊抖抖索索地給老林喂水,還沒喂進去幾口,就見蘇桐又折了迴來,手裏拿著一個盒子。


    蘇桐把銀針盒打開放到床邊的小凳子上,看都沒看目瞪口呆的老齊,直接吩咐道:


    “老齊,老林再不退燒要出問題了,您去再打盆熱水進來,燙一點的,我先給他紮個針。”


    老齊在一旁邊呆了半晌,似是沒弄清眼前的狀況。


    這邊蘇桐已經上手給老林紮針了,老齊見她手法嫻熟,下針利落,反應過來這八成是碰上一個好中醫了。


    老林……這迴怕是能緩過來了。


    老齊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,蹣跚著轉身出去打熱水了。


    牛棚旁邊還靠牆還搭著一眼灶,算是兩個老頭的廚房。


    灶是老齊自己糊的,有些漏煙,勉強能用。


    就是他和老林都不善廚藝,燒個水做個飯的都得耗半天。


    他費了老大的勁兒把鍋裏的水又燒熱了些,打了一盆進來,發現老林的額頭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汗珠。


    老齊激動地道:“哎呀!出汗了!出汗了!出汗就好了!”


    蘇桐利落地取了針,讓出了位置,對老齊道:


    “幫老林把汗擦掉吧,再換一身幹爽的衣裳。”


    “哎——哎——”老齊忙不迭地答應。


    蘇桐避出了屋外,在門口站了會,她剛剛給老林把了脈,長期營養不良身體衰弱得厲害。


    被褥衣物都很單薄,估計前幾天下了場雪,受了寒,才得了這場急病,看情形已經燒了三天以上了。


    老齊走路蹣跚,一看腿部風濕就很嚴重,身上毛病估計也不少。


    沒多大會兒,老齊開了門,對著蘇桐露出一個帶著僵硬的笑,似是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個表情似的。


    “吳、吳同誌,老林的衣服換好了。”


    然後又補了一句,“燒……退了,已經睡著了。”


    “哦!”


    蘇桐淡淡地應了句,“那就去牛棚幹活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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