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在森林中徘徊許久,依舊毫無頭緒,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


    劉尖皺著眉頭,思索片刻後率先打破沉默:


    “要不,咱們順著來時的路往迴走走看?雖說也不確定能不能出去,但起碼能離那小道近些,說不定能碰巧找到出路。”


    眾人麵麵相覷,眼下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,隻得無奈點頭,按照劉尖說的,沿著來時的路折返。


    此時,霧氣已經消散了不少,周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,能見度差不多能有十米左右。


    我們原本還想著霧散了,就可以靠太陽來辨別方位。


    可誰知道,這老天爺仿佛故意跟我們作對似的,轉眼間烏雲密布,將天空遮得嚴嚴實實,一絲陽光都透不下來。


    森林裏陰風陣陣,冷風刮過樹梢,發出“沙沙”的聲響,仿佛是在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。


    我們幾個都沉默不語,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,神色中滿是焦慮與不安。


    大約沿著閆大哥刻的標記走了二十多分鍾後,森林裏的霧終於完全散去。


    劉強的耐心早已被消磨殆盡,他滿臉不耐煩,嘴裏不停地嘟囔著:“我說老閆,都怪你!剛才要是聽我的,咱們這會兒早就出去了,說不定正舒舒服服地在酒店溫泉裏泡著,哪還用在這兒瞎轉悠!”


    閆大哥本就因為迷路心情煩躁,聽到劉強這話,頓時火冒三丈。


    隻見他猛地轉過身,幾步跨到劉強麵前,那身材高大魁梧的樣子,就像一座小山。


    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,一把揪住劉強的脖領子,就像拎小雞崽子似的,將劉強提了起來,怒吼道:


    “你小子是不是沒完沒了了?再敢瞎嗶嗶一句,信不信我打爆你的狗頭!”


    劉尖見狀,急忙衝上前去,雙手死死抱住閆大哥的胳膊,使勁往後拽,嘴裏喊道:


    “老閆同誌,你這是幹啥呀!現在都什麽時候了,咱們內部可不能亂啊!”


    幾人正糾纏著,我剛要上去幫閆大哥拉偏架。


    這時候,吳雅鹿在一旁焦急地說道:“先別打了,你們有沒有發現有點不對勁?”


    眾人聽到她的話,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齊刷刷地看向吳雅鹿。


    吳雅鹿的臉色有些發白,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:


    “剛才一路上,我都留意著時間。咱們往西南方向走的時候,邊刻標記邊走,一共用了大概十五分鍾時間。可現在往迴走,一路上還比來時候快了不少,這都走了二十分鍾了,怎麽還能看見樹上的標記呢?咱們......不會是一直在轉圈吧!”


    其實,我心裏也犯嘀咕,之前往西南方走的時候,邊走邊刻標記,速度肯定慢,而且現在因為要下雨還加快了步伐,按道理說不應該還能看到標記。


    劉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,連忙解釋道:


    “吳老師的手機摔壞後,我一直盯著手機指南針呢,咱們走的方向沒錯,一直是東北方向,絕對沒有轉圈。”


    劉強一聽,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,哭喪著臉抱怨道:


    “這下可好,迷路了,手機還沒信號,咱們這次恐怕是兇多吉少,搞不好都得死在這兒。”


    他的話一出口,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,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絕望與無助。


    突然,閆大哥神色緊張地走到我身邊,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,壓低聲音說道:


    “老弟,我琢磨著,咱們是不是碰上鬼打牆了?阿讚法師給你的那塊佛牌呢?趕緊拿出來試試,說不定能有點用。”


    我無奈地歎了口氣,從脖子上把剩下的那條紅繩拽了出來。


    閆大哥一看,眼睛瞪大,滿臉驚愕地問道:“佛牌丟了?”


    我搖了搖頭,苦笑著說:


    “不是丟了,剛才遇見楊編輯的時候,也不知道怎麽迴事,它突然就碎了!”


    閆大哥一聽,不禁倒吸一口涼氣,驚唿道:“我去,這鬼這麽厲害?這下咱們可廢了。”


    就在我和閆大哥小聲交談的時候,旁邊的吳雅鹿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:“啊!”


    大家都被嚇了一跳,急忙將目光投向她。


    隻見吳雅鹿臉色慘白,手指顫抖地指著我們身後,聲音顫抖得厲害:


    “你們快看,那棵樹上掛了個人頭!”


    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,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去。


    在我身後約摸不到五米遠的地方,立著一棵灰黑色的樹,那上頭竟然“掛”著個人頭,嚇得大家倒吸一口涼氣。


    那腦袋上的頭發,跟一蓬亂糟糟的枯草沒啥兩樣,毫無章法地肆意散開。


    嘴巴咧得那叫一個誇張,都快扯到耳根子了,一口牙齒黃得發黑,在這陰森的氛圍下顯得格外疹人。


    再看那雙眼睛,布滿血絲,直勾勾地死盯著我們,眼神裏透著的那股陰森勁兒,像一隻冰冷的手,順著脊梁骨往上爬,凍得人頭皮發麻。


    我隻瞧了一眼,心裏“咯噔”一下,這不就是昨晚闖進我房間,拿著壁紙刀自殘的瘋女人嘛!


    她怎麽就死在這兒了?


    還這麽巧,剛好被我們撞見,掛得跟個詭異的“裝飾品”似的,真讓人後背發涼。


    正納悶呢,突然,樹上那“人頭”眼皮快速地耷拉又抬起,竟然眨了下眼睛。


    我隻覺膝蓋一軟,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,心髒“砰砰”直跳,像是要衝破胸膛。


    吳雅鹿也嚇得花容失色,“啊”的一聲尖叫劃破寂靜,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,指著那顆人頭大喊:


    “你們……你們快看啊!那顆人頭它……它在眨眼睛!”


    還沒等我們緩過神來迴應她,就見那“人頭”猛地晃了一下,緊接著,整個人“嗖”地從樹後蹦了出來。


    她跟個受驚的野兔似的,頭也不迴,撒腿就往身後的樹林深處狂奔,動作敏捷得讓人咋舌。


    我當時就愣住了,腦子有那麽一瞬間的空白,不過很快迴過神,一下子明白過來,哪是什麽掛在樹上的人頭啊,分明是那瘋女人躲在樹後,隻露出個腦袋。


    與此同時,我腦袋裏像有一道閃電劃過,突然想起酒店裏那個穿綠裙子的婦女說過的話。


    她說,多年前這瘋女人是從山上的某個村莊跑出來的。


    如果這話是真的,那可不就意味著這瘋女人說不定知曉下山的路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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