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脅。


    赤裸裸的威脅。


    眾人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薑黎竟然還敢出言挑釁,一陣熱意直往上湧,但對上薑黎那雙冷浸浸的眼睛後,他們突然又冷靜了下來。


    萬一薑黎真的指使妖獸去攻擊他們,那他們豈不是也會落得張衡和李明昆那樣的下場?


    非死即殘。


    想到這個可能,眾人的神色不禁更加複雜,看向薑黎的眼神,除了厭惡還有深深的忌憚。


    在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。


    終於有人打破寂靜。


    陸臨淵冷臉站了出來,“薑黎,你不必說這些大話嚇唬我們,以你的實力難道還真的能指使築基期的妖獸,像你這樣的還不夠它們塞牙縫。”


    眾人聞言也是一怔。


    是啊,薑黎又不是以前那個天之嬌女,現在的她不過才煉氣七層,有什麽本事能指揮得動築基期的妖獸。


    薑黎裝裝樣子,他們竟然還真的被薑黎三言兩語給唬住了!


    眾人惱羞成怒,又開始指著薑黎的鼻子唾罵。


    薑黎勾起唇角,冷冷一笑,“既然你們都不認為我能指揮住築基妖獸,那為何說張衡是我害死的。


    是我讓他們出禦獸宗的?還是我讓他們在路上埋伏我的?又或是有人親眼看到我指揮妖獸攻擊他們?”


    原本還罵得起勁兒的眾人頓時啞然。


    是啊,既然薑黎無法指揮築基期妖獸,又何談是她害了張衡和李明昆?


    他們為什麽會斬釘截鐵地認為薑黎就是兇手?


    然後他們想到了最初聽到的說法。


    “是李師兄親口說的!他說就是你害了他們!”


    “他說什麽就是什麽,你們沒長腦子嗎?”


    薑黎環視眾人,眼神中滿是嘲弄。


    “李明昆和我有仇,又在埋伏我的路上遭遇意外,他肯定會想辦法將我拉下水。


    我本來以為這是一個一眼就能看穿的陷阱,沒想到你們還真信了。”


    她又冷笑一聲,才繼續往下說,“我幾日前已經當著宗主和長老們的麵證明我無罪。你們若還是不信,就請拿出證據來,而不是在這裏罵人,這隻會顯得你們很可笑。”


    薑黎這番話相當於指著他們的鼻子,將他們臭罵一頓,可他們偏偏一個字也不能反駁。


    現在迴想起來李明昆的話確實有很多漏洞,可就因為薑黎之前曾做過陷害同門的事,所以他們也沒有去求證就都信了。


    眾人一臉訕訕,麵色潮紅。


    “薑黎,你也不要把自己說得多無辜,雖然這件事不是你做的,可溫師妹中毒總是你害的,他們罵你幾句,你受著就好了,就當是換以前的債,不要在這裏咄咄逼人。”


    陸臨淵總是能在關鍵時刻說一些讓薑黎上火的廢話。


    薑黎斜睨他,“陸臨淵,我現在在說我被冤枉的事,和溫念有什麽關係?你把她拉出來又是想說什麽?”


    “你做過的事還不準別人說,你……”


    “臨淵。”


    祝雲卿不讚成地朝他搖了搖頭,又對著一眾弟子道:“這件事已經交由宗門處理,孰是孰非,宗門自有定論,你們不要妄自非議,更不能借故傷人。”


    “是。”


    弟子們齊齊應諾,又在祝雲卿的示意下,快速散去,不再提及此事。


    陸臨淵本來也想離開,卻被祝雲卿叫住。


    “臨淵,你來一下。”


    陸臨淵不甘不願上前,就聽到祝雲卿道:“我特意帶阿黎來,就是為了那日大長老所說之事。”


    陸臨淵愣了一下,麵色大變。


    “祝雲卿,你糊塗了,就她一個煉氣期弟子,有什麽經驗可以傳授給我們的!”


    他根本沒有把大長老那天說的話放在心上。


    讓他向薑黎學習?


    這未免也太可笑了。


    “陸臨淵,阿黎曾經和陳玄多次交手,她比我們更清楚陳玄的路數和弱點,多了解一下並不是壞事。”


    其實祝雲卿也覺得此事可有可無。


    但既然大長老交代了,那他就一定要認真完成。


    而且這也是他和阿黎修複關係的好機會。


    他自然極力讚成。


    祝雲卿將此事當做頭等大事一樣看待,陸臨淵卻很是抗拒。


    “祝雲卿,她的經驗對我們來說根本沒用,你自己問問她,她有多少年沒和陳玄見過麵了!就她還想來教我們,怕是隻會將我們引入歧途。”


    陸臨淵的話語中都是對薑黎的貶低之語,他打心眼裏看不上現在的薑黎。


    之前之所以對薑黎好言相待,也是想勸她迴雲華峰,薑黎還不領情,他也就不想再偽裝自己。


    祝雲卿覺得陸臨淵的話十分無禮,但又礙於情麵,不好直接苛責,便用委婉的語氣道:“阿黎以前也是築基期弟子。”


    “你都說了那是以前的事了,所有人都在往前,隻有她一個人還沉浸在過去。”


    陸臨淵毫不客氣地冷笑一聲。


    祝雲卿還想再勸,薑黎淡淡道:“祝師兄,既然他不想聽,你又何必勉強,反正到時候上台丟臉的又不是你。”


    “笑話,我難道會怕他!”陸臨淵輕蔑一笑,“陳玄也不過是比我早入門兩年,又經常在外麵做任務,名聲才格外響亮,遇見我還不一定誰輸誰贏呢。”


    陸臨淵格外自信。


    當然他也有自信的底氣。


    他是大長老的親傳弟子。


    在禦獸宗也是人人敬仰,鮮少一敗。


    也就隻有祝雲卿,和巔峰時候的薑黎能夠讓他重視幾分。


    其他宗門的弟子再強也不會強過他去。


    薑黎看著他那洋溢著自信的臉,隻覺十分可笑。


    正是因為薑黎和陳玄多次交手,所以她太清楚陳玄是一個多麽厲害的對手。


    即便是最鼎盛的她和陳玄對上勝負也不過是在五五分。


    如今八年過去,陳玄隻會比過去更加強大。


    陸臨淵看輕她,還看輕陳玄,到時候若真是在比試台上遇見,怕是會跌一個大大的跟頭。


    不過這和她有什麽關係呢?


    薑黎和陸臨淵都不配合,祝雲卿也不能逼著兩人,隻能將薑黎單獨拉到一邊。


    薑黎警惕地看著他。


    “錢貨兩訖,元氣丹我是不會退的。”


    祝雲卿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。


    他在阿黎眼裏已經毫無信譽可言。


    而一瓶元氣丹也不過就一塊中品靈石,阿黎卻將它當做寶貝一樣看待。


    他的阿黎在獸峰那五年究竟經曆了什麽?


    “阿黎,我既然給了你,就不會再要迴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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