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話一出,就將錢嬪的話直接噎了迴去。


    連帶著孫才人想開口,都不好再說了,她隻能由著身邊的宮女小蘇慌張地出來跪在了地上。


    柳嬋正襟危坐地看著這一幕,心裏不禁讚歎昭妃不愧是公主出身,果然夠冷靜大氣。


    她其實挺喜歡昭妃的。


    若昭妃出身在大夏國的話,憑著這一身的氣度,穩坐中宮之位綽綽有餘,她一個妃位,也能將後宮諸位嬪妃管的相當服氣,對蕭臨更是不卑不亢。


    柳嬋甚至覺得,這個昭妃好像一點都不愛皇上。


    一點都不。


    跪在眾人麵前的小蘇哆哆嗦嗦地將那日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,其實即便是再添點什麽,也是個小事而已。


    可是,昭妃命人喊來了司服局的管事,又帶了那日的“目擊證人”。


    於是乎。


    連小蘇打了珍珠一巴掌的事情,都被撕開在了大家麵前。


    小蘇緊張的幾乎癱倒在地。


    “孫才人,你可知道這件事?”昭妃語氣犀利了不少,在她的管轄下,還能鬧出這樣欺辱低位宮妃的事情,豈不是顯得她管的不好?


    孫才人哪敢說自己知道。


    她隻好站起來,將自己摘了個幹幹淨淨,“臣妾從來沒有讓小蘇去欺負柳答應,應當是她自己……她自己看不慣……”


    這話說的聲音越來越小,到最後她自己都有些聽不見了。


    昭妃見狀,也沒再問她,直接雷厲風行地當著蕭臨的麵執行宮規,“宮人小蘇仗勢欺人,拖下去掌嘴十下,孫才人管教下人不嚴,禁足三日,抄寫宮規十遍。”


    很快,有宮人進來將小蘇拖了出去。


    昭妃則是看向柳嬋,“柳答應,本宮會命人給你重新做一件的。”


    柳嬋語氣感激地道了謝,也沒當眾說誰的不是。


    臨坐下時,她還不忘多看了錢嬪一眼,半點不怕。


    從頭到尾,靜貴妃在前麵坐著,就沒來的及說上一句話,甚至連她看向皇上的目光,都沒有得到迴應。


    她原本就不太適應跟這些自小養的嬌貴的宮妃坐著說話的場麵……


    “皇上……”靜貴妃剛要開口。


    就見蕭臨抬了手,“既然沒什麽事,那就去登鵲樓吧。”


    他直接起了身,走在最前麵。


    眾人則是等著靜貴妃和昭妃,然後再自己跟上去。


    柳嬋跟在最後麵。


    “小主,您給奴婢出了氣。”珍珠止不住地開心。


    她今日總算是看出來,小主雖說性子單純了些,可也不是個任由他人欺負的,三言兩語就能反擊迴去。


    隻是今天……到底是吃了苦頭。


    珍珠沒明白,小聲問,“剛才您怎麽不跟皇上說,您在外麵被錢嬪罰跪的事情?”


    她在宮裏待的久,也見慣了宮妃們的爭寵路子,可是自家小主好像是個不走尋常路的。


    故意激怒錢嬪,故意讓自己受罰,卻又不跟皇上哭訴委屈。


    小主跟沒事人一樣,皇上能心疼?


    “皇上看到了呀。”柳嬋就迴了這一句。


    看到了,所以不必多說。


    小年的宮宴很簡單,就是幾桌人湊在一起吃了個“團圓飯”,看了宮裏新排練的歌舞而已。


    太後說是身體不舒服,也沒有湊過來。


    吃完飯,幾個小妃子又拿出早已準備的“特色”,努力在蕭臨麵前表現。


    孫才人雖說禁了足,好歹還是讓她吃完這頓飯的,於是她在眾人麵前跳了早已準備的一支舞。


    舞很美,但蕭臨沒仔細看。


    他的目光落在了柳嬋的身上,看著她時不時揉著膝蓋處,莫不是凍傷了?


    直到敬事房那邊來了人,說是讓翻牌子。


    一般這種時候,蕭臨都是直接歇在靜貴妃的宮裏的,可如今靜貴妃有些日子沒侍寢了,大家也活躍了起來。


    “不必翻了。”蕭臨看都不看那牌子一眼,抬手指了柳嬋的方向,“她吧。”


    眾人懵。


    然後齊刷刷地往柳嬋那邊看去,既是震驚,又止不住地往下沉了心。


    不是說……柳答應沒有綠頭牌?


    不少人這才迴過味,是不必翻牌了,皇上想讓誰侍寢,又豈在一個牌子上?


    “恭喜柳妹妹了。”昭妃率先出聲。


    她瞥見靜貴妃白了臉色,心裏更覺得好笑,故意開口,“妹妹怎麽看貴妃姐姐的臉色不對勁,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?”


    靜貴妃強笑著,“昭妃妹妹看錯了,本宮無事。”


    此時大家的心裏都各有盤算,倒是也沒多少人顧得上去看靜貴妃。


    蕭臨也隻是瞥了一眼,很快又收迴了目光。


    宮宴結束,柳嬋跟著蕭臨直接去了太極殿。


    她被宮人服侍著去沐浴,換了衣服出來的時候,就見蕭臨正坐在椅子上,麵前擺著棋盤。


    蕭臨有獨自對弈的習慣。


    柳嬋裝作好奇的模樣,過去坐在他的麵前,她盯著棋局看了半晌,忽然衝著他伸手,“我來給你擺棋。”


    巧了。


    這是一局古書上的殘棋,她猶記得蕭臨整整研究了三五年,才合成了完整的棋局。


    見得次數太多,她閉著眼睛都能將棋局複盤出來。


    前世最無聊的事情,便是趴在蕭臨的肩膀處,看著他研究棋局,或是跟自己對弈,時間長了,她從一個未學過棋的人,現在敢說能贏過蕭臨。


    蕭臨被她的出聲打斷,麵露不悅。


    這柳氏的膽子未免太過了。


    上百年的殘局他都沒有完全擺出來,她一個小女子也敢大言不慚?


    還不等他反應過來,就見對麵的小手徑直地拿了一旁的黑白棋子放在麵前,一顆接一顆地往上擺。


    蕭臨的臉色漸黑,他盯著柳嬋看了半晌。


    小姑娘嬌俏的小臉時不時皺起眉頭,一副再認真不過的模樣,她手上捏著的棋子落得很快,到了後麵才漸漸慢下來。


    他竟然看的有些入了神。
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柳嬋麵露歡喜之色,小手點點棋盤。


    蕭臨下意識地低了頭去看,就見上麵已經擺滿了,黑棋子纏繞著白棋,白棋又圍攻了黑棋,兩方再無棋可下。


    他眼神裏帶了一絲震驚。


    良久,蕭臨神色不辨喜怒,懷疑的目光在她臉上遊走,“你的棋藝如此出眾,誰教的?”


    黃九幾乎是查了她從小的生活,一個柳家沒了生母的庶女,受人排擠著長大,根本不曾學習琴棋書畫之類。


    可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還原了一副上百年的殘亂棋局。


    “偷偷學的。”柳嬋像是沒看見他眼底的懷疑,搖搖小腦袋,“小時候就攢銀子私下裏買棋譜來看,後來溜出府去玩,遇見一個老頭,他經常用的這副棋局邀人還原,每日能賺好多銀子。”


    她麵露小小得意,“臣妾便偷偷看了許久,迴去後又苦思冥想,硬是擺出來了。”


    不過,她所言不虛。


    老頭是存在的,就在京城西邊的一處街頭上招搖撞騙。


    而前世的蕭臨就是被這個老頭騙了,迴來才徹底盤了這完整的棋局下來!


    不等蕭臨開口說話,柳嬋就打算起身。


    可她剛站好,忍不住啊呀一聲,彎腰扶住膝蓋,嬌聲道,“好疼呀。”


    蕭臨沉浸在她聲稱自己學下棋的事情裏,好不容易迴神。


    想起今日她跪在雪中的事情,衝著她板了臉,“她們讓你跪著,你就跪?”


    話雖如此說,他還是主動道,“掀開衣裳,朕看一眼。”


    原本他會覺得讓柳嬋來侍寢的話,兩人會有芥蒂,便一直冷落著。


    可沒想到兩人獨處後,竟然又是棋,又是膝蓋痛。


    他有些哭笑不得。


    “臣妾本來就得罪了孫才人。”柳嬋歎了口氣,小嘴嫣紅,“她當然要出口氣,所以才慫恿錢嬪娘娘有了這一出。”


    這話說的理所當然,並沒有半點受了委屈的憤憤和哭泣。


    蕭臨掀開她的褲腿時,卻是忍不住眉頭一皺。


    膝蓋處通紅一片,跟旁邊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,一看就是凍傷了。


    “疼的厲害?”他問了句。


    “嗯。”柳嬋說的老老實實,她抬頭看過去,小聲問道,“今天能不能先不侍寢,確實是太疼了,在熱水裏泡過後,又疼又癢……”


    她說這話的時候,小手摸摸索索地就抓住了蕭臨的手指。


    “皇上幫我揉一揉,好不好?”柳嬋小臉紅了起來,嬌羞地上前坐在他的身邊,主動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裏,喃喃道,“我有點想你。”


    蕭臨手上的動作一頓,想他?


    柳嬋內心os:男人太容易得到,總沒有那麽珍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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