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到了二樓,狹小的化妝間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。


    沈家人,莫家人,基本上都在,還多了一個跟著沈濟臣湊熱鬧的宋妍妍。


    沈小鳶哭得雙目通紅,宋妍妍坐在一旁勸。


    “別哭了小鳶,大喜的日子,有什麽話說開了就好了。”宋妍妍坐在一旁有模有樣地勸,見宋清殊過來,眼神得意地瞟了她一眼。


    宋妍妍這個姐姐,比外人都盼著她倒黴,宋清殊知道,有她在,好不了。


    不管出了什麽事,都是沈家和莫家的事,能把她叫來隻能說明一件事:她被卷了進來。


    陸夫人坐在人群最邊緣,見宋清殊進來,也對她使了個眼色。


    宋清殊對她微微眨眼,不動聲色。


    母女二人的交流沒有注意。


    兩人走進來直麵戰火,盛熙川伸手握住她的手,握緊,又放鬆。


    “別怕,有我呢。”他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。


    他的大手溫暖幹燥,手心傳來滾滾熱源,宋清殊心裏也熱乎乎的,她鎮定地點了點頭。


    “宋清殊,我信得過你才讓你進我的化妝間,沒想到你竟然耍這麽卑劣的手段!”沈小鳶抬著一對通紅的眼睛怒斥她。


    宋清殊:“我做什麽了?”


    “興許是有什麽誤會。”莫北丞說,先拍了拍沈小鳶的肩,看宋清殊的眼神寬慰,“別怕,小寶。叫你來就是問幾句話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麽誤會!”沈小鳶的母親沈夫人站起來,猛地打斷了莫北丞的話。


    “隻有宋清殊進過小鳶的化妝間。一定是她做的!宋清殊,你這個心腸惡毒的女人!”


    她說著,大步流星地走過來,猛地扯了一把宋清殊,接著,一個耳光就要落下來。


    宋清殊沒動,但盛熙川已經捉住了沈夫人的手臂。


    盛熙川臉色很冷,說話更是毫不客氣:“把話說清楚,我盛家的少夫人,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教訓的嗎?”


    沈夫人剛才頭腦發昏,被盛熙川大力握著手臂,突然冷靜了下來。


    但她不承認自己是忌憚盛熙川,隻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大戶人家續弦的太太,應該持重。


    沈夫人沉默了一瞬,說:“這件事之所以沒到處宣揚,而是派人悄悄地把盛少夫人叫來,就是顧及盛家的顏麵。”


    盛熙川把宋清殊擋在身後,麵色不善:“我們盛家人臉皮厚,不怕丟臉,沈夫人有話直說就是了。”


    沈夫人想想剛才的行為,也覺得得罪了盛熙川,她胡思亂想,又想到盛家的警衛員都是有配槍的,竟然害怕起來。


    她話都說不明白。


    莫北丞走上前,神情依然溫和:“小寶,小鳶換下來的婚紗被人做了手腳,我知道這不是你做的,你如實說就是。別怕,有我呢。”


    盛熙川不鹹不淡懟迴去:“莫先生不必操心,我還沒死,我自己的老婆,自己會守護。”


    莫北丞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,他抿住唇沒有作聲。


    宋清殊不管兩個男人的暗潮湧動,她隻問:“什麽手腳?沈小姐婚禮上不還好好的?”


    原來,沈小鳶的婚紗上被人潑了一片碗口大的血跡,領口處用白紙片紮了兩個背後背的小人兒,寫著莫北丞和沈小鳶兩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。


    灑狗血和紮小人,是一種古老的厭勝術,用來詛咒別人婚姻不幸的。


    宋清殊聽完眾人七嘴八舌的陳述,都覺得好笑。


    且不說她15歲就出了國,對這種古老的東方玄學一竅不通,就算詛咒別人,大概也是會找女巫燒蠟燭。


    就算是她懂,為什麽要用在莫北丞和沈小鳶的婚禮上呢。


    “這事不是我做的,首先,我不懂這種詛咒,其次,舅舅是我最重要的親人之一,我就算是再不喜歡沈小姐,也不會視舅舅的婚姻大事為兒戲。”她平靜地說。


    “說不定就是因為你對北丞賊心不死,才出這樣的損主意!”沈夫人不敢說話,一旁的莫夫人突然勇了起來。


    “媽!”莫北丞厲聲喝止,“我自己帶大的孩子什麽樣我知道,小寶不可能這麽做!”


    莫夫人當眾被自己兒子頂撞,更加氣急敗壞:“你為什麽拖到30多歲才結婚,還不是被她害了!”


    “莫夫人,宋清殊現在是盛太太,侮辱盛家人的名譽,是什麽責任需要我提醒你嗎?”盛熙川一個冷冷地眼風掃過去。


    “我又不是亂說……”莫夫人後麵的話沒說完,被她的丈夫猛拉了一把。


    莫夫人縮了下脖子,她的勇氣也用光了。


    盛熙川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。


    “現在,馬上把雲頂酒店戒嚴,沒有我的命令,所有人不許出去。”


    之後,他看向沈小鳶,眼神淩厲:“這事因沈小姐而起,沈小姐主動讓我夫人幫忙就沒安好心,那沈小姐說說吧。”


    沈小鳶這下連哭都忘了。


    她看著盛熙川,眼神空洞了一瞬,隨即又變得堅定起來:“我的化妝間,中間隻有宋清殊來過,這事一定是她做的。”


    “你說什麽時候?”一直沒說話的陸夫人突然問。


    “就是我敬酒的時候,托宋清殊幫我把手包送到化妝間。她一定是那時候搞的鬼!”


    “小鳶,這一定有誤會。”陸夫人說。


    “有什麽誤會?”沈小鳶搶白,語氣憤怒,“陸夫人,您是宋清殊幹媽,自然護著她,可您別忘了,您還是北丞的姐姐,是莫家的女兒!我和北丞的婚禮被詛咒,您臉上也無光!”


    陸夫人:“可小寶來給你放手包,並不是她自己來的啊。我和杜夫人正好在二樓,遇見了便跟她一同進來了。我這個人就算心腸再壞,再不懂事,也不至於由著自己幹女兒害自己弟弟。


    更何況,杜夫人是你舅媽,總不好跟我們兩個合謀串通吧?”


    沈小鳶的眼神已經開始躲閃。


    盛熙川看了沈小鳶一眼,又對眾人問:“杜夫人呢,叫過來對質。”


    陸夫人便打了個電話叫杜夫人來。


    沈家人麵麵相覷,都有點下不來台。


    不一會兒,杜夫人來了,跟陸夫人說的一樣。


    但她沒那麽聰明,不知道這局是做給宋清殊的,以為自己被潑了髒水,連忙說:“小鳶,我們和盛少夫人放下東西就走了,一分鍾都沒用,怎麽可能害你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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