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殊並沒有多熱衷沙縣,她隻是餓了,想吃口簡單的。


    所以盛熙川的要求在她眼裏簡直離譜。


    盛家的廚子都是米其林星級的,讓他們做沙縣小吃,簡直是殺雞用牛刀。


    “不用,不用。”宋清殊趕緊攔住要走的保姆,“我並不是一定要吃沙縣小吃,可以讓廚子做點簡單的,當然,你如果有空,倒是可以給我做一碗上次的青菜粥。”


    保姆求救似的看盛熙川。


    盛熙川睨著保姆:“愣著幹什麽,去啊。”


    保姆無語地走了。


    宋清殊坐在一樓的沙發上看電視,盛熙川在一旁玩手機,兩人依然沒有什麽話說。


    後來,盛熙川起身走了,宋清殊反而微微放鬆了些,她的背往後靠了靠,塌在沙發上。


    跟盛熙川在一起,總要提著口氣,想想結婚後,這樣的日子不知道要過多久,還是挺壓抑的。


    但還好,他的基本盤是個好人。


    做流浪救助的人,再壞能壞到哪兒去。


    宋清殊又想起了盛熙川昨晚被小奶牛貓咬得鮮血直流,卻還在給貓上藥的情景,心裏一軟。


    也就是這個時候,沙發底下躥出個小小的身影,嚇了宋清殊一跳。


    是昨天的小奶牛貓!


    它的尾巴上纏著自粘繃帶,扒著宋清殊的褲腳“喵喵”叫,早沒了昨天小霸王的模樣。


    宋清殊猜,從昨天迴來它就藏在沙發底下,現在應該是餓了,饑餓戰勝了恐懼,它終於敢出來了。


    此時,保姆又迴到了客廳,小貓依然沒有躲起來。


    “小寶,餓了吧?”保姆蹲下身說,宋清殊下意識想答應,才發現叫的不是她。


    “它叫小寶?”為什麽?她就不信盛熙川沒有聽到過幹爸幹媽和舅舅叫過她的小名。


    “對啊,先生說它叫小寶。”保姆說。


    宋清殊想罵街。


    保姆離開又迴來,手裏端著一盤貓糧。


    小奶牛走過去,大吃起來。


    也許是太餓了,它甚至發出了“啊嗷”“啊嗷”的護食的聲音,吃得可愛極了。


    宋清殊蹲下來看它,竟然也沒有那麽氣了。


    沒事,它是盛熙川的小寶,她是幹爸幹媽和舅舅的小寶。


    盛熙川一進門,便看到了這個場景。


    他的貓大口吃飯,他的女人在旁邊看得一臉溫柔。


    他坐迴了沙發上。


    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:“躲了一夜加半天,倒是知道給女主人麵子。”


    女主人,是在說她。


    心裏閃過微微異樣。


    宋清殊這才起身,坐迴了沙發上。


    她認真看盛熙川:“它怎麽也叫小寶?”


    盛熙川:“因為它像你,弱小又愛炸毛。”


    警惕性強,其實骨子裏是個容易感動的嬌滴滴。


    宋清殊很不滿這個答案。


    “都誇我情緒穩定,說我愛炸毛的,你是頭一個。”


    盛熙川肆無忌憚地打量她,盯得宋清殊不自在。


    “宋清殊,你捫心自問,你愛不愛炸毛?你敏感多疑又嬌氣,那點情緒穩定都是裝的,骨子裏比誰都有棱角,瞧不上的人能裝一卡車。”


    宋清殊驚歎於盛熙川的總結能力,她張了張嘴,竟然想不出辯駁的話來。


    他說的沒錯。


    她的情緒穩定和圓滑都是裝的。


    骨子裏,她比誰都愛憎分明,滿是棱角。


    “那也不能直接叫小寶啊……”


    “那叫什麽?宋清清?”


    “算了,你隨便吧,懶得跟你爭。”宋清殊覺得,她和盛熙川鬥嘴勝算很低。


    小貓吃飽了,準備躲迴沙發,盛熙川隨手抽了張餐巾紙甩來甩去逗它:“小寶~”


    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,很有磁性,聽著怪帶感的。


    小奶牛貓聽懂了似的,竟然真的伸出一隻爪子毆打起了那張餐巾紙。


    宋清殊的脾氣咽迴肚子裏。


    保姆說飯好了,於是他們去了餐廳。


    有宋清殊喜歡的青菜粥,她又開始笑眯眯。


    “阿姨,你真好,有求必應的。”


    保姆訕笑,不敢接她的話茬。


    配粥的是一些麵點,還有一些清淡的粵菜。


    宋清殊有粥萬事足,別的吃得都很少。


    她沒注意到,盛熙川看她吃飯時眼神都是軟的。


    一直到吃完飯,盛熙川才問:“你沒什麽話要帶給我?”


    宋清殊剛擦完嘴,認真地將那張餐巾紙對折:“我覺得你知道盛夫人要我做什麽,不需要我帶話。”


    盛熙川的眼睛裏帶了點讚賞的意味:“你是怎麽想的?”


    宋清殊:“我從來都沒想過分盛世集團一杯羹,所以不管是罰陳菲然禁足一個月,還是把陳菲然父親撤職,我都沒意見,但你是為我出頭,我再來勸你,也太聖母了,這種事我做不出來。”


    她對盛夫人,盛司令和盛熙川是三種說辭,但跟盛熙川的最為真心。


    “宋清殊,”盛熙川喚她的名字。


    宋清殊沒來由地就想到,結婚後他喚貓小寶,喚她宋清殊的樣子。外人看來,她的地位還不如一隻貓。


    管他呢,不重要。


    “嗯?”


    “你真的聰明又清醒,隻有蘇白那樣的傻子才會拿你當小白花。”


    ……行吧,他還給狗起名叫蘇黃呢。


    宋清殊心裏又平衡了一點。


    “你不覺得我利用你?”盛熙川問她。


    宋清殊搖頭:“有點利用價值是好事,畢竟,你給的也是真多。”


    把陳菲然父親拉下馬這事,哪怕不擇手段,找疊馬仔帶著他去澳-門,輸個傾家蕩產,再以監守自盜的名義將他撤職,也就幾千萬的事。


    他願意花2億做個戒指給她,已經很多了。


    盛熙川皺眉:“什麽意思?”


    宋清殊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:“送我戒指不是這個意思?”


    盛熙川的神色冷了下來,聲音也失了溫度:“宋清殊,我這個人就算再下作,還不至於拿自己的婚禮去算計人!”


    宋清殊:……


    一言不合就生氣,盛熙川可真愛生氣。


    她莫名奇妙被他給了臉色。


    她閉了嘴,又習慣性打開防禦姿態。


    “抱歉,是我想多了。”


    宋清殊覺得,他們的婚禮說到底就是一場合作,心知肚明的事,倒也不必粉飾。


    可盛熙川顯然不這麽認為。


    哪怕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場,他也想按頭讓人承認,他們是因為感情走到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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