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耀南雖覺寧無缺貌相清郎,不似奸詐之人,但因三師弟一向足智多謀,想來必有所見,因此也就並未攔阻。


    榮宗器道:“好,公子要在下指摘出來,在下那就宣言了。


    公子俠名滿天下,據榮某所知,似乎並不姓寧,公子改名換姓而來,不知究是何故?此其一;公子係出武當,令師和澄心大師乃是方外至友,公子竟說不識澄心大師,還說今天第一次聽到澄心大師的法號。豈不自欺欺人?此其二,而且公子還一再的說此次是第一次出門,公子如果隻是第一次出門,那麽江湖上盛傳的公子大名,又從何得?江湖上那有還未出門,已經名聲在外的道理?此其三。有此三點,就可以推想得到公子說的未必全是實情了。”


    寧無缺一直等他說完,才知他把自己當作了另一個人,這就微微一笑道:“榮大俠可能誤會了,在下的確是第一次出門,而且還是第一次到揚州來,在此之前,並沒有在江湖走動過,更無籍籍之名,何況大丈夫行不改姓,坐不改名,寧榮就是寧某,何用改名換姓?而且在下也不是武當門下,隻不知榮大俠把寧某當作了什麽人?”


    這迴可把榮家器聽得愕然相對,目注寧無缺,說道:“誰道你不是鐵扇公子?”


    寧無缺舉起手中烏木折扇,輕輕放到桌上,說道:“榮大俠請看,在下這柄扇子可是鐵扇嗎?”


    祁耀南伸手取起折扇,看了一眼笑道:“三師弟,這迴你看走了眼啦,寧公子這柄扇子並非鐵骨折扇,不過若非拿到手中,任誰也會把它看作是鐵骨折扇呢!”


    榮家器白皙的圓臉不禁一紅,連忙抱拳道:“寧公子原諒,宗某當真看走眼了,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兄弟,因為目前還不是用扇子的時候,除了江湖上以扇子作兵刃的人,絕不會扇不離手,而且寧公子方才還說,大師兄曾說:二十年前,尊師路過揚州,還在莊上盤桓過三天,這點,二師兄,你總記得,二十年前,武當清塵道長住在這裏,大師兄還特地邀約二師兄和我趕來作陪,因為寧公子有此一說。才使兄弟誤把寧公子當作了鐵扇公子,既是鐵扇公子,言詞豈不就閃爍了?啊,還有一點,方才咱們來的時候,中途還聽到路人傳言,鐵扇公子在淮揚第一樓上,連手也沒動,就挫了錦衣二郎魏虎,所以一見了公子,就當作鐵扇公子了。”


    寧無缺道:“榮大俠說起在淮揚第一樓挫折錦衣二郎的,其實就是在下,不知什麽人把在下看作鐵扇公子,據在下推想,這裏滕老莊主也可能把在下當作鐵扇公子,不然,不會說出二十年前家師曾在莊上盤桓過三天之言,在下因不知此事,不便多說,尤其在下幾次要想訊問,都被老莊主搶著說話,沒有機會開口,後來接著就是澄心大師和範掌門人來了。”


    剛說到這裏,隻見一名莊寧匆匆奔人,垂手道:“啟稟總鏢頭,少林澄心大師和**門範子陽又來了。”


    滕立言雙目暴睜,虎的站起身來,切齒道:“我正要去找他們,他們居然還敢再來,人在那裏?”


    那莊寧道:“就在大門口。”


    祁耀南一搖手道:“立言作要沉得住氣,老夫倒要聽聽他們來意。”一麵前那莊寧抬手道:“你去請他們到書房裏來。”


    那莊寧答應一聲,迅快的轉身出去。


    榮宗器攢著他的八字眉,沉聲道:“他們迴頭再來,究竟又有什麽事呢?”


    那莊寧答應一聲,迅快的轉身出去。


    祁耀南道:“三師弟不用猜測,他們進來了,不就知道了麽?”


    寧無缺心想,這位祁掌門人,果然不愧是一派之主,遇事鎮定得很。”


    過沒多久,那位莊寧領著一僧一俗走了進來。


    寧無缺目光一抬,他見過兩人,當然認識,隻是那時澄心大師沒拿禪杖,現在手中多了一支黑黝黝的镔鐵禪杖。


    範子陽是**門的掌門人,因此跨進書房門的時候,澄心大師讓他走在前麵。_範子陽舉步跨進書房,就雙手一拱,嗬嗬大笑道:“這倒真巧,祁兄,榮兄都在這裏,連滕少兄也在……”他目光一轉,就接著問道:“滕老哥呢?”


    澄心大師跟著跨入,懷抱禪杖,合十道:“阿彌陀佛,祁掌門人,榮施主多年不見,二位福德無量……”


    室中,祁耀南是淮揚派的掌門人,不好失裏,已經站了起來,榮家器和滕立言卻坐著沒動,寧無缺是客人身份也跟著祁耀南站了起來。


    範子陽、澄心大師二人都是江湖經驗豐富的人,入門之時,兩人向著大家打著招唿,但—眼自可看得出大家的氣氛不對,澄心大師話說到一半,不由得就打住了。


    祁耀南朝兩人拱了拱手,說道:“範掌門,澄心大師去而複返,想來必有見教,二位請坐。”


    範子陽目露詫異,說道:“祁兄你說什麽?兄弟和大師路經揚州,特地來瞧瞧滕老哥的,剛蹬門拜訪,怎會去而複迴?”


    榮家器忍不住站起身,一陣嘿嘿冷笑道:“範掌門人真是貴人多忘事,難道下午帶了武林金劍來的不是二位麽?咱們兄弟正要我二位問問清楚,大師兄息隱林泉不問江湖之事,已經五年了,究竟犯了什麽大罪,值得萬啟嶽搬出金劍令來,要二位下此毒手?二位既然來了,總得有個交代吧!”


    “今天下午?兄弟和澄心大師拿了武林金劍來過?向誰下了毒手?範子陽一臉俱是驚愕之色,迴頭望望澄心大師,說道:“大師,這話從何說起?”


    “阿彌陀佛!”澄心大師合十道:“榮施主此……”


    滕立言虎的站起身,怒容滿麵,喝道:“範子陽,你和澄心害死了家父還想賴麽?”


    “啊!”範子陽聽得臉色大變,怵然道:“滕少兄,你說兄弟和大師害死滕老哥,此話當真?”


    滕立言切齒道:“家父死在你們二人手下,難道還是假的麽?”


    “阿彌陀佛,善裁、善哉!”澄心大師連連合十,說道:“滕少施主,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,經過如何,能見告麽?”


    滕立言目含淚光,大聲道:“二位戲做得真像,難道就憑你們矢口否認,就可以推卸殺害家父的不是你們了麽?家父前胸中‘**指’,背後中‘般若禪掌’,鐵案如山,而且還有這位寧兄是當場目擊之人,你們一個是**掌門,一個是少林羅漢堂首席長老,武林中也是有名的人物,竟然卑鄙到做了事都不敢承認?”


    範子陽眼看誤會鬧大了,急得滿臉通紅,連連搖搖手道:“滕少兄諸息怒,這恐怕是誤會……”


    “人命關天,這還是誤會?”滕立言一捐書房裏間,說道:“家父遺體還在裏麵,豈容你們狡賴?”


    範於陽眼望祁耀南,拱手道:“祁兄,滕老哥如果真是死在兄弟和大師二人手下,兄弟絕不低賴,隻是其中隻怕另有別情,兄弟可以靠性命作擔保,祁見可否請滕少兄冷靜一點,也讓兄弟和大師聽聽事實經過,再作商量如何?”


    祁耀南和範子陽也相識數十年,眼看他說話情形,似乎不像有假,心中不覺疑雲重重,一麵點頭道:“立言,範尼說得也是,你先冷靜一些,大師兄遇害,確有許多可疑之處,人死不能複生,但事情真相必須追究清楚,大家先坐下來再說。”一麵抬手道:“範兄,大師請坐。”


    大家相繼落坐。


    祁耀南首先向範子陽、澄心大師二人引觀了寧無缺,說道:“這位寧少兄,今天午後,正在此地作客,他來了不久,二位就連袂而來……”


    範子陽自注寧無缺,問道:“寧少兄可記得那是什麽時候的事?”


    寧無缺道:“在下在第一樓吃過午餐,uu看書 w..co迴轉客店,是這裏的老管家奉老莊主之命,前去把在下接來的,那時大概已是未牌時光了,在下在老莊主隻談了幾句話,老管家就領著二位進來,隻是澄心大師並未攜帶禪杖……”他把滕老莊主如何遇害,範子陽如何出示武林金劍,還說此事和自己無關,一字不漏的又說了一遍。


    範子陽駭異的道:“這就奇怪了,會是什麽人假冒了兄弟和大師,來害死滕老哥的呢?”


    “阿彌陀佛。”澄心大師道:“貧衲和範掌門人是應仙女廟通立道兄之邀,是今天午牌時光才到揚州的,在仙女廟用過素齋,範掌門人還和通玄道見下了一盤棋,老衲獨自在雲房靜坐片刻,直到他們一局終了,才約範掌門人來看滕老莊主,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假冒範掌門人和貧衲之名,前未害死滕者施主,這是……當真使貧衲百口莫辨……”


    滕立言冷笑道:“這位寧兄親眼目睹,看到的明明就是二位,就算有人假冒,也未必能瞞得過家父的眼睛,何況一個人武功,非數十年苦練不為功,家父明明死在‘**指’和‘般若禪掌’之下,難道這兩種武學,也有人冒得成麽?”


    範子陽站起身道:“祁兄,可否讓兄弟和大師看著滕老哥的遺體?也許可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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