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蓬馬車,雖然不新,但卻極為考究,一望而知是富豪之家的車子。


    老管家趨上幾步,打開車廂說道:“公於請上車。”


    藍衫少年跨上車廂,老管家就拉上車篷,他繞到前麵和趕車的坐在一起,馬車立即上路,藍衫少年坐在車中。牢篷兩邊有窗,座位也寬敞舒服,馬匹雖然灑開四蹄,得得奔行,但車中卻絲毫不覺顛簸。


    他手中執著折扇,心中暗自忖著:隻不知這位滕老莊主是什麽人?自己和他素昧平生,他怎麽會無緣無故打發老管家前來迎接?


    自己奉師傅之命,一路南來。始終打聽不到師叔的消息,據師傅推測,師叔可能就在江南……


    正在思忖之際,馬車已經停了下來,舉目看去,原來車子已經停在一座巍峨的門樓前麵。


    老管家急忙下車,打開車廂,含笑道:“公子請下來了。”


    藍衫少年跨下車子,但見門樓前麵是一片青石板鋪成的!”


    場,四周種著垂楊,宛如一片綠雲。兩國朱漆大門緊緊閉著,大門分別有兩扇連門都做開著。石階上站著兩名青衣漢子,身上雖沒帶刀,但一望而知是練家子的。


    老管家躬著身,抬抬頭道:“公子請!”


    藍衫少年道:“老管家不用客氣,隻管走在前麵。”


    老管家道:“小的那就給公子帶路。”


    他雖走在前麵卻側身而行,偏差藍衫少年從左首一道邊門走入,再從二門左首一條走廊,折入一道腰門,那是大宅院東首的一進院落,前麵是一個天井,正麵一排三間,中間是一座客廳。


    老管家趨到廳前,就垂直手道:“啟稟老莊主,公子來了”。


    “嗬嗬,快請。”那是一個蒼老而洪亮的聲音,從廳中傳出接著履聲傳來,已有人迎了出來。


    老管家退後一步忙道:“老莊主出來了。”


    廳門內出現了一個身穿寶藍團花長袍的老者,朝藍衫少年拱手,嗬嗬笑道:“公子寵臨,老朽有先迎迓。”


    這老人中等身材。麵貌白皙,疏眉巨巨,鼻直口方,兩鬢花白,須下留著一把疏朗朗的花白長髯,看去平易近人,隻是雙目開閱之間,神光炯炯,一望而知是位內外兼修的人。


    藍村少年趨上一步,拱手道:“晚生拜見滕老莊主。”滕老莊主看到藍衫少年一表斯文,如玉樹臨風,不覺暗暗點頭,連連抬手迎客,含笑道公子遠來,快請裏麵奉茶。”


    兩人進入客室,分賓主落座,一名莊丁送上茶來。


    藍衫少年抱拳道堵莊主……”


    滕老莊主沒待他說下去,就含笑道:“老朽聽說公子到了揚州,哈哈,老朽青年和尊師有過數麵之雅,而且也談得極為投契,老朽記得二十年前尊師路經揚州,也曾在敝莊作客,盤恆了三天,這次公子既然來到揚州,怎好下榻客棧?故而要敝仆去把公子接來,在敝在盤恆些時候,今日一見,公子光風霽月,少年雋才,尊師有公子這樣一位高足,真是令人羨慕不止!”


    藍衫少年本來想說,老莊主可能認錯人了,但對方不容自己開口,還說個滔滔不絕,一時未便插口,直等滕老莊主說完,才抱抱拳道:“老莊主誇獎,晚生愧不敢當。隻是家師很少在江湖走動……”


    滕老莊主捋須笑道:“尊師好道,一向如閑雲野鶴,嘯傲林泉,不像老朽碌碌勞人,過了花甲,還是退而不休……”


    剛說到這裏隻見一名莊丁匆匆走入,躬身道:“啟稟老莊主,少林澄心大師和六合範掌門人二位來訪。”


    滕老莊主所得微微一怔,接著大喜道:“澄心大師和範掌門人幾時也到了揚州?快快有請。”隨著話聲,迅快的站起身來,朝藍衫少年道:“公子請寬坐。”


    藍衫少年忙道:“老莊主請便。”


    滕老莊主已經匆匆迎了出去,但他剛跨出廳門,一僧一俗已經由老管家領著走入。


    左前一個是身材高大,長眉善目的清衲老僧,是少林寺羅漢掌首席長老澄心大師,右首一個文士裝束,年約五十來歲,白臉黑須的是六合門掌門人範子陽。


    滕老莊主趕快迎上,連連抱拳道:“今天是什麽風,把大師和範兄都吹到了揚州,兄弟真有蓬壁增輝之感!”


    範子陽拱手道:“滕老哥一別五年,依然豐采如昔。”


    澄心大師也合十行禮道:“阿彌陀佛,貧衲這次還是第一次到揚州來,揚州真是好地方!”


    滕老莊主抬手肅害,引著兩人進入客廳,把澄心大師讓到上首。澄心大師再三謙讓才行落座。


    範子陽坐了第二位,他目光落到藍衫少年身上,含笑道:“這位大概就是名滿江湖的鐵扇公子了,範某久仰英名,今天一見。果然英雄出少年,見麵勝如聞名多了。”


    藍衫少年連忙抱拳道:“範掌門人好說、晚生……”坐在上首的澄心大師突然朝範於陽道:“範掌門人,咱們無事不登三寶殿,還是你和滕老莊主說吧!”


    滕老莊主聽得了覺一怔,抱拳道:“原來大師和範兄有事來的,不知有何見教?還清明說。”


    範子陽深沉—笑,站起身來道:“兄弟帶來了一件東西,要清滕老哥過目。”


    他說話之時,澄心大師也隨著站起。


    滕老莊主詫異道:“不知範兄帶來的是什麽東西?”


    範於陽舉步朝廳前走去,一直走到客廳門口,才轉過身來鄭重的道:“滕老哥可識得此物麽?”


    他說話之時,已從袖中取出一件東西來,送到了滕老莊主麵前。


    藍衫少年獨坐在廳中,因人家也許有意迴避自己,自然不便朝他們看去。


    隻聽滕老莊主吃驚的道:“武林金劍!”


    澄心大師隨在滕老莊主身後沉聲道:“不錯!”話聲出口,右掌已按上了滕老莊主後心。


    範子陽也在此時,飛快的一指點落在滕老莊主心窩。


    滕老莊主口中“呃”了一聲,砰然往地上倒去。


    迴事出突然,藍衫少年眼看兩人突然向滕老莊主出手,心頭不禁一怔,霍地站起,喝道:“二位這……”


    範子陽左手還提著一支金光燦爛的小劍,說道:“範某和澄心大師奉命行事,此事和公子無關……”話聲一落,和澄心大師已舉步往廳外行去。


    藍衫少年曾聽師父說過“武林金劍”,是江湖武林中最權威的信物,它是武林各大門派所公鑄,由武林盟主執掌,金封代表武林正義,所到之處也代表著武林盟主親臨。


    澄心大師和範於陽帶著武林金劍而來,說是奉命行事,那是執行武林盟主的命令了。


    這位滕老莊主,自已連他名號都不知道,但依自已看來,他應該是正直慈祥的老人,武林金劍要誅殺的是江湖敗類,十惡不赦的人,滕老莊主似乎不是這樣的人,怎麽會……,他一個箭步,掠到滕老莊主身前,俯身著去,這位慈祥的老人已經臉如死灰,氣絕多時,隻是他睜大雙目,似乎連他育已都不明白致死之由。


    範子陽曾說此事和藍衫少年無關,本來當然和他無關,但他正在滕家莊作客,如今又是唯一的目擊的人,又怎能說與他無關呢?”


    藍衫少年直起身,依然不見有人進來,他不知道老莊主在會客,莊上的人不奉唿喚是不準進來的。當下隻好大聲叫道:“老管家快來,老莊主出事了。”


    經他大聲一嚷,隻見兩名莊丁迅快的奔入,在門前抱抱拳道:“是公子在叫小的麽?”


    藍衫公子一指地上躺著的滕老莊主屍體,說道:“老莊主出了事,你們快去請老管家來。”


    那兩名莊了看到老莊主直挺挺的躺在地上,敢情是著了慌,迅快的迴身往外奔去。


    不多一迴,那老管家和兩個莊丁才匆匆走入,老管家看到廳上隻有藍衫少年二人,急急問道:“公子,老莊主怎麽了?”


    藍衫少年道:“老莊主隻怕已經沒有救了。”


    “這是怎麽一迴事?”老管家身軀猛然一震,急忙撲到老莊主身上,探手朝胸口摸去,這一瞬間他老淚忍不住奪眶而出,迴身朝眼來的一名莊丁說道:“你快去鏢局,請總鏢頭快來。”


    那莊丁答應一聲,立即如飛而去。


    老管家老淚縱橫,一手用手指輕輕替老莊主闔上至死不閉的眼睛,默默祝道:“老莊主,你老人家安息吧!有什麽事,總鏢頭一定會辦好的。”然後抄起老莊主屍體,一麵朝藍衫少年道:“公子,請你一起到老莊主書房裏去吧!”


    他走在前麵,藍衫少年跟著他退出客廳,從長廊走到左廂,那是一排三間書房,窗明幾淨,玉軸牙簽,琳琅滿目,裏首一間,是老莊主的臥室。老管家迴身道:“公子請坐。”他抱著老莊主的屍體進入臥室,放在床上拉過一條薄被蓋上,轉身退出,藍衫少年問道:“公子,老莊主是如何死的,公子一定看見了。”


    藍衫少年點點頭道:“是的,在下就坐在廳裏自然都看到了。”


    老管家撲的跪了下去,說道:“老莊主被人害死,不知兇手是誰?還要公子把詳情報告才好。”


    藍衫少年慌忙一把把他拉了起來,說道:“老管家快不可如此。”


    他把當時看到的情形,詳細說了一遍。


    老管家所得一呆,說道:“會是澄心大師和範掌門?他們還取出武林金劍來?這怎麽會呢?……”


    突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前傳來,一個白臉勁裝漢子已從門外奔入,一眼看到老管家,就急急問道:“滕福我爹怎麽了?”


    老管家滕福目含淚水,忙道:“總鏢頭來了,老莊主他……


    已經過世了……。”


    總鏢頭聽得恍如晴天霹靂,一把抓住滕福的手,睜大雙目驚凜的道:“爹好好的怎麽會過世的,爹在那裏?”


    他雖然看到藍衫少年在側,此時也無暇多問。


    滕福道:“老莊主遺體就躺在臥室裏。”


    總鏢頭沒有說話,急步朝臥室奔去。


    滕福道:“公子,你請擔待,就在這裏稍坐。”他跟著總鏢頭身後,急步往裏行去。


    藍衫少年遇上了這樣的事,也隻好耐著性子,迴身在椅子上坐下,心中隻是思索著滕老在主何以會被武林金劍處死的?


    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意,就算滕老莊主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,武林盟主傳出劍令,要澄心大師和範掌門人執行,至少也應該公布滕老應主的罪狀,讓死者知道罪有應得……但據自已看來,滕老莊主臨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被處死?


    而且澄心大師和範掌門人處死了陳老莊主,走的好像很匆忙,執行金劍命令,應該來去都是正大光明的事。


    他聽到臥室中總鏢頭唿天搶地的哭聲,心中也不禁為之惻然。


    接著隻見總鏢頭雙目通紅,走了出來,目中說道:“澄心和範於陽出手如此毒辣,他們持有金劍,我爹又犯了武林什麽大罪,萬啟嶽要搬出武林金劍來殺害爹,我非找他們算帳不可。”


    老管家跟在他身後,說道:“這位公子就是親眼目睹老莊主被害的人……”


    藍衫少年站起身,拱手道:“在下丁劍南。”


    總鏢頭抱拳答禮道:“兄弟滕立言,家父慘遭毒手,丁兄正好在場,還請丁兄把當時情形見告為幸。”


    他年事雖輕,但在猝遭大故之後,依然能夠勉強鎮定下來,不愧是總鏢頭。


    丁劍南(藍衫少年)道:“滕兄好說,在下蒙老莊主寵召,剛聽老莊主說起和家師乃是素識,澄心大師和範掌門人就來了。”他把當時情形所見,詳細說了一遍。


    滕立言聽得氣憤填膺,說道:“武林金劍誅殺的人都是武林敗類,十惡不赦之徒,家父早已不問武林中事,有什麽罪,值得萬後嶽傳出金劍令來?再說澄心、範子陽和家父少說也有二三十年的深交,居然不念舊情,不問是非曲直,還出手如此毒辣,這武林金劍還能代表什麽正義?”


    丁劍南道:“在下初出江湖,不明內情,不好置掾,但在下總覺得老莊主之死,事有可疑,滕兄新遭大故,還宜節哀順變,不可激動寸好。”


    滕立言點頭道:“丁兄說的正是金玉之言,uu看書 uukanshu隻是家父無緣無故遭武林金劍處死,不但死得冤枉也和家父一世英名有關,兄弟這口氣又如何忍得下來?說到這裏,迴頭朝滕福道:“這位丁兄,是爹請來的,何況也是唯一的目擊爹被害的證人,你去替丁兄安排一間客房,務請丁兄多屈留幾天了。”


    丁劍南原想人家初遭大故,自己不好再在莊上打擾,但滕立言這麽一說,自己就不便推辭了,隻得抱拳道:“在下本待向滕兄告辭,但老莊主遇害之時,隻有在下一人在場,滕兄既然這麽說了在下就隻好遵命了。”


    “多謝丁兄。”滕立言略一抱拳,迴頭又道:“滕福,你先叫鏢局裏的胡、李二位鏢師分頭以快馬向二位師權報訊,務請他們盡快趕來,再領丁兄去客房休息。”


    滕福答應一聲,匆匆出去。


    滕立言隻是用拳頭擊著手掌,在書房中來迴走著,口中喃喃說道:“爹一世為人,素以道義待人,萬啟嶽憑什麽傳出武林金劍來殺害爹呢?澄心和範子陽又怎會聽信他一麵之詞……”


    過一迴,老管家滕福匆匆迴來,朝丁劍南躬身道:“小的已替公子準備好客房,公子請隨小的來。”


    丁劍南朝滕立言拱拱手,出了書房,從左前長廊,跨出一道月洞門,已是一片花圃,靠北首有五間精致的樓房,便是滕家莊的賓舍了。


    滕福領著他登上樓梯推開一間房門,說道:“公子看看這間房還滿意麽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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