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午牌過後,孟雲姑、淩妙可趕到新蔡,就在城牆邊一家麵館打尖,找了一張臨近大路的桌子坐下。


    夥計送上茶水,兩人要過麵點。


    忽見一個手持布撐的青衣漢子走了過來,那布撐上寫著“相命”二字,是個看相算命的。他走近兩人桌子,躬著身道:“君子問禍不問福,山人指點迷津,趨吉避兇,這位客官可要看個麵相?”


    他,正是銀鼠喬裝的。


    孟雲姑點點頭,道:“好!就請先生相個麵吧!”


    銀鼠隨手把布撐放到桌上,在兩人橫頭坐下,輕聲說道:“對方前天到達汝南之後,進入一處大宅,已有兩天沒有動靜,好像已經到了地頭。”


    孟雲姑問道:“那是怎麽一處大宅?”


    銀鼠道:“他們鏢車從東門人城,卻又從南門出城,那處大宅,座落在南門之外,三裏光景。”


    孟雲姑道:“那些鏢師,趟子手都沒有出來嗎?”


    銀鼠道:“沒有。”


    孟雲姑道:“目前可有人繼續監視?”


    銀鼠道:“敝門有兩個弟兄,正在附近監視。


    孟雲姑道:“好!咱們吃完麵,立即動身,趕到汝南去!”


    此刻午牌早已過了,店堂中沒有食客,是以談話不虞被人聽到,但兩人說話還是十分的小聲。


    銀鼠隨便胡謅了一番相麵的話。孟雲姑取出一錠碎銀,放到桌上,銀鼠收起銀子,就站起身揚長出門而去。


    正好店夥送上兩碗麵來,兩人匆匆吃畢,就急著趕路,初更時分,趕到汝南淩旗屯。


    出了屯口西南,淩妙可朝右首樹林海口學著鳥聲,林中也立即響起三聲吱吱鼠叫,淩妙可又幹咳了兩聲。


    隻見人影一閃,從林中閃出一個灰衣漢子,拱拱手道:“在下水鼠,奉命在這裏恭候二位多時了。


    孟雲姑問道:“你們還有一位呢?”


    水鼠道:“那是沙鼠,他依然潛伏在大宅附近監視。”


    孟雲姑道:“那座大宅,離這裏還有多遠?”


    水鼠道:“不過三裏來路了。”


    孟雲姑又道:“他們鏢車是前天到的,一直沒有人進出嗎?”


    “沒有。”水鼠道:“進去了,就一直沒有人出來過。”


    “這就奇了。”


    淩妙可道:“如果鏢車已經送到地頭,鏢局的人就應該迴去,如果還沒有到地頭,就應該繼續上路,怎麽會留下來不走的呢?”


    孟雲姑道:“這趟鏢車本來就是掩入耳目的,他們在這裏停下來不走,說不定已經發現我們跟蹤了。”


    淩妙可道:“怎麽會發現我們呢?”


    孟雲姑道:“他們一麵向西而來,自然也留了眼線,我們一路銜尾追蹤當然會被發現,隻是不知道我們是誰罷了。”


    淩妙可道:“那……我們怎麽辦呢?”


    孟雲姑道:“我們到目前還不能證實他們是不是萬鬆山莊縱火的賊黨,更不知道萬鬆山莊這許多人的下落,自然要查個清楚,再作道理,我們走吧!一麵朝水鼠又說道:“你快領我們去。”


    接著又哦了一聲道:“你記著,如果動上手,你不用插手,隻管先退好了。”


    水鼠道:“但在下兄弟奉掌門人令諭,是協助兩位來的。”


    孟雲姑含笑道:“貴門的人,隻是協助咱們跟蹤對方,傳遞消息,其餘的就是我們的事了。”


    水鼠答應一聲,拱拱手道:“二位請跟在下來。”


    說完,轉身朝西疾奔而去。


    孟雲姑、淩妙可跟著他奔行,三裏來路,不消一會工夫,就趕到了,夜色之中,果見一座黑壓壓的大宅,矗立在路邊。


    水鼠在離宅院還有二十來丈便腳下一停,迴頭道:“二位且請稍待,在下先去問問沙鼠,入夜之後,對方可有行動?”


    孟雲姑點頭道:“好!你快去。”


    水鼠奔出幾步,身形朝地上一仆一滾,便已消失不見,兩人也隨著閃身隱人暗處。


    過了一會,隻聽地底一陣沙沙輕響,水鼠已從地上探出一顆頭來,壓低聲音道:“沙鼠就隱伏在大宅左首,一直未見到有人出來,這裏已有沙鼠監視,在下隨兩位進去。”


    孟雲姑道:“你們就在這裏等候,不用跟我們進去了。”一麵迴頭道:“二妹,咱們走。”


    說完,縱身掠起,朝大宅撲去。


    淩妙可緊跟她身後掠起,兩道纖影,疾若流矢,隻幾個起落,就已掠到了大宅前麵,再—點足,縱上高牆,飛身飄落在大天井中。


    孟雲姑目光一動,就看到大天井右側廊前,一排停放著十幾輛鏢車。


    她在這一瞬間,已經凝神傾聽,覺得大天井四周,似無人埋伏,一麵朝淩妙可打了個手勢,就舉步走近過去。


    淩妙可也立即跟了過來,低聲道:“鏢車就在這裏了。”


    孟雲姑略為察看,低聲道:“裝載的貨物全已卸下,顯見果已抵達地頭,隻不知這大宅中是什麽人?”


    淩妙可道:“大姐,咱們進去瞧瞧,不就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洗雪姑道:“我們的任務,原是偵查,不是和他們正麵對陣,這樣直闖進去,豈不暴露了我們的身份。”


    淩妙可道:“這裏如果是賊窩,咱們就給他挑了,也許可以把失蹤的人都救出來,如果不是賊窩,咱們再退出來也來得及。”


    孟雲姑笑道:“你是急著想救人,好吧,闖就闖吧!”


    淩妙可笑道:“是啊!咱們姐妹還怕過誰來?”


    兩人隨著話聲,舉步跨上台階。


    迎麵是高大的前廳,六扇雕花長門隻是虛掩著,孟雲姑推門而人,隻覺廳上陳設古雅,卻是不見人影。


    大廳通常是接待賓客之所,深更半夜,當然不會有人,但這是一般的情形,如果這裏是賊窩的話,大廳上就該有人埋伏。


    如今孟雲姑、淩妙可已進入大廳,廳上依然一無動靜,沉寂如死。


    孟雲姑道:“我們進去。”


    說完,首先朝屏後走入。


    這迴兩人由屏後折向東首長廊,進入第二進,一路搜索前進,進入第三進,一直搜到最後的廚房、柴房,始終不見一個人影,生似己久無人居住一般!


    淩妙可道:“他們人呢?”


    孟雲姑道:“看情形我們中計了。”


    淩妙可道:“大姐是說他們已經走了?”


    “不錯!”孟雲姑道:“這是金蟬脫殼之計,他們把鏢車停放在這裏,其實所有的人,早巳走了。”


    “這就奇了!”淩妙可道:“水鼠他們不是有兩個人一直監視他們的嗎?”


    孟雲姑道:“他們功力有限,隻是在附近監視,那有什麽用?如果賊人在夜間行動,他們伏在地上,如何看得清楚。”


    淩妙可道:“這也許另有地室,我看還是找水鼠進來,讓他們搜搜地下,這樣比較好一些。”


    孟雲姑道:“好吧!”


    兩人迅快退出大宅,淩妙可正待撮口發出鳥叫的聲音!


    孟雲姑忽然伸手一攔,急急說道:“不好,他們出事了!”


    身形突然掠起,朝大宅前七八丈遠的一棵大樹飛撲過去。


    淩妙可急忙跟著掠去,到了樹下,隻見離地三丈高處樹枝幹上倒掛著兩個灰衣漢子,那不是水鼠和沙鼠還有誰來?


    淩妙可一怔道:“他們……””


    孟雲姑屈指彈出兩縷指風,把縛著他們的繩子截斷,隻聽“砰!”“砰!”兩聲,兩人從高處跌了下來,僵直的躺在地上,一動也不動。


    淩妙可道:“不知還有沒有救?”


    孟雲姑朝兩人看了一眼,雙眉微攏,道:“已經死了,他們傷在‘黑煞掌’下,那裏還有活命的機會?”


    接著,她微微沉吟道:“由此看來,賊人早已識破兩人的行藏,遲遲不曾對他們下手,隻是為了要看看跟蹤下來的究是什麽人而已!”


    淩妙可悍然道:“賊人那就沒有去遠了?”


    孟雲姑冷冷一哂道:“豈止沒有去遠,而且就躲在附近呢!”


    淩妙可一怔道:“那……”


    她“那“字堪堪出口,突聽一個深沉的聲音喝道:“隻有你們兩個小子嗎?”


    淩妙可目光朝左右閃動,喝道:“你是什麽人?還不給我出來?”


    孟雲姑輕哼一聲道:“人家早就在等著我們了!”


    話聲甫落,淩妙可也看到了,自己兩人四周,同時出現了四個黑衣人,緩緩的包圍上來。


    這四人頭蒙黑布做成的罩子,隻露出兩個眼孔,雖在黑夜之中,猶可看到他們炯炯發光的眼神。


    淩妙可迅即抽出長劍,哼道:“你們蒙著眼,可是見不得人嗎?”


    四個黑衣人一言不發,恍如不聞。


    孟雲姑迴頭低聲道:“小心些,這四人很可能是被迷失心神的人,頭蒙黑布,大概怕我們認出他們是誰來。”


    淩妙可聽得心頭一緊,道:“他們是萬鬆山莊失蹤的人了。”


    孟雲姑來不及答話,uu看書 w.uukansu.m四個黑衣蒙麵人已經走到和兩人相距不過一丈來遠。


    本來這四人在圍上來的時候,走得相當緩慢,但這一逼近到一丈來遠,四人一言不發,不約而同的猝起發難。


    迎麵一個揮手一掌,一道掌風,勢若狂瀾般撞到,左首一個雙手五指勾曲,閃電撲抓過來,有首一個也揮手擊出一掌,使的是一記劈空掌。後麵一個使的也是掌,力道奇猛,竟似“大力金剛掌”。


    四人這一記合擊,有如風雲丕變,四股巨大的內勁,匯集到中間,令人唿吸都為之窒息。


    這一著,自是早在孟雲姑意料之中,對方如果不出手,又何用調派四人埋伏在這裏等待自己?她早就示意淩妙可落後一步,專門對付身後一人。


    因為據一般情形來說,如果受到四人包圍的話,應該是正麵一個武功較強,左右兩個較次,身後的一個是四人中較弱的一個,她把身後的一個交給淩妙可,相信她應該可以應付得下的。極限大魔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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