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妙可就格外小心,凝目看去,莊中靜悄悄的不聞半點人聲,連燈火都已全滅,好像莊上的人全已睡了。


    這是自己的家,當然最熟悉也沒有了,她舍了正麵,悄悄繞到莊後,四顧無人,點足躍起,一下越過高牆,落到後進暗陬。


    就在這時候,隻聽一陣輕快而雜杳的聲音,由遠而近!


    淩妙可急忙身形一縮,躲到一處轉角後麵,屏住唿吸不動。


    迴到自己家裏,還要像小偷一樣,躲躲閃閃,想起來豈不可笑?


    這時已有四五個人影,急步從前麵過去,她雖然看不清他們的麵貌,但一望而知是五名勁裝巡邏莊丁,手上都握著明晃晃的鋼刀,腰間也一定備有匣弩。


    莊中雖然燈光全滅,但戒備極嚴。


    淩妙可暗暗忖道:爹和二位叔叔把假扮寧無缺的端木元擒來,莊中又戒備森嚴,那一定是在密室裏問他什麽了,爹的密室是在書房裏。


    心念閃電般一轉,立即從暗處竄出,兩個起落,掠上迴廊。


    就在她堪堪掠到之時,隻聽又是一陣輕快而雜杏的腳步聲,從後麵傳了過來。她趕緊隱人一根柱後,果見又有五名莊丁從廊外過去。


    一組五人,剛剛過去,又有一組過來,一去一來,形同穿梭!


    淩妙可心知今晚莊中戒備如此嚴密,要想從後進到達爹的書房,不知要躲閃多少次,而且從後進到書房,可能還布置了不少明崗暗卡,要不被他們發現,隻怕很不容易。


    一念及此,迅快的從迥廊掠出,放輕腳步,朝那一組巡邏的莊丁跟了上去,這一著也虧她想出來了。


    跟在巡邏莊丁後麵,隻要不被最後一個莊丁發現,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過去了,要不被最後一名莊丁發現,那也容易,隻要放輕腳步跟著就行。


    她挺起胸脯,緊跟在最後一名莊丁身後,果然輕而易舉的從後進一直到達前進,中間接而連三的和迎麵而來的一組又一組巡邏莊丁擦身而過,好在莊中沒有燈火,巡邏的莊丁也不帶燈火,黑暗之中,誰會去數迎麵過來的一組人的人數?


    淩妙可一路行來,果然不出所料,走廊、花叢、轉角等處,都站著有人!


    現在這一組人,快轉到爹的書房了,淩妙可目光迅速左右一掃,待最後一個莊丁走出三步,就迅速的一個輕縱,向右掠開。


    再一點足,就隱入一處花叢,然後彎著腰,繞到書房右側,這麵正好有一排花窗,裏麵放下了窗簾。


    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一棵花樹後麵,停下身來,舉手撩開了些花枝,側耳凝神,仔細打量了一會,才收迴手,正待閃出身去!


    隻聽左首有人喝道:“什麽人?”


    這下把淩妙可嚇了一跳,但也立時聽出這喝聲是莊裏的副管事李進財,這就噓了一聲,低聲喝道:“進財,是我。”


    李進財當然聽得出是大小姐的聲音,連忙走了過來,躬躬身道:“原來是大小姐……”


    這一走近,他發現並不是淩妙可,口中不覺咦了一聲。


    淩妙可不待他底下的話出口,說道:“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?”


    李進財聽她聲音果然是大小姐,方自一怔!


    淩妙可低聲道:“我怕敵人認出我來,所以易了容,爹和二叔、三叔,是不是在書房裏?”


    李進財確定是大小姐了,才應了聲“是”。


    淩妙可又道:“大師哥和二師哥呢?”


    她問二位師哥在那裏,是怕遇上他們,加以阻攔。


    李進財道:“張少爺守著書房大門,沈少爺守著書房後院。”


    淩妙可道:“我有緊要的事要和爹說,你守在這裏別走開。”


    李進財為難的道:“大小姐,莊主吩咐過,任何人都不準進去。”


    淩妙可道:“我知道,就是因為我得到極重要的消息,要去和爹稟報,你可知今晚為什麽要戒備如此森嚴,就因為……”


    她故意不說下去,一麵說道:“你守著,為了防備被人知道,我要從窗口進去,你給我注意四周的人。”


    李進財聽她說得這麽鄭重,隻得應了聲”是”。


    淩妙可話聲一落,就不再和他多說,閃出花叢,悄悄走近窗下,現在有李進財替她把風,就不用怕被人發現了,伸手輕輕扳開了一扇窗戶,手掌在窗檻上一按,輕巧的跨入窗內,然後朝李進財打了個手勢,要他不可離開,就輕輕的掩上了窗戶。


    書房中依然沒有燈火,但這是自己家裏,她自然熟悉不過,知道密室是在書房裏首的一間。要開啟秘室,首先要把一排書架移開,才能進去。


    她當然不能進去,心中思索著自己要怎樣才能聽到裏麵的說話呢?一麵目光掄動,隻是打量著右首那一排書架,書房裏因四麵都垂下了厚絨窗布,透不進一點光線。


    她沉思有頃,忽然想到了一個計較,這就舉步緩緩走近右首一排書架,縱身躍了上去,一手攀住最上麵的一格,一手迅快把一疊書搬了出來,輕輕抽出長劍,朝裏首板壁上刺人,再緩緩的劃了一轉,把數寸厚的木板,劃成一個圓洞,小心翼翼的用手起下。


    因為她知道這道板壁裏麵,就是爹的密室,好在密室四壁都掛了厚重的絨布,她在木板上挖下這個小洞,裏麵的人是不會發現的。


    現在她隻要把頭探進去,就可以聽到裏麵說話的聲音了。


    她把挖下的木板,放到另一格的書上,兩手攀著書架,緩緩伸進頭去,現在隻隔了一道絨布,雖然看不到裏麵的情形,但說話的聲音已可聽得很清楚!


    隻聽三叔謝霆飛的聲音笑道:“你當然不是寧無缺,寧無缺隻是你的化名而已!”


    這話聽得淩妙可不禁一怔,忖道:“寧無缺不叫寧無缺,那會是誰呢?


    端木元嘶啞的道:“那你們要我說什麽呢?”


    淩妙可又是一怔,忖道:“端木元的聲音會變得如此嘶啞,那是爹他們在他身上動了手腳?這小子活該,是要給他吃點苦頭,哦,爹他們到底為了什麽,要如此不擇手段,逼著寧無缺,難道寧無缺身上有著什麽秘密不成?”


    隻聽二叔霍天柱沉聲道:“這小子故意裝瘋賣傻,原來神誌清楚得很!”


    接著淩戰的聲音冷厲的道:“寧無缺,你給老夫聽著,你如果再不說實話,老夫就點你五陰絕脈,看你挺得住挺不住?”


    端木元嘶聲道:“你們究竟要問什麽?在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,在下不是寧無缺,在下端木元……”


    “哈哈!”霍天柱沉笑道:“你是花豹端木元,就是你老子端木朔在這裏,霍某一樣要讓你逆血倒行!”


    敢情他在說話之時,已經出手了,隨著隻聽端木元口中悶哼一聲,嘶聲道:“你快解我穴道,我……我說了……”


    “這叫做敬酒不吃吃罰酒。”


    霍天柱冷笑道:“你還要說你是端木元嗎?”


    “不,不!”端木元急促的道:“在下不是端木元,在下是寧無缺……”


    他敢情忍受不住,才承認他是寧無缺的。


    淩妙可聽得心中一陣側然:幸虧他不是寧無缺,否則落到爹的手裏,就會和他一樣了,唉,爹這是為什麽呢?


    淩戰獰笑道:“二弟,鬆了他的穴道。”


    霍天柱問道:“你這身武功,是你老子傳給你的?”


    端木元應道:“是,是的。”


    淩戰問道:“你老子在哪裏!”


    端木元也是心機極深的人,他心想:自己如果說出寧甄緣的地方來,他們絕不會放過自己的。


    這就垂首黯然道:“爹已經死了。”


    淩戰道:“寧甄緣已經死了,什麽時候死的?”


    淩妙可心中暗道:寧無缺的爹,原來叫寧甄緣。


    端木元道:“三年前……”


    淩戰又道:“你爹臨死時,交給你了什麽?”


    端木元不假思索的道:“沒有。”


    霍天柱喝道:“你若有半句虛言,霍某就要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”


    端木元道:“真的沒有,爹……隻交給在下一張名單……要……在下報仇……”


    這話,他當然是胡謅的,佛怒蓮殺了五名武林著名的人物,淩戰也中了一記“佛怒蓮”,當然是有一張名單了。


    淩戰道:“他沒把達摩手書‘洗髓經’交給你?”


    淩妙可聽到這裏,心裏已經明白了。


    爹和少林寺智通、黃龍寺智光,以及神燈教、虎頭莊、金刀門等人,追著要找寧無缺,原來是為了達摩手書“洗髓經”!


    爹和二位叔叔平日以俠義自居,原來竟然會是這樣的人!


    隻聽端木元嘶聲道:“爹沒有交給我,真的沒有……”


    謝霆飛笑道:“大哥,寧甄緣雖然死的時候沒有交給他,但他已經學會了,自然不用再交給他了。”


    淩戰口中唔了一聲,u看書 .ukanshu.om 忽然豁然大笑道:“三弟說得不錯,這小子既然學會了,自然默寫得出來……”


    淩妙可剛聽到這裏,突然莊外傳來一聲龍吟般響亮的長笑!


    笑聲劃破長空,在黑夜中聽來好不蒼勁?


    接著隻聽有人高聲說道:“莊上的管家們聽著,神燈教談教主持來拜會淩莊主,快請進去通報一聲。”


    淩妙可想到大師哥可能馬上會進來稟報,急忙把書籍放迴原處,輕輕躍下,一下躲到書桌後麵爹坐的一把高背椅後麵。


    她堪堪蹲下身子,隻聽書房門已被推開。


    大師哥張義鈞匆匆奔人,走近書架,移開一具古瓷花瓶,底下就有一個銅環,輕輕拉了兩下。


    這是爹在靜室運功時,遇有緊急事故,拉動銅環裏麵就會響起鈴聲,淩妙可自然也知道。極限大魔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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