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了些問題,但不見得是壞事。”


    寶祠宗那邊,將事情說了一通的中年修士看了一眼韓辭,輕聲說道:“如今所有人,都會落單了。”


    韓辭笑道:“我明白該怎麽做。”


    在之前,若是一座宗門的所有弟子都在一起行動,那麽他們想要幹點什麽,還要麻煩一些,但如今,遇到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落單,那麽想要做些什麽,就簡單了。


    其餘弟子都點頭,明白中年修士說的意思。


    “白溪,孟寅,周遲,這三個人,一定要讓他們死在裏麵。”


    中年修士重複了一遍,然後十分認真地看向這幾人,“要是遇到白溪,不要輕舉妄動,你們盡量先找到彼此,再想辦法,有兩個月的時間,不要著急。”


    東洲大比有不少的天才在其間,但對寶祠宗來說,最有威脅的,就是這三個人。


    不過這裏麵,白溪太難殺了,即便是韓辭對上,隻怕勝算也不高,所以他才會再次囑咐。


    韓辭笑道:“師叔,都是聰明人,自然不會胡來的,那個小娘們,的確不太好殺。”


    中年修士點了點頭,說道:“總之小心行事,最主要的就是你,不要逞強,要活著迴來。”


    韓辭不以為意,隻是微笑道:“這裏麵還有誰能殺我嗎?即便有,他們敢嗎?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黃花觀那邊,一個灰袍道人在告誡弟子們,弟子們本來聽得都極為認真,但忽然不知道誰喊了一聲,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

    “大師姐她,已經登山去了!”


    灰袍道人一怔,抬頭看去,這才看見一襲白衣,已經沿著石階朝著那座天門而去。


    灰袍道人有些無奈,不過想了想,倒也沒覺得有什麽,畢竟白溪實打實的是如今的初榜第一,如今又無了組隊一說,她應當不管遇到什麽事情,都能解決的。


    想到這裏,灰袍道人也就隨她去了,也懶得阻止。


    隻是隨著這道聲音響起,在場的所有修士都看向了石階那邊,看著那個一襲白衣的女子武夫登梯而上。


    修士們的視線裏的情緒都非常複雜,那個女子橫空出世之後,就一直站在所有人身前了,如今她第一個登山,甚至沒有人覺得有什麽不合適的。


    甚至還有不少人會覺得,這一次的東洲大比,已經注定了她才是那個第一,實至名歸的第一。


    至於他們,最多是來爭第二的?


    都是少年,都是年輕人,哪個不想要站在這個世間的中心,讓所有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。


    可有人已經在那邊,毫不留情的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,雖然不甘,但又有什麽辦法?


    這樣的天才,即便是放在整個東洲的曆史上,隻怕也很難找到第二個。


    這樣的人,卻和他們生在同一個時代,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?


    所有人看著白溪,想法都不一樣,但肯定都在想著一些事情,直到他們看到白溪走到了那片雲霧之前,稍微停頓了片刻,然後轉身看向了山下的修士們。


    她的目光好似落在了每個人身上,修士們不由得緊張起來,有不少人躲著白溪的目光,不敢和她對視,也有不少人眼眸裏滿是愛慕之意,想要讓白溪看到。


    還有一些人,眼眸是戰意。


    你為什麽能第一呢?


    為什麽不能是我呢。


    周遲也看著白溪,因為他確信,白溪正在看著他。


    她的眼眸裏沒有什麽話本小說裏的愛意,隻有些疑問,她那雙眼睛在提問題,“你為什麽還不來?”


    那夜在湖畔,白溪覺得東洲的年輕人們,大概隻有周遲能有可能戰勝她,所以她自然看向周遲,想問問他,你什麽時候踏入天門境,什麽時候能和我一戰?


    周遲看著白溪,神情有些複雜,最後想了想,往前走了出去。


    白溪看著周遲動身,有些滿意,然後便轉身,沒入了雲霧之間。


    等到白溪終於消失,年輕修士們放鬆了不少,然後紛紛有人開始朝著石梯走去,東洲大比已經開始,早一些進入那仙府遺跡裏,便多一分獲得機緣的可能。


    但大概沒有人注意到,白溪之後,第一個踏上石階的是一個玉府境的修士,而且也隻有他,在白溪還沒轉身的時候,就已經走了上去。


    不過那個青衫少年走得不快,很快便被其他人追上,然後淹沒在人群裏。


    但還是有人在看著他。


    李昭看著周遲的背影,即便他在人群裏,也沒有移開過。


    等到周遲真的進入雲霧裏之後,李昭這才收迴自己的目光,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他的時候,他來到了靈書道人身側,和他並肩而立,輕聲問道:“是齊王還是梁王?”


    靈書道人本來還看著那些年輕的修士,驟然聽到聽到這話,整個人的心神一緊,眼眸裏閃過一抹慌張,但又很快便消散,他開口道:“殿下在說什麽?”


    李昭沒有急著說話,這次出現的小紕漏,看似無傷大雅,也不影響什麽,但事情傳迴帝京,注定是在朝野會引起一番激蕩,因為是他這位太子做得不好,讓朝廷付出了別的代價。


    有錯,便會被人抓住,讓他這位太子犯錯,得利的人,也隻有兩個。


    “即便不說,迴到帝京,幕後那位也總是忍不住的,隻要他走出來,自然而然便知道是誰了。”


    李昭笑了笑,“本宮隻是很好奇,要是玄機上人知道了他的弟子參與了這樣的事情,會怎麽想。”


    聽到玄機上人四個字,靈書道人神情變得有些複雜,對於那位多智近妖的師父,他一直是敬畏,而畏,一直都比敬多。


    但他想了想之後,還是說道:“實在聽不懂殿下在說什麽。”


    事情既然都已經做了,那就沒有迴頭路,此刻若是就後悔,那當初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呢?


    更何況,那個人給的也很多。
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這件事本就不大,有影響的,隻有李昭。


    李昭沒有繼續刨根問底,隻是看著靈書道人,笑了笑,然後轉身朝著遠處的一座頗大的石亭走去。


    這是朝廷才建造出來的石亭,在這裏,有一方石碑,無比巨大,但奇怪的是石碑上,石麵光滑如湖麵,和尋常的湖水不同的是,這湖麵是豎著的。


    每個年輕修士在進入仙府遺跡之前,都會在這石碑上留下一抹氣息,而那些妖魔也早就提前被鎖定,通過陣法,不管是誰殺了妖魔,都會在這石碑上浮現結果,以此來確定名次。


    而他們這些沒有進入仙府遺跡裏的修士,就隻能在石亭裏等著結果。


    對於仙府遺跡裏的景象,他們看不到。


    這便是東洲大比的殘酷之處,因為若是外麵的人看得到裏麵的景象,許多年輕修士要做的事情,都會束手束腳。


    而看不到,裏麵的修士會怎麽做,做了什麽,沒有人知曉。


    李昭剛來到石亭下,那石碑上便有了些動靜。


    漣漪蕩起,有一塊不小的石頭從水裏浮現出來,上麵緩緩浮現了兩個字。


    “白溪。”


    看著那塊石頭,看著這個名字,修士們有些沉默。


    片刻之後,才有人歎氣道:“果然不愧是初榜第一。”


    白溪雖說第一個進去,但進去之後,也不過片刻,便已經斬了一頭玉府境的妖魔。


    不是說白溪無法斬殺一頭玉府妖魔,而是因為……實在是太快了。


    “這樣來看,誰還能贏得了她呢?”


    有修士感慨不已,“隻能祈禱她遇不到那麽多妖魔了。”


    “嶽道友,你們黃花觀真是運氣好,這樣百年難見的大才,竟然真出在你們觀裏了。”


    那位灰袍道人聽著這話,有些高興,但還是十分克製地說道:“說什麽運氣,都是緣分而已。”


    黃花觀有白溪是緣分,白溪在黃花觀都是緣分。


    那修士笑了笑,但心裏卻覺得這個家夥真是虛偽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仙府遺跡內,在一座山崖前,白溪隨手將那頭妖魔從崖邊丟下去,如果有人能仔細去看那頭妖魔的話,就會發現它的腦袋,已經被砸的稀巴爛。


    白溪拍了拍手,站在崖邊,看著遠處的流雲,打了個哈欠。


    「嗚嗚,有事耽擱了,欠大家一章,加上那天沒還的,兩章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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