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宇集團,劉兆龍的辦公室門口,金承佑的影子忽然出現。他很不客氣地走進辦公室,在劉兆龍麵前坐下,斜翹了二郎腿。


    劉兆龍滿臉詫異和警惕:「閣下怎麽知道我的事情?」


    「不用管我是誰,你隻需要知道,我是來幫你解決麻煩的。」


    劉兆龍喝退了下屬,與眼前這個不速之客進行了一番交涉,在此次交涉中,他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籌碼。劉兆龍要為兒子報仇,而金承佑隻是想將他拉下水。


    也算是機緣巧合,金承佑正發愁該如何不漏痕跡地把薑毅引到島上,薑鳴與劉軒之間便發生了摩擦,被一直在暗中觀察的金承佑捕捉到了。


    他本想直接殺了劉軒,把他們之間的仇恨攪得不可挽迴,但又怕劉兆龍會惱羞成怒,去請求邱俊的殺手出手,那恐怕憑自己一個人,無法保護薑鳴的周全。


    所以他隻是傷了劉軒,不過傷得很重,留下了他一生都揮之不去的烙印。


    金承佑躲在暗處,看著薑鳴和他的女朋友每天甜甜蜜蜜,不時還和唐璃慪慪氣,他起了惻隱之心。為什麽要把上一代的不幸,帶給下一代呢?那個帥氣懵懂的小子應該和別人一樣,無憂無慮地享受青春帶來的美好。


    但很快,金承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,邱俊的實力,太強大了,為了所有人,他必須讓薑鳴來承受這段痛苦,或許經曆了這道坎,他也會成長吧。


    時機成熟了,金承佑適時地出現在唐璃麵前,他嘴邊帶著微笑,是個全局盡在掌握的樣子。


    金承佑的突然出現讓唐璃始料未及,她駭然看著金承佑,終於明白了隊長叫她保護薑鳴的初衷。


    兩人囉嗦了兩句,金承佑果斷出手,他的武器是一根二十公分長的鐵棍,一端扁平,一端鋒利,很特別。


    唐璃橫著匕首格開攻擊,斜刺金承佑麵門,金承佑向左閃避,同時把武器立在路徑上,等唐璃來撞。


    唐璃翻轉手腕,加急了攻勢,刀刀刺得都是金承佑的要害。


    金承佑雖然被譽為隊伍裏最出色的殺手,但隊友們個個都是精英,若說有差距,那也是微乎其微。他不敢怠慢,小心地招架唐璃的攻擊。


    其實金承佑在心理上是處於劣勢的,他不可能對唐璃下死手,他的目的隻是帶走薑鳴。而唐璃不同,在她眼中,金承佑已經變成了一心想要複仇的冷血惡魔,為了除掉後患,她是起了殺心的。


    不過金承佑終究不是浪得虛名,他一直保持守勢,體力把控得很好,待唐璃的鋒芒過後,立即反守為攻,棍尖看似是探向唐璃的心窩,沒等唐璃招架,立即轉了手腕,平刺她的上臂。


    一道刺傷擊落了唐璃的匕首,金承佑二話不說,直接提小雞似的提著薑鳴,往遠處的林子裏隱遁。


    金承佑帶著薑鳴來到風沙港,已是第二天的傍晚,他在漁村特意找了艘有定位的漁船,粗魯地打暈了漁夫,把他捆起來扔到廢棄的船艙裏,駕船出海。


    薑鳴太幼稚了,幼稚到沒有任何的社會閱曆,為了保證他不會在離島時露出馬腳,金承佑隻能繼續扮演惡人。


    金承佑在駕駛艙握著雞腿愣神,他擁有的一切都已經化為了烏有,親人,朋友,家。不過若是讓他重新選擇,他還是會走這條路,因為隻有這樣,才能保護更多的人。


    「不用在外麵鬼鬼祟祟的,你可以進來。」


    金承佑看見一個囫圇腦袋正瞧著自己,與來時相比,薑鳴消瘦了。


    他想把薑鳴趕迴船艙,猶豫了一瞬,終究還是沒捨得開口,他把麵前的食物推給薑鳴:「吃點東西吧。」


    薑鳴狼吞虎咽吃得很香,越是如此,金承佑越是感到愧疚,殺害薑鳴的母親,並不是他的初衷,他覺得他有罪。


    隔天夜裏,忽然狂風四起,接著就是綿綿不絕的暴雨,金承佑除了會駕船,對大海的習性一無所知。


    漁船搖晃得快要裂開了,他不得不放了漁夫出來駕船,誰知那漁夫是個倔性子,任他再怎麽說,也不肯跟他合作。


    金承佑畢竟是個殺手,對親人和戰友自是感情極深,但麵對這種毫無瓜葛的小人物,自然露出了他冷血的一麵。


    一刀劃了脖子,漁夫被他投進了大海。可接下來就有點麻煩了,雨越下越大,漁船也越搖越烈,金承佑甚至認為自己大事未成,會在這裏葬身魚腹。


    他索性停了船,等死般坐在船艙喝起了悶酒,既然上帝也來為難他,那也隻能聽天由命了。


    不過上帝還是有點兒情誼的,就在漁船將翻未翻時,大雨淅瀝瀝地停了,陽光很快衝散了陰雲,又成了一副風和日麗的景象。


    後麵的旅途再無波瀾,小船乘著海風,順利地到達了金承佑的小島。


    他把薑鳴關在一個有陽光的小屋裏,弄了些吃的給他,匆忙又離了島,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戰友,害怕邱俊找不到他,會拿隊伍裏的人出氣。至於之前抓來島上的那個青年,他也懶得理睬,任由他把小島當成自己的家。


    除了隊長之外,他最為擔心的就是華興然,他們的友誼很深,甚至勝過了親人。


    不過當他見到華興然,懸著的心也落下了,那個精明的男人一如既往的祥和,是離隊後活得最好的,在組織與邱俊的這場暗戰裏,他就像個身處局外的人。


    這讓金承佑把本來想要透漏的信息噎了迴去,他不想打擾這位老友平靜的生活,或者說,華興然已經沒了從前在隊伍裏的狀態,完美的融入了普通人的生活。


    「沒事兒,我隻是來探望你,你就當這是老朋友之間的敘舊吧。」


    盡管華興然再三逼問,金承佑依然沒有動搖,這件事除了隊長,沒有必要再告訴其他人了。


    離別時,金承佑順便向華興然透露了些許目的,他知道他一定會聯繫隊長。


    返迴小島,金承佑做起了準備,如何不漏聲色地把信息傳遞給隊長,這是個難題。任東升在銀林,唐璃也在銀林,他們一定會和隊長一起來,要如何應付他們呢?


    薑毅帶著唐璃、任東升如期而至,金承佑手邊的警鈴響了,他伏在早已準備好的狙擊點,通過紅外線,靜夜裏依然能看見隊長和任東升潛入樹林。


    瞄準鏡對準了任東升的腦袋,他隻要扣動扳機,曾經的隊友就會當場殞命,但他沒有這麽做,輕輕移動了槍口之後,把子彈送給了任東升的手臂。


    槍擊任東升屬實無奈,他迫不得已,因為除了隊長,他不相信任何人,哪怕是華興然,他都覺得比從前陌生了。


    任東升自然成了金承佑眼中的犧牲品,為了對付邱俊這個罪魁禍首,他顧不了那麽多了。


    任東升很克製,他的慘叫聲傳不到金承佑的耳朵,但金承佑還是透過鏡片,看到他痛苦的樣子。他應該很疼,很絕望吧!


    薑毅帶著任東升退出了樹林,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了。金承佑很著急,隊長有智慧,任東升更是野外追蹤的高手,他們兩人足以對他造成威脅。


    沒辦法,金承佑隻能以薑鳴為誘餌,把他們引出來。好在這座島易守難攻,上山的路隻有一條,任他們本領通天,也躲不過自己的蹲守。


    然而他忘了隊伍裏的機械師,那個神秘的傢夥隨便拚裝出來的小玩意兒,也能讓他們大吃一驚。


    薑毅從背後的突襲是金承佑沒有料到的,差點兒讓他的整個計劃落空,還好備戰之前他鬼使神差地穿上了防彈衣,這才躲過了一劫,不過子彈依然給他帶來了窒息的衝擊力。


    他覺得自己的肺病又要犯了,但薑毅已經衝到了他麵前,兩人交手,以現在的金承佑其實已經不是薑毅的對手了,但他無懼生死,如迴光返照般提起了最後一縷氣息,不要命的拚殺使他一直占據著上風。


    隊長的體力已經不支了,可他又能好的哪去?在最後關頭,他全身的氣力終於散了,噴出了一口晃眼的鮮血,本來他想在製服隊長之後,悄悄把優盤塞給他,現在必須改變計劃了。


    曾經的兩個至交,扭打著滾向崖邊,這是金承佑故意的,他沒了力氣,隻能緊緊抱著薑毅,向自己訓練的山洞滾去。


    從十多米高的懸崖摔下去,金承佑墊在了下麵,落在石台上時,他感覺五髒六腑都不是自己的了,生命之火也快摔滅了。


    「金承佑,你究竟在做什麽?你相信我會是殺了你妻兒的兇手嗎?」


    薑毅喘著粗氣,無力地坐在石洞裏,他其實是自責的,若不是他派金承佑深入險境,他的妻兒又怎麽會無端身死,所以當他的妻子被金承佑殺害時,他沒有悲傷,反而像是釋懷了一段恩怨。


    「我……當然不相信。」金承佑的聲音很虛弱,在狹小的山洞裏聽上去都不太清晰。


    薑毅微微一怔,頓時呆了。


    金承佑緩緩從口袋裏掏出優盤,遞給了薑毅。


    「不要泄露給任何人,想辦法……對付邱俊!」


    薑毅心中騰起無比的震撼,原來金承佑知道了邱俊的存在。


    「你的兒子,讓他吃點兒苦頭吧。島後有我的船,你坐船離開這裏,以後,你就當自己已經死了吧。隻有你我都死了,邱俊才會放鬆警惕。」


    此時薑毅終於明白了:「對不起,隊長錯怪你了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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