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哪裏是冷風,比他媽北極還冷!」


    好在冷風隻持續了三分鍾就停了,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溫暖的輕風。薑鳴如久旱逢甘霖,趕忙把臉對著出風口狠狠地吹了一番,吹得他屁股心都暖洋洋地仿佛在笑。


    迴到主廳,吳坤正翹著二郎腿在沙發上喝著咖啡。看到薑鳴,吳坤差點被他流著清鼻涕的狼狽模樣逗笑了,不過為了保持自己良好的底蘊,終於還是忍住了。


    「快來喝杯熱乎的咖啡暖暖身子,不然會感冒的。」


    薑鳴打著哆嗦,接過旺財遞來的咖啡一飲而盡,在沙發上落了坐,眼睛不停地瞟吳坤,試圖在他身上找到惡作劇的證據。


    吳坤咧嘴一笑,說道:「別拿這種眼神看我,先試試你的右手。」


    薑鳴一愣神,這才想起剛剛是用右手接過的咖啡,好像沒有感覺到絲毫異樣,就和自己曾經的右手一模一樣。


    他低頭看著右手,再次活動了一下手指,那種踏實的感覺又迴來了。


    「謝……謝謝!」


    此刻薑鳴心中藏著千言萬語,一時不知該從哪裏說起,發了半晌呆,覺得隻有這兩個字可以表達他對吳坤的謝意。


    吳坤大氣地揮了揮手,豪言道:「你還是去謝謝你老子和唐璃吧,若不是他們,我才懶得理會你這野小子呢。」


    薑鳴迴頭給了唐璃一個會心的微笑,看到她正溫柔地望著自己,眼中含淚,卻帶著欣慰的笑容。


    「不過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,你這隻手不能再受傷了。隻要有一條神經線損壞,就再也無法修複了,你也將徹底失去這條手臂。」


    薑鳴點了點頭,還待向吳坤提問,隻見他已經慵懶地站起身,打了個哈欠走向臥室,嘴上說道:「旺財,送客!」


    唐璃趁他還沒進屋,趕緊起身喚住他:「吳坤,你不打算幫我們找到這個幕後的兇手嗎?」


    吳坤聞言一怔,問道:「我為什麽要找他?」


    「隊伍裏每個人都是他要獵殺的目標,難道你覺得你會是個例外嗎?」


    吳坤哈哈一笑,說道:「讓他來找我好了,看看誰會吃虧。但要讓我主動去找他的麻煩,不好意思,我這個人懶散慣了,更喜歡待在自己這個狗洞裏搞搞研究,不想管外麵的事。」


    薑鳴和唐璃有些失望,以吳坤的能力,如果願意幫他們,必然會事半功倍。但他隻想做個閑雲野鶴,兩人也不能強求。


    吳坤沒有給兩人告別的機會,直接進屋帶上了房門。


    旺財一路將他們送到電梯口,深深地鞠了一躬,主動牽過唐璃的手想要做個告別的吻手禮。唐璃急忙抽手躲了過去,埋怨道:「你身為一個機器人,怎麽這麽好色?」


    「唐小姐此言差矣,我們機器人也是人,也是有七情六慾的。」


    一旁的薑鳴啞然失笑,對著旺財兩眼一橫,佯怒道:「你可知她是我什麽人?」


    旺財眼睛上的兩個大燈閃了閃,站在原地愣了幾秒,接著說了聲「告辭」,轉身就跑。可它行走的速度十分有限,走了半晌,才從他們的視線裏消失。


    薑鳴和唐璃相視一笑,返迴到地麵。一陣入骨的涼意襲向薑鳴,東北地處極寒,此時僅僅隻是秋末,溫度就已經低到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程度。


    薑鳴打了個顫,又迴頭看了一眼破舊的草屋。在這裏,他感覺自己仿佛重新投過了胎,被吳坤賦予了新的生命。


    「我們現在迴北城嗎?」唐璃其實並不在意他們接下來要去哪,隻要薑鳴去哪,她都會跟著他。


    但她了解薑鳴,如今已掃去了頹廢,必然還會執著於找出那個幕後主使。


    薑鳴點了點頭道:「那傢夥就在北城,我必須要找到他。」


    兩人迴到濱城,第一時間就打著哆嗦衝進了街邊的服裝店,出來時著裝煥然一新,剛好與薑鳴劫後重生的狀態相吻合。


    返程的路上,薑鳴的心情與來時截然不同,信心比從前更甚,但他經曆過這次挫折之後,不免心有餘悸。


    薑鳴坐在車廂裏看著窗外的風景,車窗上映出了唐璃絕美的側臉,薑鳴看得有些癡了。


    一晃神,他的情緒略微變得低落了一些:「唐璃,這樣跟著我奔波,你後悔嗎?」


    唐璃正拄著下巴發呆,突然聽到薑鳴的問話,愣了一瞬,隨即笑著說:「當然後悔了,以前在戰場上也沒像現在這樣擔驚受怕,現在迴歸到正常人的世界,反而更忙碌了。」


    聽唐璃這麽說,薑鳴皺起了眉頭,右手失而複得的愉快轉眼間蕩然無存。


    「真是委屈你了,其實你現在也可以去過無憂無慮的生活,沒必要為了我的事情連累你。」


    唐璃不滿地給了他一個白眼:「笨蛋,逗你的話都聽不出來嗎?我要是能這麽做,還來北城找你幹嘛?再說了,現在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嗎?現在隊伍裏的每個人都被卷進來了,我也想搞明白,當初組織明明是和平解散,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樣一個人,要把我們組織趕盡殺絕。」


    薑鳴的臉色依然難看:「我沒有和你開玩笑,我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你為我受傷,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。」


    唐璃聽著心裏有氣,微怒道:「別再說這種沒腦子的話了,難道我就想看到你有事嗎?有我在,至少你遇到危險之後,還能有一線生機,這次是給人轟了胳膊,萬一下次是左腿,右腿,又或者是你褲襠裏的小兄弟呢?」


    說到最後,唐璃忍不住「噗嗤」一聲笑了出來。


    薑鳴聽後也是不禁莞爾,沉默了片刻笑著說:「那好吧,為了我的小兄弟,我就不顧那麽多了。」


    「對嘛,我這可不單是為了你,你那小兄弟我還要留著以後用呢。」


    薑鳴啞然失笑,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唐璃說出這麽露骨的話,當然這對他來說,心中隻會更加甜蜜。


    不一日,兩人便迴到了婉寒夫人的別墅。


    薑鳴走進客廳,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發上嗑著瓜子看著電視的齊一楓,兩個腳像上了發條似的,搭在茶幾上不停晃悠,無比的輕鬆愜意。


    「看來你這些日子過得不錯啊。」薑鳴出言嘲弄道。


    「廢話,我這才剛從沈城迴來沒兩天,過過清閑的日子犒勞一下自己不行嗎?」


    提到沈城,薑鳴想起了陳雨的母親。


    「我朋友母親的病怎麽樣了?」


    「既然我都出馬了,哪還不手到病除?放心吧,她現在比你還精神呢。」


    薑鳴知道齊一楓平日裏雖然偶爾喜歡扯兩句嘴,做起事來還是相當靠得住。既然他這麽說,那應該是沒有問題了。


    正在這時,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從裏屋傳了過來,緊接著,一個模樣不太好看的男人出現在唐璃麵前。


    「唐小姐,好久不見,你可想死我了!」


    薑鳴側目望去,登時喜上眉梢。原來那人正是在銀林市混進眾宇集團,算是與他同甘共苦過的好兄弟,徐莫。


    徐莫一見到唐璃,就像狗熊見了蜂蜜似的,跑過來抓住唐璃的手,就要下嘴親吻。


    唐璃飛快地抽迴了手,笑著應付道:「我也蠻想你的。」心裏卻道,旺財的師傅來了。


    見唐璃依舊是那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,徐莫微微泄氣,便走過來給了薑鳴一個大大的擁抱,順道掩飾尷尬。


    「你怎麽找到這裏的?」


    徐莫瞪了薑鳴一眼,不滿地說:「你還好意思說?宰了劉兆龍那傢夥之後,你去哪了也不通知我,害得我找你找了幾個月,跟他媽取經似的。」


    薑鳴哈哈尬笑一聲,撓了撓頭道:「不好意思啊兄弟,我都把你給忘了。」


    「你這沒心沒肺的傢夥,枉我為了你的事以身犯險,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如履薄冰,若不是我夠機靈,早被人廢了。」


    薑鳴心道,我見你的時候明明被各種小保安奉承得不亦樂乎,哪裏有分毫如履薄冰的樣子?


    不過他也不揭破,隻是一個勁地表達歉意。


    徐莫忽然神秘兮兮地湊近薑鳴,低聲道:「我這次來,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,你要先聽哪個?」


    薑鳴見他忽然正經了起來,好奇道:「別賣關子,你一起說了吧。」


    徐莫大感沒趣,怏怏說道:「你跑了以後,我在劉兆龍的公司繼續打探消息,他不是還有個兒子叫劉軒嗎?本來他消失了一段時間,我還以為你把他做掉了,沒想到前些日子又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,還揚言要找人弄死你,聯繫了幾個殺手正在策劃呢。」


    薑鳴當然知道劉軒忽然消失的原因,卻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想找自己的麻煩,夏以桐不是說要把他繩之以法嗎?警察果然沒一個靠得住。


    「好消息呢?」


    徐莫很自然的挺了挺胸,似是對自己能探查到如此重要的消息而感到自豪:「不知是什麽原因,警方那邊給出消息說,在拘捕你的過程中你試圖逃跑,被當場擊斃了,就為這,你還上了報紙呢。」


    頓了頓接著道:「那劉軒聽說你已經死了,裝著個鳥樣說沒有親手殺了你實在可惜,但我看得出來那傢夥分明是鬆了口氣。」


    薑鳴冷笑一聲道:「這口先讓他鬆了,正好我去找他的時候,叫他沒有任何準備。」


    薑鳴猜到應該是夏以桐傳出了假消息,想打消劉軒向自己複仇的念頭。


    不過他可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劉軒,陳雨的仇必須要報。


    徐莫聽薑鳴要去找劉軒的麻煩,搓了搓雙手激動不已:「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動身?我知道這小子在哪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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