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迫不得已,他隻能找了一件連著帽子的衛衣穿在身上,看起來就像個未成年的小潮男。


    薑鳴迴到酒店,填飽了肚子後便在房間裏休息,迷糊著睡到黃昏,才收拾了一番向夜總會走去。


    樂搖夜總會位於山橋鎮最寬敞的街道,在它四周林立著百貨商場,服裝店,電影院等休閑購物的場所,是山橋鎮最繁榮的地方。


    作為山橋鎮僅有的一所夜總會,樂搖的生意幾乎每天都是爆滿。晚飯時間剛剛結束,這裏就開始不斷湧進顧客,隻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,就已經座無虛席了。


    薑鳴坐在夜總會對麵的咖啡廳裏,一口一口品著手裏的卡布奇諾,目不轉睛地盯著夜總會的大門。


    夜總會門前,一個個圓形的石墩兒圍出了一塊空地,用於客人們停車,隻不過因為鎮子太小,交通不便,有車的人寥寥無幾。停車場裏隻零零落落地停著兩三輛轎車,車的主人幾乎都是小鎮裏經濟拔尖的人物。


    薑鳴喝咖啡的速度很慢,每隔幾分鍾才端起來抿一小口,直喝到夜幕瀰漫,夜總會點起了門頭燈,才放下空的咖啡杯,起身走了出去。


    他把兩隻手揣在衛衣的口袋裏,跟在一夥年輕人的身後,隨著人流擠進了樂搖夜總會。門口的保安隻是略微瞟了他一眼,並沒有上前詢問他的身份。


    這裏的消費水平不高,即使是鎮子裏最窮的人,也有閑錢在這裏點上一紮杯啤酒,聽上兩首dj,幾乎沒有任何門檻。


    薑鳴被雀躍的年輕人推搡著來到夜總會的舞池前,他環顧四周,發現這裏的格局十分簡單。這裏沒有走廊,一走進大門就直麵數百平米的大廳。


    大廳中間,是一個半圓形的舞池,正中立著一根直伸向天花板的鋼管,那是男人們目光觸及最多的地方。


    大廳兩邊,是用玻璃圈成的一間間小隔段,有些透著頂,用於觀看大廳的節目;有些則包得很嚴實,還配著一扇玻璃門,形成密閉的空間用於隔音。


    大廳的其他空餘,擺著無數大大小小,或高或矮的桌椅,用來招待那些零散的客人。


    薑鳴粗略地掃視大廳一圈,在靠近門口的吧檯上坐定。


    「一紮啤酒,謝謝。」


    穿著白襯衫、打著酒紅色領帶的酒保用抹布擦了擦薑鳴麵前的吧檯,拿過一個空紮杯倒滿,推到薑鳴麵前。


    「五十元。」


    薑鳴一愣,心中大罵宰人,苦著臉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紅票推了過去。


    「再來一杯,不用找了。」


    酒保麵無表情地又倒了一杯遞給他,心道:說得好像有錢找給你似的。


    薑鳴把紮杯捧在手裏,轉過椅子靠在吧檯上,一邊喝酒一邊細心打量夜總會裏的每一個人。


    此時還沒到表演節目的時間,舞池裏空空如也,每個客人都巴巴地等著舞女郎,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。


    「你小子運氣不錯,聽說今晚秦樂瑤會親自上來跳舞,這可是幾年也見不到一次的美事。」


    「瞧把你稀罕的,不就是個舞女嘛,有什麽特別的,難道她還生了翅膀不成?」


    「你又沒見過她,我也不怪你頭發短見識也短,等會你見到她本人,我再來看你的表情。」


    薑鳴聽著對麵兩隻狼議論著夜店裏的舞女,心中不以為然,不過聽那舞女的名字,似乎與這夜總會有些聯繫,不知是個什麽人物。


    他現在更為關心的,是那夥販毒的傢夥,雖然他無法確定昨天女孩口中的那夥人就是販毒團夥,但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,隻能碰碰運氣了。


    自始至終,薑鳴的目光始終遊曆於每一個顧客的臉,他們的一舉一動,一言一行,薑鳴都逐一琢磨分析,尋找毒販的痕跡。


    看了半晌沒看出任何端倪,薑鳴轉身問酒保:「夥計,你們這還有其他的包廂嗎?」


    酒保正在吧檯裏花式耍著篩盅,聽薑鳴問起,隨口答道:「我們這除了大廳,隻有一個包間,不過那裏不對外開放,是我們老闆娘自己招待客人用的。」


    薑鳴點了點頭,笑著說:「你篩子耍得不錯。」


    「那還用說?我還有更厲害的手藝,要不要看?」


    薑鳴沒有給他繼續裝逼的機會,微笑著搖了搖頭,又轉迴了身子。


    這時,夜店門口走進來一夥人,頓時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。薑鳴側目瞧去,看到五六個膀大腰圓的漢子,正氣勢洶洶地順著過道走向大廳邊上的一間玻璃隔段。


    他們的身材都很高大,比常人至少高出了兩個腦袋,就連個頭最矮的也與薑鳴不相上下。他們有的紋著張牙舞爪的紋身,有的戴著或粗或細的大金鍊子,走起路來囂張至極,與黑社會的氣質非常吻合。


    「虎哥來啦,包間已經為您準備好了,請跟我來!」


    夜店裏的服務員一見到他們,便殷勤地迎了上去,一路將他們帶到最豪華的隔段裏,酒水零食立刻搬了進去,臨走時還收到了一摞小費。


    這幾個人一出現,薑鳴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他們身上。他們其中有一個人背著枕頭大小的挎包,看上去有些分量。


    一般人背這種斜挎包都會把包甩在身後,而這個背包的人卻把包放在小腹前,還騰出一隻手從中間攬住,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。


    那緊張的模樣頓時讓薑鳴起了疑心。他起身走到吧檯靠牆的末端,與那間玻璃隔段拉近了些距離,試圖找到一個能聽到他們說話的位置。


    不過大廳的氣氛異常嘈雜,即使蹲在隔段門口,也未必能聽到裏麵的對話。


    薑鳴正在尋找一個合適的空隙,門口忽然又走進來兩個輕裝的年輕人。這兩人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,但薑鳴卻感覺到了一絲特別。


    那兩個年輕人皆是劍眉星目,儀表堂堂,走起路來腳下不帶半點兒聲音,與大廳裏的喧譁相比,顯得格格不入。


    他們穿過大廳,坐在剛才那夥漢子相鄰的小隔段裏,與薑鳴相隔不過四五米的距離。兩人從進門一直走進隔段,始終一言不發,仿佛行走在安靜的圖書館,一點兒也不像來這裏找樂子的人。


    薑鳴坐在吧椅上留心聽了片刻,不知是他們沒有說話,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,根本透不出隻言片語。


    最後一波客人薑鳴沒有在意,那是一夥有男有女的年輕人,他們說笑著走進大廳,隻找了兩張零散的酒桌入座,毫無特別之處。


    他們剛剛坐定,大廳的霓虹燈忽然閃爍了兩下,隨後變得一片漆黑。


    接著就聽到不知身在何處的主持人喊道:「歡迎各位先生女士光臨樂搖夜總會。今天,對我們夜總會來說,是個非常特別的日子,不過我相信,馬上也會成為在座各位的特別日子。因為今晚,我們的老闆秦樂瑤秦女士,將會為各位獻上一支,讓大家終身難忘的舞蹈!」


    「掌聲有請!秦樂瑤小姐!」


    棗紅色的帷幕緩緩拉開,兩束銀白色的聚光燈同時聚焦,映出了舞台上一道婀娜的倩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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